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聲音裏透著絲絲的冷淡,“如果你有更合適的人選,我並不介意。”


    “慕小錦,” 厲沭司死死地盯著她,“跟我說這種話,你知道要付出代價麽?”


    “我隻是陳述事實。”她撫了撫沙發的扶手,語氣依舊淡漠,“你明明知道不能長久,卻非要強行捆綁在一起,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為什麽不能長久?”厲沭司的臉陰沉著,“我母親那裏不是問題,妹妹的事情我也不再去管,而且,你還答應過奶奶的,誰還能阻攔我們在一起?”


    慕錦反問道:“那些怎麽不是問題,你所說的每一樣,都可以讓我們的婚姻如履薄冰,如芒在背!”


    厲夫人要保釋殺害她哥哥的嫌疑人,光憑這一點,她就過不去。


    “你的結婚對象是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的人是我!”厲沭司周身的氣場瞬間森冷,質問她:“我可以為你放下一切,你有什麽不可以?”


    她失去了哥哥,難道他沒有失去妹妹麽?


    難得隻有她一個人苦苦掙紮麽?


    “厲沭司,”慕錦的頭更疼了點,但她覺得這種誰更愛誰的辯題,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愛又怎麽樣,不愛又怎麽樣,能改變什麽?


    “我漠不關心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愛你了。”


    慕錦不想再磨磨蹭蹭糾纏不清了,心累到她隻想快刀斬亂麻, “沒有愛情的婚姻不可能長久。”


    “你說謊。”厲沭司緊握拳頭的手指,指節泛白,“你比誰都清楚,你有多麽愛我。”


    “不,我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證明我已經不愛你了。”慕錦猛地從沙發上站起,“孩子我也舍得打掉,婚姻也能拋棄,甚至是你,為了達到目的,我也能當做籌碼一樣送出去。你還認為我愛你?”


    “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你是被逼的。”厲沭司的眼裏彌上了一層痛苦的神色,“你怎麽可能不愛我?”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以前的慕錦了!愛情是最拖累一個人的事情,在哥哥葬禮上,我就想明白這個道理,”慕錦語氣淡漠得像一個陌生人,“我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人,而你對我來說,也隻是曆史。”


    “厲沭司,我們就這樣吧……”


    她說完,轉身要走。


    厲沭司卻猛地起身,伸手抓著她的胳膊,往懷裏扯來。


    慕錦的腦袋撞在他懷裏,一陣眩暈。


    他力氣特別大,抓著她胳膊生疼,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從頭頂上砸下來:“誰準你不愛我的,既然有了開始,你就必須繼續愛下去!”


    慕錦仰起頭看他,“我憑什麽要愛下……唔。”


    她根本來不及說完,他便已經強行欺壓下來,堵住了她的唇。


    吻的粗魯,近乎是啃咬,她胳膊本來就被他抓的發疼,推又推不開他,現在還被他這麽虐待,慕錦氣昏了頭,狠狠踩了他一腳。


    他沒退開,在皺眉過後更加用力的吻她。


    甚至是將她壓在沙發上,令她更無法反抗,也無法躲避的情況下吻她。


    等他吻夠了,慕錦重新獲得了唿吸,下一刻揚手就朝男人的臉頰招唿過去。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整個婚紗店的vip休息室都安靜了。


    厲沭司也靜了。


    慕錦還喘著氣,她瞪著他,平複著自己的唿吸聲。


    他扯唇,自嘲的笑意很明顯,“看來不是不愛我了,而是討厭我了。”


    “但是慕小錦,”他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眼眸裏收斂著狠厲緊緊的凝著她,“如今,你不愛我也得愛。”


    慕錦揮手打掉他的手指,從他的桎梏中解脫出來,“厲沭司,你做人要公平點,當年我那麽喜歡你,也沒有強求你一定要愛我。”


    曾經的她,雖然有些刁蠻任性,但她從來不會強加於人,更不會無理取鬧,尤其是對他。


    “提起曾經,”厲沭司勾著唇,嘴角彎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是你先招惹的我,現在你說不愛就不愛,憑什麽?”


    是她招惹他在先的。


    是她不對。


    更何況,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麽多年來,因為母親和妹妹的緣故,他一直壓抑著對她的喜歡,心理已經有了些病態——


    他根本容不得她的眼裏有別的男人。


    那時的慕錦每天都追著他,眼中隻有他,他隻是覺得自己很舒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慕錦的占有欲那麽強烈。


    可現在不同了,她身邊有了儲臨風,她……也不再是以前隻會粘著他的慕錦,她越抗拒,越遠離,他就會控製不住的生氣,發火。


    有種想要把她鎖在房間裏,禁錮在床上,不準她離開,甚至都不準有這個念頭的想法。


    日複一日,病入膏肓。


    “你……”慕錦被他的無理取鬧氣的咬牙切齒,“婚也結了,禮服也選好了,你說的我都做到了,我還要迴公司,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胡攪蠻纏。”


    厲沭司陰沉著臉,一動不動。


    她繞過他,伸手撿起被男人丟在沙發上的手機,扭頭便走,沒走幾步,身後傳來男人淩冽的聲音,“慕小錦,你別惹我——”


    慕錦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此時此刻,她並沒有明白男人口中的‘別惹我’是什麽意思,直接推門出去。


    看著慕錦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男人扯了扯領帶,臉色變得越發陰鷙。


    ……


    來到慕氏公司,慕錦第一時間去了趙崢的辦公室。


    “趙叔,我來了。”


    趙崢嗯了一聲,示意慕錦坐下,“身體恢複得怎麽樣?”


    慕錦在臨近趙崢辦公桌那邊的沙發上坐下,“還好,您不用擔心。”


    “怎麽來的這麽晚?”


    “有點急事,耽擱了些時間。”慕錦的語氣裏含著歉意,沒有和他說出實情,轉移了話題,“喬遠山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一切正常。”趙崢抿了抿唇,低聲道,“不過,他今天一早就去了張衛東副總辦公室。”


    慕錦眯了眯眸子,“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麽麽?”


    “不清楚。他在張副總的辦公室裏,待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趙崢輕輕搖了搖頭,“他們把門關得死死的,說話的聲音也很小聲。”


    “對了,”趙崢看她,“明天喬總就要出行,你打算怎麽安排?”


    “喬總這次w市的行程,我會派人一直跟蹤。不管他去做了什麽,都會被拍下來,但是……”慕錦的語氣頓了頓,表情變得複雜起來,“這麽做很多時候是無法成為證據的,我們必須知道,喬總此行與人交談的具體內容。”


    如果弄不清楚,拍再多的照片,也會跟之前周福成副總和殷琛的交易一樣,毫無效果可言。


    趙崢麵上的神色漸漸斂起,一雙眸子嚴肅的凝著她,“不行的話,你就找厲總吧?”


    厲沭司是s市威震四方的人物,各方勢力都很強勢。


    “商業上多一個朋友,就多一個商機,厲沭司雖然是你的丈夫,可也是我們慕氏的生意夥伴。”他神色鎮定的為她分析著利害,“你去找他,算起來是走了後門,但是有這麽強大的資源,就要合理利用,不然實在可惜。”


    慕錦扯了扯嘴角,臉上浮現一種難以形狀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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