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慧從小便在丞相府長大,從小受到的教誨便是女子不堪大用,容慧的姐妹不是被送入妓坊在煙花之地收取消息,便是被送給達官貴人充當小妾收買人心,這麽多年過去了,容慧見過太多的姐妹不是被人玩弄慘死在床榻間,便是染花柳之病暴斃而亡。更讓人心寒的是,即便死了,即便為主效力了,也不過是裹一草席扔在林子裏被野獸吃個幹淨。”


    “小姐你說女子不該隻是嫁雞隨雞的工具,但小姐可知道....那個時候的容慧,就連嫁雞隨雞的的資格都沒有,就連相夫教子這樣平淡的生活都無法奢望....”


    冷彌淺聞言雙手緊了緊,眸間的哀色溢滿黑瞳。


    “....容慧自然是不甘心。所以自容慧被選進丞相府做隱衛起,便很努力的學著各種殺人技巧,為的是除了讓自己在各項任務成功生還以外,還想在丞相府隱衛一脈中出人頭地,讓人不再對女子小覷。”


    “....隻可惜,世事難料,在遇到的小姐的時候,容慧正好遭遇一項任務失敗。容慧至今都還記得那天的情景,即便容慧之前立過大功,即便當時的容慧已經是隱衛之主,但若不是墨主子正好前來尋老丞相,遇到容慧正在受刑,容慧恐怕已經被家法伺候廢去武功內力扔到軍隊裏去當軍妓了。”


    說到這裏,容慧笑的淒涼,“.....嗬,所謂的隱衛之主不過丞相府施舍給容慧的一個名頭,即便容慧能力佼佼,但在世人眼中也不過是個被男人玩樂的女人,一有任務首先想到容慧的便是女色,而非容慧真正的能力,所以一旦出錯,才會不念當初曾立下的功勞,那般絕情的想置容慧於死地。”


    “.....隻是那個時候,容慧還太愚笨,心裏雖然信念但依舊逆來順受,以為世間本就如此,女子即便再努力也不可能會有出頭之日。直到....直到遇到小姐你....”


    冷彌淺聞言身形一僵。


    “....容慧知道,若不是那個時候墨主子急著要找一位放心的婢女保護小姐,容慧又怎麽可能會保住小命...”容慧聲音突然沉了下去,雙眼驀地通紅起來。


    冷彌淺蹙了蹙眉,心裏疼成一片。容慧雖然沒有多說,但她卻能明白當時的容慧有多心灰意冷,畢竟從小忠誠組織,隻是一次任務失敗便要置之死地,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寒涼一片吧。


    容慧眼裏泛著水霧朝冷彌淺笑看去,“...所以小姐你不會明白你對容慧有多重要,也不會知道容慧心裏有多慶幸遇到了你,小姐你更不會明白容慧有多想憑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容慧真的、真的已經過夠了被人唿來喝去,用皮相勾引男人以換取生存價值的日子了...”


    “容慧....”冷彌淺喃喃,眼裏疼惜一片。


    “墨主子待我不同其他下人,容慧心裏清楚,那是因為小姐你的緣故,所以即便容慧依舊是丞相府隱衛之主,墨主子也隻是將我放在身邊服侍,不願我出去執行任何任務。因為墨主子不止一次說過,若是容慧受了傷,小姐你一定會將他揍的不行....”


    說到這裏,容慧不由得笑了笑,就連冷彌淺也眸間泛著笑意,心疼到不行。


    “墨主子讓我做女官,這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但容慧真的不甘心隻當一個伺候人的婢女。但尊上不一樣,尊上比墨主子更懂得容慧想要的是什麽,如今的容慧已然不是曾經那個隻能伺候主子的女官了,尊上視容慧為得力幹將,總將重要的任務吩咐給容慧,容慧對此感激不盡,容慧隻覺得自己在一步一步變成自己最喜歡的樣子....”


    “容慧....”冷彌淺無奈的聲音裏隱隱有些氣急敗壞。


    “小姐....”容慧淚光柔成一團,通紅著雙眸,笑靨如花,“....容慧想像小姐一樣隨性的活著,這也不行嗎?”


    藥香水霧中,冷彌淺啞然失聲。


    待冷彌淺沐浴完畢,被容慧攙扶著坐到軟榻上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小姐,餓了嗎?”為冷彌淺擦著濕潤的長發,容慧在身後小心翼翼的俯身問去。


    冷彌淺渾身乏力的點了點頭,“餓。”


    她醒來便覺著餓了,後來又泡了藥澡,雖是恢複了些力氣,但現在肚子也餓的難受。


    容慧聞言,趕忙停下手中擦拭濕發的動作,順手將軟榻上的軟毯搭在冷彌淺身上,“....小姐稍等,容慧馬上吩咐下人備膳。”


    說罷,容慧便轉身出了內殿,急急朝外走去。


    沒了容慧為自己擦拭濕發,冷彌淺隻得自己動手,但奈何才恢複些許力氣,剛擦了幾下便覺得雙手乏力。


    冷彌淺正發愁呢,便隻見一雙手從自己手裏接過帕巾,溫和的開始為自己擦拭著濕發。


    冷彌淺一怔,任由身後的人為自己擦拭著長發,靜了片刻後才淡淡揚起聲,“....你...在這裏過的好嗎?”


    即便她們兩人會鬧出怎樣的不愉快,意見又會有如何的不同,即便如今的她們明明心裏有諸多隔閡,她也希望容慧會過的很好。


    對於容慧,她著實有太多太多疑惑想問。


    比如當初李墨的死,容慧為什麽要騙她說是明若寒殺死的那些跟隨的隱衛,要知道如若不是容慧的刻意鋪墊,她也不至於會先入為主的便相信了見到的一切,也不至於會在那種情況下跟明若寒恩斷義絕。


    但剛剛兩人的對話,容慧對她說的每一句話,無疑已經給了她答案。


    那個時候的李墨已經被鬼煞奪舍了,鬼煞對她又有謎之執著,特地做那一場局徹底讓她跟明若寒決裂,又順帶能將李墨的死推倒明若寒身上,根本就是他謀事的風格。


    先不說那個時候的容慧是不是已經知曉了鬼煞所在,但她能肯定的是,無論那個人是李墨還是鬼煞,容慧都會很聽話的服從命令,將那場局做到最逼真的程度。


    隻是讓她心寒的是,她當初因為李墨的死心有內疚,那麽長的一段時間更因為內疚衍生出的夢魘害的她整個人都生不如死,但凡容慧告訴她實情,她也不至於會將自己身體傷的那麽重,直到現在也還未痊愈。


    那個時候容慧就在她身邊啊,她每晚做噩夢的時候,她都在她身旁看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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