舒薪想著阿爺的話。


    又想著以虎子家如今來說,事情真是太多。


    何氏一家子的到來,虎子搬出去後,賬上的銀子又區分開來,他隻拿他應得的那部分,他對何氏如何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隻是一早上朗哥兒的摔倒,後來戴珍珠的小心翼翼,很明顯虎子在家發過火了。


    他為什麽會發火?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阿爺,你好好休息,我這便去查看一下!”


    “好!”阿爺應聲,想了想又說道,“阿薪啊!”


    “你勸勸你虎子哥,對他那個娘,別那麽依著,那女人生養了他不假,他要給養著我們也不反對,但不能太過了!”


    舒薪聞言點點頭。


    連阿爺都這麽說了,舒薪不免正視起來。


    這些日子,她隻顧著兩個孩子,對外麵的事情基本上不管的。


    “阿爺你放心,我會的!”


    舒薪出來的時候,阿奶送出來,本想說點什麽,最後隻說了句,“你給我狠狠罵他一頓,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好,我狠狠罵他一頓!”舒薪又安撫了阿奶幾句,才離開。


    立即喚了人過來,“你們現在去老太爺摔倒的地方看看,便是有沒有本不應該出現的石子一類,還有那個時候,出現在附近的人!”


    “是!”


    舒薪沉著臉,想著今日是兩個孩子的百日宴,這樣子可不行。


    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神色看起來溫和些,才唿出一口氣。


    阿爺若不是自己摔倒,那這背後之人,必須找出來,千刀萬剮了。


    不放心兩個孩子,便又去看了一眼。


    不過遠遠的就聽見了小弟、梁王他們的笑聲,舒薪在門口看了一會準備離開。“夫人不進去嗎?”藍溪輕聲問。


    “不進去了,外麵還有事情,我就過來看看,先走了!”


    見孩子們安好,舒薪也就離開了。


    藍溪看著舒薪離去,進了屋子,“王爺,喝茶!”


    “放一邊吧!”梁王說著,學著小弟去逗契哥兒、滋滋。


    兩個孩子嗚啊嗚啊的迴應著,梁王笑的不行,“契哥兒真沉默,滋滋也好棒!”


    這般隨和疼惜的樣子要是被王府那些人看見,還不得氣瘋了去。


    就是最得寵的八小姐,王爺也不過是多給些東西而已。


    從來沒有誇過,更別說這般自言自語了。


    到底是有血脈相承的嫡親孫子,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藍溪想著。


    舒薪這邊才到唱戲的地方,那廂便傳來了消息,“夫人,確實找到了這塊石子,每個院子的石子都不一樣,有的用鵝卵石,有是用花崗岩碎石,還有些是紋路好看顏色好的石子,老太爺摔倒的院子恰好是鵝卵石,卻出現了花崗岩碎石的石子!”


    “花崗岩碎石有那些院子?”舒薪蹙眉問。


    “這個就多了,還有路邊也可能有!”


    舒薪也明白,這個事情怕是難。


    那麽多人,得沈多旺派人來查才是。


    “你去告訴老爺一聲,讓他注意著些,還有廚房那邊也是,吃食上麵一定要看住了!”


    若是弄個中毒什麽出來,那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是!”


    午飯倒是一點閃失都沒有出,舒薪這廂招待著客人,大家吃的很是盡興,沈多旺那邊也是,男人們少不得要劃拳,有文雅的,也有粗狂的,沈多旺曾經那些將士,就沒幾個是文雅人。


    他們的夫人坐在這邊,都不好意思極了。


    “平日在家不這樣子的!”


    “我家那個也是,平日裏話都不多!”


    舒薪笑了出聲,“這是遇上了知交好友,難免的,男人嘛,總是要有幾分血性,才能叫男人,遇事才能護得住咱們!”


    若性子軟綿,連娘們都不如,還談什麽嫁漢。


    “夫人言之有理!”


    沈多旺的屬下這點好,外麵橫,迴家疼媳婦。


    但是也不是那種盲目的,媳婦懂事自然疼著,若是蠻不講理也會狠狠收拾。


    婦人哪一個不希望被丈夫疼惜,摸清楚了性子,自然是順著來,日子舒心了,那種蠻橫也就少了。


    “咱們吃了飯,就開幾桌,喜歡什麽玩什麽,也可以去看戲!”


    “是,夫人!”


    有的要離開,有的卻是要留下來,不過沈多旺似乎早就知曉,大宅後麵修了好幾排屋子,每一排都是單獨的小院子,進去是兩間,邊上有廚房、茅房一類。


    那茅房還是按照舒薪建議的化糞池那般修建,最上麵用木板子一蓋,走進去幹幹淨淨清清爽爽,也聞不到臭氣。


    這小院子住一個人或者剛剛成親的小夫妻都是極好的。


    要留下來的自然要安排下來,一對夫妻一個小院子,有的還帶了孩子過來,也是夠住的。


    小孩子們追逐著,又是吵又是鬧。


    舒薪不提抱兩個孩子出來給大家看看,大家也不會自討沒趣。


    沈多旺二十七才得了兩個孩子,定是當眼珠子般看著。


    如今孩子還小,不抱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人要走的,吃了午飯就走,至於外麵,據說已經吃了好幾輪。


    菜肴肯定不如裏麵豐盛,但也是有酒有肉,白麵饅頭一人三個,不吃還可以帶走。


    “這大將軍孩子百日宴便這般隆重,滿月酒怕是更客氣了!”


    “對呀對呀!”


    “到時候我還來!”


    “我也來!”


    有的吃還有的拿,誰不願意。


    就是那些家裏吃不飽的,更是拖家帶口來吃。


    就是有些討厭這炎熱的天氣,不然饅頭什麽的還能放幾天再吃。


    午飯後,舒薪迴房間洗了一下,換了身衣裳,在屋子裏休息,讓沈多旺去把兩個孩子抱迴來,先喂奶。


    沈多旺點頭去了,不一會便把兩個孩子抱了迴來。


    兩個孩子沒見到親娘時是乖巧的,這一見到,滋滋就扯開嗓子哭。


    契哥兒也扁著嘴。


    舒薪瞧著便心疼壞了,“快抱過來!”


    把滋滋抱在懷裏哄了幾句,待她不哭了,才拿了布巾給她擦臉,又洗幹淨了小手,才抱著喂奶。


    滋滋嬌氣,但還是很懂事的。


    舒薪奶水足,滋滋一會吃飽了之後,就躺在床上。


    舒薪抱過了契哥兒,也慢慢的擦臉、洗手,才喂他吃奶。


    沈多旺坐在一邊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他已經素了很久了。


    後來舒薪月子,他也不敢來真的,怕傷了舒薪身子。


    如今百日,沈多旺心思不免活絡起來。


    喂好孩子,沈多旺抱著到一邊把尿,兩個孩子都習慣吃好了休息會拉。


    舒薪則坐在一邊休息,懶洋洋的看著沈多旺忙。


    她不知道別的男人是怎麽樣子的。


    不過說句良心話,被沈多旺這般養著,這輩子,還真沒一個男人能入她的心了。


    給兩個孩子收拾好,有婦人進來把盆子抬出去洗幹淨,換了幹淨的進來。


    兩個孩子要午睡,隻是習慣了娘親陪著睡,兩個乖乖的並排躺著,舒薪睡在一邊,摸摸這個小手,摸摸那個小手,溫柔的哼著小曲。


    兩個孩子很快睡去,沈多旺也挨著舒薪,撐著身子看著娘三。


    就這樣子看著,仿佛能到天荒地老。


    “媳婦兒!”沈多旺在舒薪耳邊輕輕的喊了一聲。


    舒薪身子一顫抖,扭頭看著沈多旺,自然也看見了他眸子裏的情緒。


    噘起唇。


    沈多旺立即親吻了一下,覺得不過癮,將舒薪壓在身下狠狠的親吻了一番,也占了不少便宜,才喘著粗氣說道,“晚上咱們……”


    “好!”


    舒薪應的爽快。


    沈多旺頓時欣喜萬分,“媳婦兒,你真好!”


    少不得又繾綣纏綿了一番。


    舒薪低低喘息,“不能再鬧了,我得休息一會,不然晚上撐不住!”


    “那你趴著,我給你揉揉腰!”


    沈多旺知道婦人生了孩子腰會酸痛,所以有空就給舒薪揉。


    舒薪也是習以為常,躺下讓沈多旺貼心伺候,嗯哼著享受的緊,很快就睡了過去。


    沈多旺看著沉睡的娘三,心口都是甜蜜。


    拿了扇子把床上的蚊蟲趕出去,落下了紗幔,自己則出屋子吩咐了幾句,什麽時候喊人,才拿著扇子挨著舒薪躺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有點風,娘三睡得更香甜了。


    時辰到了,門口輕輕傳來聲音,“老爺,夫人,時辰到了!”


    沈多旺睜開眼睛,看著舒薪。


    知道她今日肯定是累壞了,起身去梳洗過後,才過來喊舒薪。


    “?”


    “起來吧!”


    “嗯!”


    舒薪慢慢吞吞的起身。


    兩個孩子還是睡的香,契哥兒、滋滋就喜歡挨著舒薪睡覺,舒薪也都把兩個孩子留在身邊自己帶。


    不過晚上都是沈多旺在忙活,她隻負責喂奶就好。


    等梳洗好,兩個孩子也醒了過來。


    這會子乖巧的很,拉了收拾好,就有的吃。


    吃了由沈多旺送去梁王那邊。


    滋滋是尿梁王上癮了,抱著就尿,梁王歎息一聲,認命的去換了衣裳出來,又忍不住抱。


    然後一老兩小啊嗚啊嗚的說著話。


    藍溪站在一邊瞧著,想要上去抱一下孩子,梁王都抬手阻止了。


    就他一個人換來換去的抱,哄著、逗著,和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梁王空閑之於不免感歎,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天倫之樂啊。


    雖然親生兒子不太理他,但是孫子、孫女喜歡他。


    晚飯的時候來了不少乞丐,沈多旺得知後,讓人拿了不少饅頭出去。


    這些乞丐有老有小,也有中年人,看樣子是從別的地方趕來的。


    皆風塵仆仆,為了點吃的就打了起來。


    “住手!”沈多旺怒喝一聲。


    那打架的兩人頓時被拉開,憤怒的看著對方,又害怕的看著沈多旺。


    “有什麽好打的,看你老的老,小的小,若是實在無處可去,我可以收留你們,但我也不是白收留你們的,前十天會有大夫給你們檢查身子,身子好的要幹重些的活計,身子不太好的幹輕的活計,我隻提供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你們還是得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


    沈多旺大聲說著,又對身邊的人吩咐道,“若再有人打架,不管是誰,再不給他一個饅頭,讓他滾出我的地盤!”


    “是!”


    沈多旺說完轉身走了。


    這些乞丐所求不過是三餐溫飽,也想過靠自己努力,但是這個世道太亂了,根本沒機會。


    最後隻有淪落為乞丐。


    這些乞丐中便有一個沈望祖。


    當初他偷偷賣了田地拿著銀子出去,確實瀟灑了幾天,但是還沒來得及享福呢,銀子就瀟灑沒了,因為沒錢付給酒樓,被打了一頓丟在街頭,等他慢吞吞的將養好身子,都成了街頭乞丐。


    身無分文,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最後隻能街邊乞討。


    這次聽說威武大將軍孩子滿百日,大宴賓客,宴席擺三天,又是在叢合鎮,就跟著來了。


    但沈望祖做夢都沒想到,威武大將軍就是他曾經的三哥。、


    他最看不起的三哥。


    竟然是大將軍,剛剛那威風的樣子,竟讓他覺得恍惚,想要上前去說點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就被其它乞丐的感恩戴德給湮滅了。


    “……”沈望祖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


    或許他可以去找沈多旺,沈多旺一定會管他的。


    如今他已經是威武大將軍,手裏有個銀礦,那麽有錢,指縫裏漏一點都夠他吃穿不愁一輩子。


    連忙朝前擠著,“我要見大將軍,我是他兄弟!”


    乞丐人群頓時寂靜無聲,都像見鬼一樣看著沈望祖。


    這個人是瘋了吧。


    忠誠上前幾步,捏住了沈望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望祖,“原來是你啊,曾經那個買試題科舉、偷偷賣掉家裏田地,把妻子賣到勾欄院的沈望祖,嘖嘖嘖,你怎麽就混到這個地步了呢!”


    忠誠說著,用力一推,把沈望祖推倒在地上,“大將軍的兄弟,就你這狗熊樣,配嗎?”


    沈望祖吃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你……”


    “你什麽?”忠誠說著,蹲在沈望祖身邊,“偷偷告訴你,你爹娘去梁州找你那親哥哥去了,你那親哥哥如今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身份貴重的緊,你應該去找他的,要不要小爺給你指條明路,讓你去找你親哥哥享福去!”


    “你,你……”


    沈望祖又驚又怒,又竊喜。


    那可是他親三哥,肯定不會不管他的。


    他迴去沈家村,隻是沈家村房子都賣掉了,家裏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梁州,梁王府,你去找,定能找到你的榮華富貴!”忠誠說著,嘻嘻嘻笑著走了。


    “呸!”有人對著沈望祖吐了一口口水。


    “真惡心之人!”


    “太惡心了!”


    “怎麽有這麽惡心的人,還跟咱們一起做乞丐,惡心死我了!”


    “離他遠點!”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哪怕是乞丐,對讀書人也是十分敬重的,沈望祖偷買試題,他們知道,但是不認得其人。


    如今見到沈望祖本人,更覺得惡心。


    一個個嫌棄著,等著被大將軍收編。


    有些人以為沈多旺會讓他們去挖銀礦,心裏有些忐忑。


    吃了晚飯後


    沈多旺去梁王那裏接兩個孩子。


    一桌子美味佳肴,梁王卻沒動一下,見到沈多旺來,“去喊了你媳婦來,陪我吃頓飯吧!”


    開心之後,不免感傷。


    沈多旺讓人去請舒薪來。


    舒薪看著立在一邊的牛氏,頭疼的緊,深吸一口氣才說道,“你走吧,我是不會給你一文錢的,也不會和你再走動,人要臉、書要皮,我雖然心善,但也不會糊塗的分不清楚黑白,你是什麽人,你我都清楚,別在這裏裝可憐,我不會同情你分毫,你自己走出去大家都有臉,若是不走,我這府裏的下人也不是擺設,到時候拉扯起來不好看!”


    舒薪說完擺擺手,讓人請牛氏出去。


    “阿薪,你真這麽狠心!”牛氏喊了一聲,頓時哭了出聲。


    “我狠心?其實你早應該想到的,對沈家的人我早就恨之入骨,沒動手收拾你們,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報應遲早會來的!”舒薪說著,喝了句,“把她送出去,以後再敢上門,給我直接打出去!”


    舒薪說完,見沈多旺派人過來請她去吃飯,摸了摸有些發漲的肚子。


    她壓根吃不下去了呀。


    起身慢慢的走過去,就看見兩個孩子被抱去了偏屋,沈多旺、梁王坐在桌子上,沉默的看著彼此。


    微微給梁王福身,笑道,“你們這是在等我嗎?剛好我還有些餓呢,老爺子這裏的菜肴瞧著就比外麵的精致,味道也好呢!”


    舒薪的到來,氣氛頓時融洽不少。


    沈多旺溫和一笑,梁王也抿了抿唇,“你坐!”


    “我先給老爺子倒酒,老爺子可要嚐嚐,這可是我們親自釀製的酒,味道香醇的緊,若是放在酒窖裏存放幾年,味道怕是更好!”


    梁王欣喜萬分,接了話,“你會釀酒?”


    “我哪裏會這些,是我家將軍釀製!”


    “那我嚐嚐!”梁王急切道。


    舒薪給倒了酒,見沈多旺不言語,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沈多旺看了舒薪一眼,到底還是聽話的端起酒杯,麵對梁王,“我,我敬您一杯!”


    梁王頓時紅了眼眶,眼淚溢滿了眼眶。


    顫抖著手端起酒杯,看著沈多旺,又看了看杯中酒,輕輕的和沈多旺碰了碰杯,一口喝下杯中酒。


    哽咽著對舒薪說道,“給我再來一杯!”


    “是!”


    舒薪給梁王倒了酒,又給沈多旺滿上。


    梁王卻站起身,“孩子,這一杯,當作你媳婦的麵,我敬你,是我對不住你,你原諒我,喊我一聲父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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