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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屍房裏麵。


    我見到那兩具屍體,隔著很遠我都能聞到裏麵的那股惡臭,那是時間讓各種細胞腐化變質的味道,打開白色裹布的一刹那,一股無比惡心的味道鋪麵而來,我直覺得胃裏麵一陣翻江倒海。


    “怎麽?第一見到這種東西?”一旁的法醫一臉不屑的笑著,看著我的反應,的確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


    腐朽的味道一直縈繞著,張建國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他不滿的是法醫的表現還是我的,也有可能是那個氣味,正常人是不會想來看這種東西的。


    我戴上了口罩,平靜了下來,我討厭這種低劣的東西,它們是屍體,沒有了生命,失去了活性,他們原本應該是十分有趣和讓人興奮的生命,不過在他們被生生折斷的時候,它們身上所有的樂趣也被透支一空了,我忽然開始憎恨起那個人了!


    一種很簡單的情感----嫉妒。


    我嫉妒他。


    嫉妒他還能夠繼續的描繪自己的幻想,不過我不會讓他在夢中太久了,夢早晚都要醒的,我再也沒有注意到那股氣味,隻是將自己的瞳孔聚焦在了屍體上,她們的衣著,她們的年齡,她們的死法。


    “她們是怎麽死的?”我開口詢問道,屍體是在水域被發現的,我想當然的覺得她們是被淹死的,可是我很快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不一定,因為如果河流隻是拋屍的地區的話,那麽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改變,我的想法。


    “頸部有勒痕,內部出現血液呈暗紅色流動狀,內髒漿膜麵點狀出血,內髒淤血。是被勒死的。”法醫先生輕描淡寫的告訴了我,三具屍體的屍檢報告是一樣的,所以他們才會把這三個女人歸為同一個兇手的原因吧。


    法醫看我的表情是不屑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也能破案了?


    我冷漠的注視著屍體,腐化的肉,膿水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紅色的線條開始招搖了起來!屍體在我的眼中像是複活了一樣,它們裂開已經**的嘴唇對著我微笑。


    我的腦海中閃爍過了一個東西,那是一種沒辦法解釋的念頭:紅色的線條!紅色的線條!


    “等等!她們的鞋子呢??我是說鞋子?”我轉頭看著張建國問道。


    法醫先開口了:“沒有找到,撈起來的時候就沒有找到鞋子,可能是被水什麽的衝走了吧?”


    “所以三具屍體的鞋子都被衝走了?”我反唇相譏,我討厭這種人,他最好的歸宿就是被我活生生的製作成一個標本,擺放在這個該死的停屍間裏麵!


    “嗬嗬,是嗎?或許你說的對,兇手應該是個戀物癖,所以拿走了他們的鞋子。”法醫慫了慫肩膀,不想要和我多說一句話了。“老張,東西看完了幫我蓋好,我要去吃午飯了!”說著已經走了出去,料想誰在上班的時候被人要求留下來做額外的事情都會一肚子的火氣吧,而且看起來我這種人並沒有什麽值得巴結的地方,顯然我打擾了他吃午飯的最佳時間。


    走出了房門,張建國急不可耐的問我:“發現了什麽沒有?”


    我低下了頭,看著地麵思索了一會,理了理自己的頭緒:“他是個男人,否則他很難將屍體拋在水域,那需要一定的體力,他作案的時候很冷靜,她們是被勒死的,可是勒痕太整齊了,隻有一根,受害人甚至沒有掙紮的餘地,他是有預謀的,而且出人意料的冷靜,我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麽他拿走女人們的鞋子,我覺得他在隱藏什麽,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麽。”


    “有沒有可能,像是我朋友說的那樣他是個戀物癖?拿走了她們的鞋子?”張建國問道,“拿走鞋子隻是一個巧合。”


    “你知道嗎?連環殺手通常隻會對自己的同類下手:白人隻會殺死白人,黑人隻會殺死黑人,而且不論你承認與否,連環殺手的智商高於平均值,兇手的年紀在二十到三十歲達到峰值,在他們的幼年,他們往往會開始殺害動物,而連環殺手的驅動因素很簡單:性,控製欲,支配欲,當然還有金錢,儀式,政治,道德使命,憐憫,雖然造成的原因不一樣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戀物癖的話,他不會殺人,而隻是在某個老舊的小區偷女人的內褲。除非。。。。”我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深信不疑這個男人在隱藏著什麽,可是我需要了解更多的東西!


    “除非什麽?”張建國提高了語氣。


    “除非他是一個戀足癖,拿走受害者的鞋子能讓他短時間的迴憶起曾經的幻想,到達心理上的滿足。”這個念頭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麵但是很快又一次被否決了。


    “不可能,到底是什麽原因?你要拿走她們的鞋子”我的頭更加的低了。


    “為什麽不可能?”張建國的急躁讓我厭煩,他總是不停的問我,讓我的注意力開始分散了,我討厭這樣。


    “因為,與其拿走鞋子不如直接砍斷她們的腳,拿到家裏麵,這樣能讓幻想更加的真實。”


    張建國愣了一下,點燃了一根煙,開始抽了起來嘴裏嘟囔著:“媽的!王八蛋!我不管你是個什麽鬼東西,如果讓我抓到你早晚一槍崩了你。”


    開起來對於張建國來說,抓捕殺人犯的好處就是能讓他有一個滿意的時間休假,放鬆下他緊繃的神經,我覺得好笑。


    可是很快,一個電話打來了!


    “喂,張隊嗎?我是小劉。。”


    “好,我知道了,在哪裏?”


    “銅江水庫。”


    “媽的!老子操你姥姥!”手機被粗魯的丟在的座位上,張建國將手中的煙狠狠的朝外麵扔了出去。


    “不問問我怎麽了嗎?老子現在一肚子的火。”張建國一腳踩開了油門,汽車的轟鳴聲從排氣口傳了出來。


    我則依舊低著頭,思索著女孩們的關聯,她們中有什麽特殊的東西。不用說我就能夠預感到又有人死了。


    “又有人死了嗎?”為了讓他的生氣顯得有價值我假裝關心的問道。


    “恩!在銅江水庫!老子的休假都過不好,這個王八蛋!!”汽車在路上飛奔著,氣流嗖嗖的從窗戶外麵穿過,我閉上了眼睛,嘴角邊露出了沒人察覺到的微笑,他做的案件越多,他暴露的東西也就越多,一想到這裏,我竟然笑出了聲音來,看起來這是一個越來越有趣的遊戲了。


    汽車在道路上飛馳著,夏天特有的悶熱讓人的腦袋昏昏沉沉,我一路上不停的喝著礦泉水讓身體的水分得到補充,這有助於我的邏輯性,汽車在一陣七拐八彎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地域,走到了一座吊橋上,張建國走下了車子,重重的將車門關上:“下車吧,開不進去了!”


    我走下了車,吊橋哪裏早就有一個便衣警察在等待著張建國了,等待的過程中他不停的用手扇著風,我看得出來這個天氣太熱了。


    “小劉,帶我們去看看。”張建國也不囉嗦直接命令道。


    小劉是為數不多知道我和張建國關係的人,對於我的幫助他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隻是偶爾會對我所做的事情感到好奇。


    一邊走著,小劉一邊報道:“屍體是在今天早上被人發現的,兩個外地來水庫釣魚的老大爺,女性,25歲左右,身份目前不明,法醫初步鑒定屍體死亡於一天之內,沒有任何虐待的痕跡,還是和前幾個人一樣,是被勒死的。另外上麵已經壓下來了,才死了一個女大學生我們正在社會的風口浪尖上,這個女人沒人來認領所以上麵說就不要報告了,免得。。”


    “顯得我們無能?”張建國一聲冷哼,看得出來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


    “奶奶的上麵那群人,會幹什麽?除了麵子功夫就是台麵上的東西,真他娘的好笑。”


    “張隊,張隊。。。你冷靜點。。。這不。。。還是為了我們警察局的麵子嘛。。。”說著小劉尷尬的一笑,他是一個和事老。


    “她有鞋子嗎?”我開口詢問道,這是我最關心的事情。


    “有,是一雙運動鞋。。。。。”小劉迴答了我,我的眉頭更緊了。


    我有強烈的預感有什麽東西被我忽視了,現在那個被稱為漁夫的人一定在微笑吧?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連環殺手為什麽一再殺戮?因為有人說謀殺是會上癮的,那種支配欲和權利感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沒辦法替代的,伴隨著強烈的性幻想,他們跨過某條界限,然後開始在現實中尋找他們想象中的幻想,他們實施了自己的幻想,像是毒品一樣,他們殺人後悔陷入更加強烈的幻想和絕望,沮喪中,於是這種情緒驅使他們再一次的去謀殺,以便更接近自己腦海中的影子,然後他們的瘋狂,頻率,暴力程度開始不停的上升,直到被抓捕或者不再熱衷----因為謀殺已經不再滿足於他們實現自我了。。。。


    我明白漁夫是一個狡猾的人,他是這一行中的翹楚,但是他一定有一個過程,他不是惡魔,也不是撒旦,他的行為模式中逃脫不了這個過程,可是到底是哪裏發生了轉折?或者他的改變根本還沒有開始?


    我想當我近距離看到他最新的傑作的時候,我的思維能夠更加的接近他。想著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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