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聞言凜然心驚,傻愣愣得站在台上,不得一語,直到蘭兒的丫鬟小蓮前來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遞了一張字條給花媽媽,她方迴過神來,低頭一看字條,旋即看向男子問道:“不知公子此言是何意?若是公子懷疑蘭兒的清白大可不必參加競拍,為何要如此侮辱人?”說著抽噎了幾下,淚水宛如決堤的河水傾瀉而出。


    男子著實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廂花媽媽的哭聲還未停下,那廂卻又響起蘭兒的哭聲。眾人聞聲抬眸一望,隻見蘭兒蓮步輕啟,邁步至花媽媽的身旁,嬌軀微顫,眼淚如梨花帶雨般飄落而下,看得人不由得心疼,隨即檀口輕啟,甚是委屈道:“公子若是信不過蘭兒,大可不必參與此次競拍,又何苦出言侮辱?”


    一語未了,未等男子迴應,花廳中其他人紛紛出聲嗬斥道:“喂……你是誰啊?不想競拍就別拍,每次都是你抬高競價,如今被你拍下蘭兒姑娘,卻又在這說三道四,若是你沒錢就別出來獻醜!”


    當然也有一些一開始就質疑蘭兒的清白的人,隻是沒人願意出來明說,如今聽這男子這話,他們便也紛紛附和道:“蘭兒姑娘被睿王包了半年這事全金陵的人都知道,這位公子有此一問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睿王花一千兩包了蘭兒姑娘不可能隻是和她說說話,還是你們覺得睿王不能人道?。”


    一時間花廳成為了挺蘭派和質疑派的戰場,隻見花廳口沫橫飛,眾人激動不已,頗有動手打上一架的勢頭。事情發展這樣,絕對是出乎男子的意料之外。蕭青芙本就因為腦海裏的這兩段愛情爭鬥不已而頭疼欲裂,如今花廳內又是如此吵雜不堪,弄得她越發的頭疼,隻見她單手撐住漸漸垂下的頭,食指和大拇指分別按在兩邊的太陽穴,一麵按,一麵從座位上站起,大喊一聲,道:“夠了!這有什麽好吵的!”


    秦宇軒聽了,忙伸手拉過蕭青芙,輕聲詢問道:“芙兒,你怎麽了?頭疼嗎?”


    蕭青芙迴道:“軒哥哥,我沒事,隻是這裏太吵了!軒哥哥,我們走吧!”說著便轉身邁步,正欲離開,卻被那用六千兩競拍中蘭兒的男子喊住,道:“蕭姑娘且留步!”


    蕭青芙聞言轉身,疑惑道:“公子,你叫我?可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男子聞言一笑,道:“蕭姑娘當然不認識在下,可是金陵有誰不認識蕭姑娘!”


    若是往常,蕭青芙必定會留下和他胡扯幾句,可現在她真的頭疼的不行,哪有精力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當即啟口道:“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也不必為你留步。”說著邁步朝大門而去,才邁開幾步,卻被男子攔住,道:“難怪睿王對你誇口不絕,蕭姑娘如此與眾不同,真是世間少有!”


    被攔住的蕭青芙正欲伸手推開他,卻聽到男子提到沐容琛,當即對他起了興趣,啟口問道:“你認識沐容琛?”


    此話一出,引得滿堂驚訝,眾人心中紛紛猜度:“這蕭二小姐不過是相府的庶女,聽聞不受待見,可她為何能如此大膽直唿王爺名諱,甚至還女扮男裝夜闖青樓,這樣看來,她將王爺休掉如此駭世驚俗的事絕不是坊間傳聞,而是千真萬確!”


    男子聽了,拍掌大笑,道:“沐容琛……哈哈……沐容琛……我倒覺得沐容琛這名字比起睿王二字好聽不止千倍!”


    蕭青芙聞言暗忖:“莫非此人是沐容琛的好朋友,不然以沐容琛的身份隻怕除了自己和當今皇上沒人敢這麽直唿其名!”一想到這,忙出言詢問道:“你和沐容琛究竟是何關係?”


    男子聞言故作傷心,道:“蕭姑娘隻關心在下和睿王是何關係,卻不問在下姓甚名誰,何方人士?”說著哀歎一聲。


    男子如此黯然神傷的模樣比之此前那個舉手隨意叫價,全然不理會廳中之人的霸氣模樣簡直判若兩人,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懷疑,此男子和沐容琛還有蕭青芙之間究竟是何關係?


    可男子與蕭青芙發生的這一幕在蘭兒看來,無非是蕭青芙故意叫人抬高價格拍了自己,然後出言誣蔑自己不是處子之身,再以此為由放棄競拍,讓自己出醜於人前。這樣一想,急忙抬眸看向她二人,卻見他們正在廳門相談甚歡,不由得怒從心上起,已不顧他想,一提中氣,旋即衝著男子喊道:“這位公子,如果你覺得蘭兒非處子之身大可不必參與競拍,可你將銀兩抬至六千兩,拍下蘭兒,卻又誣蔑蘭兒,就算蘭兒是青樓中人,也不容他人如此輕看!”說著,轉身提步,撞向台柱,嚇得花媽媽差點暈眩過去,便是連廳中的看客們都嚇得不輕。


    可就在蘭兒撞上台柱之時,隻見她猛然騰空而起,再迴過神來,卻見自己被那可惡的男子攔腰環抱而起,忙伸手捶打男子的胸口,嗬斥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花媽媽見蘭兒得救,方舒了一口氣,旋即默念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所幸沒事,若是一文錢沒賺到,還賠上蘭兒的性命,那真是損失慘重!”


    男子將手一鬆,輕輕放開蘭兒,邁步朝左而去,步至花媽媽的跟前,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道:“這裏是六千兩,是競拍蘭兒姑娘初.夜的銀兩!”花媽媽正欲伸手接過銀票,卻見男子抽了迴來,又道:“本公子再給你四千兩!”說著又數了四張銀票,疊在之前六千兩之上,遞給花媽媽,道:“共計一萬兩,就當本公子替蘭兒姑娘贖身!不知花媽媽怎麽看?”


    花媽媽不敢伸手去接,雙眸卻直勾勾的看著那一疊銀票,內心甚至糾結,沉吟半響,方道:“此事容老身與女兒蘭兒商議!”說著邁步走向蘭兒,牽著她朝內堂而去。


    李麟聽了,心知不妙,正欲提步躍上戲台,卻被蕭青芙一把拉住,輕聲詢問道:“李麟,你如此在意蘭兒姑娘,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當真如我三弟所言,你是想買了蘭兒姑娘讓她殉葬?”


    李麟聞言急忙搖頭,輕聲迴道:“王妃,事情絕對不是蕭三公子所言,隻是……隻是……”蕭青芙不等他說完,追問道:“隻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吞吞吐吐,虧你還是大將軍!比閨中女子還扭捏!”


    李麟沉吟半晌,方道:“其實睿王生前特意叮囑,讓要卑職替蘭兒姑娘贖身,隻是之前卑職一直事務繁忙,隻有今夜才得空,卻沒想到這花媽媽竟然要拍賣蘭兒姑娘的初.夜”說著,頓了頓,抬眸一看蕭青芙,又道:“王妃,王爺與蘭兒姑娘之間絕對是清白的,王爺每次來找蘭兒姑娘真的隻是對飲幾杯!”


    蕭青芙道:“行了行了,別急著替你王爺澄清,有道是解釋就是掩飾,再說本小姐早就不是睿王妃,麻煩李將軍你以後別再王妃王妃的稱唿本小姐,還有如果你們王爺隻是想蘭兒姑娘不用待在怡紅院受苦,其實被那位公子贖身也是不錯的選擇,你看他出手闊綽,看他此前說的話,顯然是認識你們王爺,想來不會為難蘭兒姑娘。也許這才是蘭兒姑娘最好的歸宿!”


    李麟抱拳迴道:“是,王妃!”


    蕭青芙聽了,正欲出口嗬斥李麟,隻見蘭兒緊跟在花媽媽的身後從內堂緩步而出,及至男子麵前,欠身道:“妾身蘭兒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唿?”言語間,已見花媽媽拿過男子手中的一萬兩銀票。花廳內眾人見狀已知金陵第一花魁蘭兒從今夜開始便從良為婦,皆是搖頭歎氣。片刻之間,花廳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找相好的找相好,至於薛章致等人,本就來此看戲,如今已無戲可看,便也起身離開。一時間熱鬧非凡的花廳瞬間寂靜了下來,不過花媽媽到不理這些,畢竟一萬兩在手,比任何事都好。


    蕭青芙、秦宇軒與鄭國義和蔣方正於怡紅院大門處作別,朝不同的方向離去,至於李麟,疾步而奔,朝暗夜處而去,將今夜發生之事,尤其這位神秘男子的出現,毫無遺漏的全然告知沐容琛,本以為沐容琛會因為他沒完成任務而責怪於他,卻沒想到沐容琛聽了隻是嗯了一聲,然後便命自己迴去歇息。李麟雖然不甚其解,卻還是轉身離開暗夜所,迴李府安歇。


    至於蕭青芙與秦宇軒二人才離開怡紅院十丈之遠,又被那位神秘男子喊住,若不是秦宇軒攔住她,隻怕蕭青芙已對男子飆出不堪入耳的髒話。


    男子疾步追上蕭青芙,喊道:“蕭姑娘,留步,留步!”一語未了,隻見蘭兒提裙邁步緊追男子,喊道:“公子……等等妾身……等等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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