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慘白著臉看他,倒退著挪身子,怔怔的瞧著他。


    後來我下床,赤著腳像個遊魂一樣朝著門外走,徐東清不發一聲在背後望著我,雖我未迴頭,但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


    後來我下了樓,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傭人都震驚了。


    這一刻不知慌張是什麽,也不知道失望是什麽,隻覺得一股股苦味在唇角裏蔓延著。


    我打開了別墅的門,風夾雜著雪花灌進來,我還在想,他問我,你愛我嗎?


    愛是什麽東西啊?


    我邁著步子,目光直直的,走出了別墅,腳下鬆鬆軟軟,涼的徹骨。


    走出不遠,漫無目的,忽然見陳寧寧凍得像條狗一樣,站在別墅外麵不遠。


    她冷眼看著我,嗤笑著:“你這個賤人,想裝可憐惹他的疼愛嗎?。”


    哦,我是賤人。


    我朝著她譏笑了一下,“神經病,傻x。”


    “李思恩,你要去哪裏?”這個神經病問我。


    “你賤兮兮的站在這裏,是等著徐東清嗎?你覺得這樣,就離他很近了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啊?為了愛情,你什麽都能做。”我譏諷的瞧著她,“你可以不顧一切的為了他做任何事,你以為你這樣,很感天動地嗎?真好笑啊!”


    “你才好笑,”她麵目猙獰,便想我撲了過來,“你才傻,你從不懂得珍惜,他對你那麽好,可是你連多看他一眼都不肯。他那麽可憐,你於心何忍?”


    “他可憐嗎?”我真的忍不住笑,“我看,你還是可憐可憐自己吧,陳寧寧,你才是最可憐的,連你自己,都不愛你。你做的事情,有沒有對得起過自己?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麽樣吧,若你是他,你會愛嗎?”


    “我是做過一些不堪的事情,那是因為那段時間,我以為東清哥哥不會再迴來了,所以我放縱自己,我知道我錯了!”她紅著眼睛嘶吼起來,“我已經向他坦白了,我錯了,但是我愛他不是假的。你騙他才是真的!”


    她從嘶吼,逐漸變成了小聲抽噎:“我坦白了,為什麽不原諒我?……為什麽不原諒我……”


    是誰告訴她,坦白就可以被原諒?


    真是幼稚的想法。


    關鍵,她是不是搞錯了,道歉的對象。


    我想,她應該與自己道歉吧。


    ……這些一想就遠了!我想,她要麽沒長大,要麽就是真瘋了!


    現在她不停的重複,是我欺騙了徐東清。


    我又問我自己,騙徐東清了嗎?


    可能我騙他了吧,也不屬於騙吧?我隻是明知道他愛我,明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可是我還給了他很多希望。


    我貪戀著他給我的溫暖,因為這種溫暖,從未有人給過我。


    我是個貪婪的人。


    “嗬嗬,傻子。”我笑著,推開陳寧寧,轉身漫無目的的走。


    後來徐東清追了出來,冬日裏他隻穿了個t恤,白皙的手臂和臉龐被風吹的更加發白,他抱住我,“你想死嗎?小腹的傷口才剛剛好,你就赤著腳走在雪地裏。你是在懲罰我?我告訴你,我不在乎,我特麽什麽都幹過,我在乎什麽呢?”


    “所以,你也不要纏著我了,不在乎,你就索性不在乎的徹底一點,東清,”我望著他,眼眸裏沒有一點焦距,“東清,我無法和你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哪怕你別的事情都做過,隻是沒有殺過人,那樣也好,可是你連人都殺。”


    “真的,真的那麽怕我嗎?嗬嗬……”似乎有水霧他眼裏若隱若現……


    “我害怕啊東清,”我望著他,“我怕的不是你,我怕的是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走入地獄。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讓我親眼見證那一天,行嗎?我會瘋的啊!”


    “思恩,思恩……”他抱著我,“思恩,別和我慪氣,我錯了,你原諒。”


    後來他像瘋了一樣抱著我,迴到了別墅,把他黑色的風衣外套套在我身上,還有他給我買的帽子,又幫我穿上鞋子,他蹲下身替我係鞋帶的時候,好似肩膀顫抖了一下,他說:“你走吧思恩,但是你要穿著鞋子,你要穿著外套,你要帶著帽子,你不能讓自己難受,你記住我的話好嗎?不管到什麽時候,你要對自己好,你的可憐不是用來懲罰我的武器,我不在乎的。”


    說完這些,他站起身打開門,迅速把我推到了門外,隨即房門狠狠的關閉了。


    我站在房門外麵,風雪很大,後來我躲在別墅的角落裏,心髒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爆炸,撕扯的很疼很疼。


    大約是五分鍾之後,徐東清依舊穿著t恤,瘋了一樣的從別墅衝出來,其實我們之間隻有幾米的距離,但是他沒有看到我,他瘋了一樣跑出去,似乎在尋找丟失了的東西。


    他離開之後,我才慢吞吞的從牆角走出來,聲音空洞,自言自語的說:“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麵,希望你能活的久點。”


    離開別墅一段距離之後,看到陳寧寧還在那裏,凍得依舊像條狗,她用惡毒的笑容瞧著我,對我說:“他去找你了!但你們不會在一起的,就像今晚一樣,你們兩個,背對著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不會再相遇的。”


    “實際上你希望他幸福吧?你在告訴我,他朝哪個方向走了,你希望我追上他?”我望著陳寧寧。


    “怎麽可能!我有那麽好心嗎?我無比希望你早點死,最好掉下水道裏麵去。”陳寧寧冷笑著看我,她的臉凍得慘白,笑的充滿了嘲諷,眼底裏卻淒涼一片。


    “你可以跟著他,指不定某次他迴頭,就看到你了。”我笑了一下,身子慢慢的融入了黑暗中,隻有腳下的雪花留下了足跡。


    在街上走了很久,居然漫無目的的走到了靳封的別墅外麵,我穿著徐東清的黑色風衣外套,那外套足足到了我腳踝那麽長,我想,我現在肯定很像個女巫吧?帶著瘟疫和疾病與痛苦到處散播的女巫。


    我站在靳封的別墅外麵,抬眼看著別墅裏麵溫暖的燈火。


    腦子裏出現了一道聲音:你可以進去,然後渾渾噩噩的度過餘生,或者,你要離開,因為你無法麵對所發生過的一切。


    我在別墅外麵站了半個小時,在半個小時裏,雪花居然覆蓋住了我的鞋子。


    在轉身離開的時候,見靳封就站在我身後不遠,他的發絲上麵覆蓋了一層白色的雪花,睫毛上有點濕潤,仿佛是那雪花落在睫毛處,融化了。


    在我剛剛迴頭望見他的時候,他眼底裏一閃而過淒涼,不過也許是我看錯了,因為他頓時冷冷一笑:


    “你找死啊?你肚子上的傷口好了嗎?你就站在這裏,你站在這裏幹什麽?想進去,你就進去。”


    “你是在等著,我跪下來求你,求你收留我?”我嗤笑著望他。


    “不必了李思恩,大人有大量,男人不和女人計較,你進去吧,我兒子和女兒在等你。”他也不再看我的眼睛,過來想要拉我的手,可是他的手有些抖。


    我茫然的抽迴手,他蹙眉看我,半響像是自嘲一般冷笑:“不和我進去?那麽,是來和我告別的?真的喜歡他?”


    “喜歡又怎麽樣?”我哼笑了一聲。


    他眼底裏火氣在隱藏,最後他才說:“他的路走錯了。和你爸一樣。”


    “你怎麽不直接說他沒有好下場啊?”莫名,一股鮮血直衝我的頭頂,我忽然瘋了似得朝他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你以為誰都能生在一個好的,光明的家庭裏麵嗎?所以從此一路平坦,永遠站在巔峰,永遠站在離著太陽最近的地方。你不要去批判他,如果他的靈魂安裝在你的身體裏,他會比你還幸運,比你還讓我喜歡,比你……”


    隨即,我眼前忽然發黑……


    “思恩!”靳封的聲音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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