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最不相信的東西就是親情了。”蘇卿墨歎了一口氣,“唉,我雖然有父親,有兄長,但是他們又是如何待我的?我的成長過程,就如同孤兒一般,甚至比孤兒更慘,至少孤兒不會每天防著自己的親人害他。”


    “卿墨……”唐果果看到一向孤傲的他,如今這副頹然的模樣,心裏如同被刀割一樣痛。


    “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承認母妃是我的親人。而她,卻早早地離開了我。”


    “我也不相信親情。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拋棄,那這世上,又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呢?”唐果果終於遇到了知己,終於有人與她的經曆如此相似,見解如此相同了。


    “我們去那邊坐坐把。”蘇卿墨扶著唐果果來到一塊大石頭邊,兩人背靠著背坐在了上麵,他仰頭望天,“母妃在十六年前的今天自縊了,在她去世之前,每次出宮都會帶我來這裏。雖然我對當時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是從那時起,每年母妃的忌日,我都會來這裏住上幾日。”


    “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月妃娘娘的事,那些真的跟我爹有關係嗎?”唐果果背靠著他,也仰起頭,望著天空。


    “年輕的時候,總是比較衝動的。再加上小時候模糊的記憶,所以一直對他充滿了仇恨。其實,即便我沒看到母妃的遺書,也明白這件事情不是他所為的。”蘇卿墨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他從來不會讓任何一個人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她是第一個。


    “可是玉妃娘娘是自殺,如果你沒有一直堅持認為是他所為,那麽你心裏的仇恨便無處安放。所以,我爹隻不過是你釋放仇恨的一個目標而已,你並不想殺他的。”唐果果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其實,蘇卿墨的內心一點也不壞。


    “沒想到,傻丫頭也有這麽明事理的時候啊。確實,年輕氣盛,總想著替母妃報仇。不過,現在我明白了,事情總是有黑白的,母妃含冤而死我會這麽痛苦。倘若我冤枉了唐書彥,你豈不是要跟我一樣陷入無限的痛苦之中嗎?”蘇卿墨的心裏有種莫名的欣慰,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人真正的了解他的靈魂,不把他當做惡魔了。


    “我聽說,這件事全因為一個雪妃娘娘,她真的是皇上最愛的女人嗎?”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唐果果的腦海裏,在大家零零碎碎的描述中,她了解到,這個女人似乎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所在。


    “他總是這樣,出巡一次,就愛上一個女人。自從他在這裏遇到母妃以後,就沒有再立過其他妃子了。母妃一直寵冠後宮,直到十六年前,他去南巡,遇到了雪妃那個女人。”蘇卿墨雙拳緊握,他的內心似乎又激起了一層漣漪。


    “你恨她嗎?”唐果果試探性地問道。


    “說不恨,那是假的。畢竟整個事件,唐書彥隻不過是個奉命行事的人。而她,才是所有事情的起因。如果沒有她,一切都不會發生,我的母妃還活著,她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蘇卿墨對雪妃的恨,似乎到現在也無法減少一點。


    唐果果沒有說話,因為她想起了皇帝曾經對自己的輕薄,如果皇帝的話是真的。那麽,自己是不是跟那個雪妃有什麽關係呢?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今後,她又該如何麵對蘇卿墨,如何自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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