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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在路上飛馳著。


    一如既往的沉默,終於為了緩和氣氛張建國開口了:“他說的可悲是什麽意思??”


    我頭也沒有抬的盯著窗外,人群如織,汽車,步行,自行車,環衛工人,小販,開著豪車不耐煩按著喇叭的人,還有很多,我看不到他們的臉,不過你很容易能從一個人的衣著,語氣,精神狀態知道他所在的世界和階級。


    世界公平嗎?


    隻有小孩子才會相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吧。


    死亡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公正,開始是一條線,結束的時候是另外一條線。


    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人接受的是他們父母的階層,無關你的能力,學識,學曆,性格,這是一種延續,你的環境造就你的性格,而你的性格造就了你的命運,隻有少有的人逃脫命運這張大網,成為漏網之魚,這也是很多人努力的原因和意義。


    “他所有的藝術也就是受害者都是被精心挑選的,他的世界很奇怪,他對於受過傷害的女孩子情有獨鍾,他愛她們,她們眼中的顏色讓他著迷,這樣導致他的受害者一開始就低人一等,她們生前是這個世界最邊緣的人,死後她們得到的更少的同情,再絕對的一點說,她們的死讓她們看起來根本沒有存在過,她們的死亡更像是清理這個社會的汙點,而他憎恨這一點,他開始殺掉的所有人根本沒有得到重視,直到他殺死那個大學生,他討厭的顏色,他所做的一切才開始被重視,被人看到,他覺得這個社會上的人根本不懂他的藝術。”


    我看著窗外,迴想著那個男人在玻璃後麵離開我時候最後的笑意,我知道他所做一切的原因,他是否又像是我理解他一樣的理解我?


    他告訴了張建國什麽,可是有多少?我不知道。


    “恩。。。他的手段很殘忍,直到受害者是一個女大學生以後,社會輿論壓力才開始變大,局裏麵的確在那段時間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人力在這個案子上。”


    “是啊,如果受害者是不自愛的女性,底層窮人,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他們的死亡不會找來同情,他們不會被人關心,他們的死亡甚至會讓一些人幸災樂禍,人們將這些東西歸結為他們的不自尊,不自愛,文化程度低,他們是社會的殘缺品,所以他們才會被盯上,他們被清理了,甚至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可是明明有罪的是我們這種人不是嗎?塑造我們這群怪胎的不正是這個時代嗎?隻有大學生,白領,商人人才能被引起更多的同情不是嗎?大學生,白領,商人。。。。民眾對待他們才不會那麽冷漠,他們才能被引起同情。那一刻漁夫這樣的人才會是這個世界的對立麵!一個人的生命價值是由他的基層決定的。在美國殺死幾個黑人女子,引起的關注甚至可能比不上殺死一個白人的白領更讓人感覺驚恐,這就是原因,他憤怒的原因。”我第一次沒有保留的告訴了張建國這些事情,我想他明白,不過他一直選擇了忽視罷了。


    “恩。”張建國開著汽車不停的向前,我不知道他腦子裏麵再想些什麽,取決於編織者告訴了他多少關於我的事情。


    “那鞋子呢?”張建國詢問我,他知道我一直對鞋子的事情十分的在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開始的時候兇器就是女人們的鞋帶,或者是前一個受害者的鞋帶,他害怕被發現,所以脫掉了她們的鞋子,可是又有多少人明白,三個女人的死去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讓他覺得不滿,後來他認定了警察找不到兇器,找到了屍體也不會想到兇器就在女人們的身上,於是就不再隱瞞了。”


    張建國又從自己的包裏麵拿出了那包香煙,香煙被點燃了,知道了這一切他的心裏有點堵的慌,他知道了漁夫,不對編織者憤怒的原因開始思考的東西應該不單單是這一起案件了,那些警察局裏麵的陳年舊案有多少人被人無視?不是因為受害者本生不受重視?死亡的黑氛隨著某種東西開始蔓延開來。


    到了警察局,張建國下了車,我和他單獨的走到了審訊室,說是看看以前的案件有多少人可能是編織者做的,可是我能從他的動作裏麵看的出來他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問我。


    編織者告訴他的事情。


    啪嗒,案件的卷宗被丟棄在了桌子上。


    “程心,老實說,對於這種人,我暫且說是和你一樣的人,你對他們是怎麽想的?”張建國叼著煙卷,認真的看著我,他想要我的嘴巴裏麵聽到答案。


    “他告訴了你什麽嗎?”我將手中你的卷宗打開,一邊翻閱著,一邊看著書卷。


    “恩,多少告訴了我一些吧。”說著他將手上的煙卷的煙灰抖了抖。


    “怎麽?覺得自己被愚弄了嗎?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我仔細的看著卷宗,這一次我依舊沒有抬起頭來看張建國的眼睛,可能是因為心虛,或者我不想麵對他的眼睛。


    如果可以的我想要挖掉它們,它們現在一定很讓人不舒服。


    “他說的是真的嘛?”張建國手裏的煙卷丟了,厲聲的問道,加強的語氣顯示了他逐漸加強的情緒。


    砰,他衝了我的領口,我雖然很高但是比起他這種煉過的人來說,我實在是太消瘦了,他一下將我從桌子上提了起來狠狠的頂在了牆壁上,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抬起了頭,望著天花板:“是的,就是這樣,果然了解彼此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說對了和你想的一樣,我幫你們是為了我自己!”


    砰,一拳頭砸在了我的肚子上,他省著力氣打的,但是還是讓我的胃裏麵一陣翻滾。


    “你幫我們是因為你想要通過我們的手殺死和他類似的人!你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對吧!看著和你相似的人一個個的死去你會覺得很高興不是嗎?你這是借刀殺人吧!!”他的嘴巴幾乎是對著我吼出了這些話。


    我依舊抬著頭,嘴角是不屑:“我是一個惡魔獵人,他們殺人,我殺他們,我們沒有什麽區別,不過我高級一點罷了,我做的工作是你們沒辦法做的,難道我們的關係不是互利共生嗎?真是好笑,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有其他的命案你會讓他和我見麵嗎?他能讓你的退休金一個月多上幾大千吧。”我嘲弄著他。


    他沒有說話。


    “怎麽?當時要我幫忙的時候沒有想到這一點?你知道我的測試分數還用我?你讓我幫你破案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這些?現在覺得自己是幫兇了?自己被利用了?他們殺人了,所以他們是壞人,我殺他們,所以我是一個好人。真好笑不是嗎?明明就是一種人,隻要目標不一樣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化了啊。”我毫不退縮的盯著張建國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心虛了,既然撕破了臉麵難道還有什麽好掩飾的?


    他的手鬆動了,那是一種頹然和迷惑。


    我推開了他的手:“你知道嗎?你是被選擇的,我了解過你,你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警察,但是你並不死板,另外你是一個多疑的人,當時我拒絕幫助你,不過是想你主動找我,以後我能有更多的權利罷了,那個微信上的醫生不過是一個禮物!你明白了嗎?你們不是警察嗎?抓壞人是你們的事情,我也喜歡!我能幫你們為什麽不選擇我?你還是選擇了我!不是嗎?”


    他的眼神徹底的迷惑了,我不在乎了,我推開了他的身子,我將那些案宗丟在了桌子上,朝著門外走去了,他果然知道了,編織者!誰知道張建國腦子裏麵怎麽想的?可能這是最後一次合作了吧,可是以後我到哪裏找怎麽多的資源??


    審訊室的門關上了,留下了沉默的張建國和我丟在桌子上的案件袋。


    張建國坐在了椅子上,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吸著。煙霧繚繞。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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