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將眼神移向別處,不看她,更不敢迴答。


    女人的唇都要咬出血來。


    她猛地衝上前,抓著厲沭司的衣領,握緊拳頭用力地揮向他,男人扶著她的腰,任她打著。


    慕錦臉上是淚水縱橫,心已經顫抖到不行,“你怎麽可以那麽做,他是我哥哥啊!”


    厲沭司良久從口中冒出來一句,“我也有妹妹。”


    刹那間,慕錦仿佛明白了一切。


    她怔怔的看著男人,鬆開了撕打他的手。


    “我哥哥見死不救,害死了你的妹妹,現在你又來害死我的哥哥……好像這樣就可以扯平了,對不對?”


    厲沭司始終不說一句話,墨色的眼眸如潭水般,深不見底。


    慕錦忽的笑了起來,“我真的蠢死了——蠢得對你還心存希望。”


    哥哥根本不認識厲小妹,如果真的見死不救,她不敢說哥哥是個好人,可至少也沒有主動去害人,可是厲沭司他知道……


    他明明知道,哥哥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居然也敢下狠手,完全沒有理會過她的心境。


    慕錦抬手,擦幹淨的眼淚,抬腿要走,卻被厲沭司抓住了手腕。


    慕錦迴頭看他。


    這個男人英俊,高大,有錢,有權,又聰明,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精英人才。


    但她的眸底卻騰起一抹寒氣,揚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男人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這次是下了狠力道的,臉上的疼痛感很明顯,厲沭司蹙眉看她,薄唇抿的極緊。


    時間似乎靜止在了這一秒,空氣冷的令人發抖。


    慕錦指尖微顫著,什麽話都沒說,轉身走了幾米,倚靠在樹下,等著天亮。


    而男人一動未動。


    他一直站在那裏,陪著慕錦,直到天色大亮。


    警察們上班的時間到了,他們來到了各自的崗位上,開始了工作。


    慕錦再次走了進去,到了刑偵科。


    負責接待的警察讓她出示一下證件,以便確定跟死者的關係。


    她將身份證遞了過去,負責的警察給她登了記,把身份證還給了她後,帶她去了停屍房。


    厲沭司一直跟在她的身後,默不作聲的想要跟進去。


    門口看守警察攔住了他,“先生,您如果無法證實您與死者之間的關係,你無法進入到這間房間裏。”


    他隻得停住了腳步,看著慕錦一個人往停屍房走去。


    ……


    一開門,一股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房間裏隻有一具屍體,蒙著白色的床單。


    慕錦看到後,抬腳要邁步過去,帶她過來的警察拉住她,“慕小姐,屍體腐爛嚴重,完全看不清麵容,建議不要過去了。”


    “不,我一定要看。”


    那個警察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後,在門外的儲物櫃裏拿出了口罩和手套,遞給了她。


    一邊將自己武裝好,一邊看著慕錦戴好口罩和手套,這才領著她走到屍體前。


    “死者死於他殺,初步斷定嫌疑人的作案動機是搶劫,因為身上的財物都不見了。”


    慕錦很沉默,俯身,伸手將白單緩緩揭開,露出屍體的頭來。


    屍體已經有些腐爛,麵容已經分辨不出模樣,隻有頭顱隱約還能看出是短發的特征。


    屍肉顏色泛灰,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發白的骨頭。


    慕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屍體,兩隻手微微顫抖著。


    白單揭開了一半,露出了屍體的上半身,慢慢地,屍體的胳膊也露了出來。


    慕錦忽然不動了。


    那隻露出的胳膊上,有一道半尺多長的刀疤。


    她認得那道疤,那是她小時候,哥哥為了保護她,被綁匪用刀劃傷而留下的。


    整道疤痕是那麽明顯,慕錦搖著頭,“不可能。”


    她渾身發顫的笑著。


    笑著笑著,她的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不可能!哥哥答應過我,要護著我一輩子的。他怎麽會死呢?”


    “你不是說過,不管是誰,膽敢欺負我,你都會不計後果保護我麽?你怎麽可以丟下我?”說著,她就要撲過去,她要問問哥哥,他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


    那個警察伸出雙臂死死地抱住她,“慕小姐,你冷靜點。”


    為什麽把她拋棄了,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不是說好的,要幫她挑選最好的丈夫麽?


    慕錦什麽都聽不見,淚水衝出了眼眶,不自主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的全身不住的打著顫,“不,這不是我哥哥。”


    她拚命的跟警察撕扯著,要衝向屍體。她口中不住的嘶吼,“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哥哥不會出事的,他是不會離開我的,我就他一個哥哥了,就他一個了……”


    此刻,慕錦的情緒完全失控,警察隻好叫來了幾個同事,打算把她拖出去。


    慕錦哪裏肯依,和幾個警察扭打在一起,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


    警察們沒有了辦法,隻好照著她的頭,狠敲了一記拳頭。


    慕錦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厲沭司在慕錦進去之後,給寒晟打了一個電話。


    催著他盡快把他和慕錦的結婚證送過來。


    寒晟迴應說,他就快到了。


    厲沭司掛斷電話,靜靜的等待著,一直等到寒晟將他們的結婚證送過來。


    厲沭司接過結婚證,遞給了門口看守的警察,他剛想進去找慕錦,卻看到一個警察抱著昏過去的慕錦,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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