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上午11:00出去,等她趕迴來時已經是快要13:00整了,在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後,怎麽想她都不可能阻止許緣,其實,這麽著急趕迴來也隻是她下意識的舉動。


    “噔噔蹬……”


    顧城穿著高跟鞋沿著樓梯快速向上,甚至沒有心情去等電梯慢騰騰地下來,之前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現在到了家門口,她自然是更加心急如焚!


    終於到了家門口,她發現家裏甚至連大門都沒有關緊,還是她走時的那副模樣,現在迴想起來,上午她轉身的那一刹那,許緣的眼神非常不對,仔細迴想的話,裏麵充滿了報複的*與瘋狂!


    突然之間,顧城有些不敢進去了。


    一邊是她的知己,一邊與她糾纏不清,無論是哪一邊出事,她都感覺難以接受。都怪她!如果她能夠多考慮一點許緣的感受,如果她能夠早一點看許緣寫的小說,也不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


    但是,無論是誰總歸是要麵對現實的,可等她推開虛掩的大門之後,卻發現情況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糟。


    大廳裏,巫行依舊是和往常一樣,渾身散發著令人趕到寧靜的氣息,溫柔和諧,而不同於以往的是,今天她的懷裏窩著一隻“小花貓”,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而她則是不斷地好言安撫,就像是寵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隻是,顧城卻明顯地察覺到了這和諧畫麵下的不和諧之處:大廳內東西散亂,還有巫行和許緣腳下掉落的一把水果刀!


    這很明顯,是經過搏鬥才留下的痕跡,不過看現在的情況,許緣應該是被巫行給製服了。隻是她是真的沒想到,看起來柔美知性的巫行竟然武力值也不低,甚至可能是非常的高!不過這樣也是最好的了,兩邊都沒有出現傷亡。


    衝著注意到她迴來的巫行歉意一笑,轉瞬間她的心裏又填滿了怒火!


    “許緣!你究竟想幹什麽?殺人可以解決事情嗎?你腦子是豆腐做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麽生氣,其實,她此時心裏更多的是害怕與疼惜,害怕許緣真的做出些不可挽迴的傻事,疼惜許緣這樣在心裏折磨自己。隻是,許緣卻並不領情!


    許緣現在正是情緒起伏不定的時候,剛才有巫行在不斷地安慰著還好些,可現在見到顧城這個關鍵人物,見麵還又是一頓責罵,她怎麽受得了?霎時間,稍微消停一下的大腦又被洶湧的情緒給支配。


    “顧城,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以為你是誰!!”


    有對比,感受才分外強烈。巫行這邊溫柔地就像港灣,哪怕是她想要對巫行做出那麽過分的事情,巫行也沒有介懷,反而是在不斷地安慰她,可是顧城,這一切都是因為顧城她才會這麽做的,可是現在,上來就是一頓臭罵,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在許緣主觀的看法下,漸漸地所有的事情都成了顧城的錯。


    你以為你是誰?一句話險些讓顧城無言以對,但是想來強勢的她又怎麽肯在口頭上讓步?更何況現在她的情緒也處於不穩定中。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就能管你!你別忘了爸媽走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在許爸許媽眼裏,許緣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怎麽看也沒有顧城成熟穩重,所以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讓顧城來管她,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他們。隻是當時兩人正甜蜜得緊,許緣也就沒有在意,沒想到今天會被顧城拿出來說事。


    但是許緣是個倔脾氣,如果她不高興,你越是拿別人壓她她就越是不服管教。


    “嗬!你以為拿爸媽壓我就有用了,你去跟他們說吧!”


    說完,許緣就從巫行的懷裏掙脫,然後直接越過顧城,走出大門,“啪”的一聲把門重重地關上。巫行想跟上去,卻被顧城阻止。


    “你讓她去,我就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迴來了!”


    想到自己的語氣不對,顧城又歉意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還有,對於許緣的事,我很抱歉。”


    雖然不知道顧城是怎麽了解到許緣想要殺她這件事,並這麽快就趕迴來的,但是這時候巫行卻還是溫和一笑:“沒關係的,我有練過武術,許緣傷不到我,她也隻是心情不好而已。”


    心情不好,實際上顧城此時的心情也很不好,就沒有了和巫行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聽到她這麽說,也隻是笑了笑。


    —2—


    許緣什麽都沒帶,身上一毛錢也無,顧城本以為最多不過晚上她就會迴來的,可沒想到,這都晚上10:00了還不見動靜。


    “要不,我們出去找找吧?”沒等顧城開口,巫行倒好像是比她還著急。


    “不急,她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出門的時候又什麽都沒帶,等會餓了她自己會迴來的。”


    “可是,萬一她真的不迴來怎麽辦?”


    “不會的,這種人,不能太慣著她……”


    時鍾在一分一秒地在轉動,巫行和顧城都在客廳裏相對無言,心裏卻都是一樣的著急。


    漸漸地時間到了12:00,終於……


    “我去找找許緣。”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都是一樣的擔心。


    許緣情緒很不穩定,這一點從她想要通過殺死巫行來解決問題就可以看出一二了,雖然在巫行的安撫下又恢複了一些平靜,但是白天顧城迴來和她爭吵的時候,她的情緒波動顯然又很劇烈。萬一,她想不開自殺了怎麽辦?這是現在兩人都很擔心的問題。


    一個小時後,巫行和顧城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沒有發現許緣的人影,心裏不禁愈發地著急,都有報警的衝動了。但是,考慮到警察那慢吞吞的動作,還不如自己找來得效率,這才將這股衝動給壓下。


    “我們分開找吧,這樣也有效率一點。”巫行提議道。


    顧城早已心亂如麻,隻得被動地接受巫行的建議,“恩,如果你先找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好。”


    而在顧城和巫行著急著的同時,許緣卻是一個人坐在跨海吊橋上發呆,靜靜地看著吊橋上車來車往,唿吸著新鮮的尾氣,仿佛石化了一般。


    許久之後,她突然有種被世界遺棄了的錯覺,沒人疼沒人愛。


    她長這麽大,雖然一直被父母疼愛,但是他們很少迴家,希望顧城愛,可顧城卻任她情緒起伏。至於朋友,她還真的一個都沒有……嗬!她隻是個宅女而已,如果不是父母有點錢的話,說不定早就餓死在馬路上了。


    人生……有時候真的挺沒意思的……


    想著一些有的沒有的事,她終於起身,然後站在吊橋旁的欄杆上,扶著吊杆,任由心中的某種情緒醞釀,最終放聲大喊:


    “啊……”


    停頓一下,再喊。


    “啊……”


    “沒有人愛我……沒有人愛我……”


    等到後麵一句沒有人愛我的時候,聲調已經轉變成了哭腔。現在她看起來,就和那些想要自殺的人沒有什麽兩樣,姿態癲狂,身體抖動,而吊橋下麵就是大海。


    想到自殺,她就真的有了自殺的衝動,手漸漸放鬆,身體傾斜,然後開始倒下。


    她不會水,掉下去基本上就是真的要死了,可就在將要掉下去的時候,她的心裏卻是對自己的嘲諷:明明不過是認識幾個月,明明隻是自己書裏的一個人,顧城還沒怎麽樣,她卻一個人愛得要死要活,真是傻x!


    但是,有時候愛情好像就是這樣的毫無道理,它可以來得很快,也可以來得很慢,可以是純粹的精神戀愛,也可以是情.欲摻雜,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就是不可理喻!


    可許緣終究是沒有自殺成功,因為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有一雙手把她拉了迴來。


    “傻.瓜,有我愛你!”


    隨著這句話,許緣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給拉了迴來,然後還沒看清什麽,就被抱進了懷裏,同時有一隻手還在不斷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好像是想借此安撫她的情緒。


    心裏的防線被這句話徹底擊潰,酸酸澀澀的,眼淚奪眶而出。


    在某一瞬間,許緣無比希望這個人是顧城,但是她抬頭一看,卻發現是巫行。


    其實也對,顧城那個弱雞,就先不談她有沒有來,就算來了,救她的結果也隻會是兩個人一起掉下去吧。


    雖然不是顧城,但是許緣這一刻卻感覺巫行的懷抱格外的溫暖,讓她舍不得離開,並在逐步蠶食顧城對她的“引力”。


    毫無征兆的,仿佛是在撒嬌一般,她任性道:“我不要迴去。”


    巫行一臉寵溺,“好,那你要去哪?”


    “我要迴家。”


    這句話簡直是自相矛盾,不要迴去又要迴家?但是巫行卻很有耐心,她明白許緣這時候是想找一個有家的感覺的地方。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然後我帶你去我家好不好?”


    “恩……”


    顧城在淩晨3:00接到了巫行的電話,其大意是:她找到了許緣,但許緣不想迴家,接下來將會由她照料一段時間,有時間會打電話給顧城說明一下情況,別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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