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十二聽了,不由暗忖:“生病?隻怕是昨夜風花雪月,以致今日無精打采,連生意都不想做了,且看你這丫鬟如何作答!”想著抬眸看向小嬋,側耳傾聽,隻聽小嬋說道:“小姐隻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不過大夫吩咐不可操勞,隻能停止營業一日,小姐要是能知道你們非但沒有怪她,還如此體諒和關心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立馬藥到病除!”說著,便深深作揖,謝道:“小嬋在此替小姐謝謝大家!”


    話語一落,眾人道:“還請蕭小姐好好休息,我們還等著吃她做的的‘意大利麵’和‘蛋包飯’呢。”


    “對對……蕭小姐不是還說正在研究新菜式,‘辣炒年糕’‘避風塘炒蟹’,想想都流口水呢。”


    “我怎麽聽說新菜式是‘鵝肝’‘牛排’什麽的……”


    “……”


    小嬋聽了,心下自忖道:“這些都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小姐也真是的,一個都沒研究成功,就這麽大肆宣揚,也不知明日小姐怎麽應付!”想著,看向這門口黑壓壓的人群,不禁嬌顫。


    華十二聞言則是喃喃自語:“‘意大利麵’‘蛋包飯’‘辣炒年糕’‘避風塘炒蟹’‘鵝肝’‘牛排’這些難道都是吃的?”說著,心裏竟生出些許期待。待人群漸漸散去,華十二便緊跟在小嬋的身後逶迤而行,過了一會便來至一座靠河的宅院,抬眸一看,心想:“這宅院不就是蔣方正替我賣出的房子,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前嫂子。”不禁生起一絲刮目相看之感。


    倒不僅僅隻是因為蕭青芙買了他賣了三年都賣不出去的宅院,而是他覺得很少有人會像他自己這樣喜靜不喜鬧,再說他這座宅院不僅偏僻,周圍甚是冷清,雖說房屋也有少許,可至今住的都是貧困農戶,很少有像蕭青芙這種千金小姐,更別說那些達官貴人了。


    華十二沉吟半晌,小嬋已推門而入,他不好直接進入一探究竟,惟有轉身來到那那棵碩大的楓樹,飛身而上,落在樹幹之上,俯視而下,將宅院景致全然沒入視野之中,隻見房門敞開,房內站著四個人,分別是蕭青芙、秦宇軒、一位少女還有一位白須老者,看他們一副焦急的樣子,忙豎起雙耳,將內力運上雙耳,側耳傾聽,隻聽那白須老者捋須道:“二小姐,真不是我莫離見死不救,而是這位姑娘中毒已深,加上身受重傷,毒液早就侵入五髒六腑,非藥石所能救。”說著,頓了頓,又道:“隻怕活不過今晚子時了!”


    蕭青芙搖晃了幾下莫離,道:“莫老頭,你的醫術比當今太醫院院令孫禎康的醫術還要略高一籌,若是連你都救不了,那這麽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就必死無疑了?”


    顧瀲柔剛一被秦宇軒抱至小嬋房,便請了過來,本想繼續裝暈讓秦宇軒緊張一下,可他一將自己放下,便奪步而出,過了良久,便有小嬋領著莫離大夫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來,方想起自己之所以暈倒過去皆因門口倒著一位血肉模糊的女子,忙從床上爬起,直奔蕭青芙房,見蕭青芙與秦宇軒還有莫離三人都在,便壯著膽子,邁步而入,及至床邊,看向床上女子,細細打量起來,總覺得女子甚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何處見過她,苦思冥想間便聽到蕭青芙說著‘如花似玉的姑娘’之時,方迴過神,正欲轉身出屋,卻見小嬋走門外走來,當即吩咐小嬋道:“小嬋,你勺點洗臉水,將這女子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蕭青芙沒有在意顧瀲柔的舉動,兀自啟口道:“究竟是何人這麽沒人性,竟然打成這樣,真是太不人道了,若是讓我知道此人是誰,本小姐非要將她扒皮抽筋不可!”話猶未了,華十二不覺寒栗,心下慶幸道:“還好本少爺沒得罪過她……”想畢,又側耳細聽,隻聽響起“啊……”一聲,忙定睛一看,隻見那位站在蕭青芙身邊的陌生少女嬌軀微顫,道:“芙姐姐,你快來看,是她,是她……”


    蕭青芙聽了,隻覺莫名,心中仍在惋惜女子遭遇,並未在意顧瀲柔之語,隻見她緩緩啟口道:“柔兒,你什麽不好學,盡是將小嬋的缺點學了個足,這一驚一乍的,絲毫沒有大梁郡主的威嚴。”


    華十二聽了,呢喃道:“原來嫂子身邊的這個姑娘乃是大梁郡主,難怪覺得她身上有股貴氣,虧我還誤認為她也是嫂子的丫鬟。”說畢,又是將注意力全然放在宅院之內,隻見那位大梁郡主嘟囔著嘴,說道:“芙姐姐,柔兒真不是一驚一乍,你快來看看,這個受傷的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位賣身葬父的姑娘?”


    蕭青芙聽了,忙邁步上前,俯身而看,隻見女子臉上已被擦拭幹淨,沒有一絲血跡,臉色雖顯蒼白,可這容貌無疑就是顧瀲柔口中所言的賣身葬父的女子,甚是驚訝道:“她怎麽會傷成這樣,究竟是何人如此喪盡天良,她不過一區區弱女子,竟然能下如此毒手,對她就算了,竟然還下劇毒!”


    說著,頓了頓,邁步走向秦宇軒,問道:“軒哥哥,你見多識廣,又會武功,你說她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受到如此傷害?”話語一落,秦宇軒卻未啟口作答,忙伸手推了秦宇軒一下,又問道:“軒哥哥,你有沒有聽到芙兒說話啊?”


    其實早在顧瀲柔說“是她是她”之時,秦宇軒抬眸看了床上一眼,先蕭青芙一步得知此女子便是被他們從蕭青楓手中救下的賣身葬父的女子,心下暗忖:“她不過是窮苦人家的女兒,理應不會得罪他人,更別說會下如此劇毒的人,莫非將她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蕭青楓?難道他不服氣芙兒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於是這隻是想給芙兒一個下馬威,這也是為何這位姑娘受傷後會被丟在門口。”


    如此一想,心不由一顫,又想道:“如今姬無名不是身在何處,若是蕭青楓派人圍剿這裏,隻怕就憑借一己之手不是他的對手,自己受傷是小,芙兒和柔兒的安全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想著,便聽見蕭青芙又是問道,方迴過神來,卻甚是躊躇,究竟該不該將心中懷疑告知,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想起叩門之聲,小嬋忙疾步而出,將門一開,卻未見一人,以為是他人走錯地方,便不予理會,可等她剛一迴屋,便又響起叩門聲,接連幾次,都是空無一人,嚇得小嬋急忙迴到房內,還未啟口,隻聽蕭青芙問道:“小嬋,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看把你嚇得?”


    小嬋聽了,將剛剛發生門口的詭異之事告訴蕭青芙,隻聽蕭青芙輕斥道:“怕什麽,這青天白日的,難道還會見鬼不成,定是哪個無人之人在此惡作劇,我去看看。”說著,便邁步而出,秦宇軒與顧瀲柔並小嬋一起邁步緊跟,至於莫離,隻有病人關他的事,其餘之事概無相關,而這病人他也無能為力,便邁步緊跟,及至門口處,告辭作別,頭也不迴,一徑去了。


    離宅院一裏之處的暗角,正有一位作道姑打扮的女子悄然而立,手拿拂塵,一動不動,雙眸看向蕭青芙的宅院的方向,相似在等著什麽,悄立良久,隻見又有一位作道姑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隻見她欠身說道:“白姐姐,已引起他們的注意,你現在出去剛剛好,若是時辰把握不好,我怕芷草妹妹會有危險!”


    這位被稱為白姐姐的道姑聽了,點頭示意,道:“放心吧,芷草對藥理了如指掌,隻要在今夜子時之前將她吩咐下來的藥丸給她服下,便無大礙,還能順理成章的接近蕭青芙。”


    那後麵來的道姑道:“屬下先告退了!”說畢,便轉身離開,沒入人群之中,於金陵城內逶迤前行,不一會,便消失於人群之中,如鬼魅般來無影去無蹤。


    你道這被稱為白姐姐的道姑是何人?她便是白若男,楚國皇帝楚雲寒親手培植起來的殺手組織的首領,此時之所以在這,皆因她要裝作世外高人路過蕭青芙的宅院前,將白芷草事先準備好的解藥帶入府中,讓白芷草服下,便可解其所中之毒。


    隻是世事無常,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以為派個人引起府內之人的注意,在借此經過,叫賣良藥,然後便理所當然的被請入府中,可是她方從撞角走出,遠遠便見府門口站著一位男子與蕭青芙相談甚歡,隨後便跟她進入宅院之人,良久都未見送客,更別說有人出來,就算現在自己出去叫喚,也未必能引起注意,反而會惹來懷疑,可一想到白芷草所中之毒乃是用鶴頂紅所製的劇毒,若是救治不當,又或是沒能在子時之前解毒,那可就糟糕了,心下當即焦慮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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