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宏維他們疏通好了嗎?可能是我太盼著這樣的翻案,便興奮的看著這位瘦高的警官。


    結果他把我扯到角落裏的鐵欄附近,那鐵欄離著地麵隻有三十公分那麽高,他把手銬的另一端拴在鐵欄上,便離開了。


    那鐵欄使得我隻能蹲著或者坐著,想要直起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沒過半天,我便腰痛的想死。


    我開始思念靳封,甚至連徐宏維都開始思念。


    我聽到審訊室外麵有人說:“這女人太硬骨頭,到現在還不認罪,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連一顆眼淚都沒流。”


    我想,可能是從前靳封對我的折磨使然吧,也是因為奇奇的原因,我才這般的堅持。


    我又聽到唐雪凝的聲音,她聲音尖銳刻薄:“你們是怎麽做事的?一個個廢物,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連個案子都無法結案,靳總還等著你們的交代呢。”


    我笑了一下,坐在地上,靠著鐵欄,困的半睡半醒。


    半響,有人進來,對我說:“你這樣下去,隻能挪送到檢察院,證據確鑿,你也隻能認罪。”


    “那就挪送,”我笑了一下,嘴唇裂開血痕。我看他們是慌了,否則不會這麽急迫吧?難道是唐柏梁又來了一輪施壓?


    他這麽急,會是因為什麽?


    可我說完這話,我直覺頭一陣發沉,黑暗來臨。


    再次醒來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靳總,您出去吧,看一眼就可以了,不然我們難辦。”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著我似乎還在警局裏,一隻手靠在鐵床上,一隻手打著輸液針。靳封站在鐵床邊,眼珠赤紅,眉頭蹙著正在看我。


    他見我醒來,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說:“等著我。”


    縱使那麽多苦我都可以受,最受不了的是,他對我的好。


    所以我眼眶忽然刺痛。


    隨即,他轉身就離開了,我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那般的難過。


    看守我打針的警察朝我一笑,“靳總這幾天一直在局裏疏通,幾乎沒有離開過,你的堅持,也許會有用。”


    我怔怔的看著警官,忽然淚流滿麵。


    他有些尷尬,說:“徐東清是你哥啊?”


    我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沉沉的夢來臨了,我夢見了當年靳家的大火,夢見這一次,大火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四處尋找著出口,可是整棟靳家老宅都被鎖住了,在高溫的烘烤下,溫熱的血從我的鼻腔裏滲出來。


    然後房子的天花板上,開始深處很多髒水,黑漆漆的髒水,它們一滴滴的滴落在我的臉上,脖子上,我伏在地上,竟然感覺到一陣陣舒慰,原來在生死的麵前,隻要是能救命,肮髒的東西也讓我舒適。


    在夢中,我不停的希望那些黑漆漆的水將我包圍。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有人開牢房的門,有人搖晃著我的身體,我睜開眼睛,看到靳封正在搖著我的肩膀,他身後還有張墨青和徐東清。


    “來接我嗎?”我的嗓子裏仿佛有一灘碎砂,話語充滿了沙啞。


    “你媽認罪了,當年是她用你的身份信息轉錢給薛臣,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徐東清馬上告訴我。


    我媽會認罪?這不可能!


    隨即我看了看靳封,見他眼睛赤紅,好似也很久都沒有休息了,我剛想開口追問,他的指尖放在我的唇瓣上,示意我不要說話!


    警官打開我手上的手銬,靳封便直接把我從床上抱起來,他的步子走的沉穩,我卻看到他眼底裏流露出的冷凝和狠意。


    迴去家裏之後,他揉著我手腕上的淤青,一言不發,眼底裏的冷意越發的濃鬱了。


    我有些緊張,小聲說:“我媽會認罪?但當年不是我買通的,不是。”


    他望著我,蹙眉淡淡的問:“在說什麽?”


    “你是不是相信唐雪凝的了?你相信五年前,是我做了壞事?”我緊張的看著他。


    以往他表情這樣陰森,全都出現在,我糾纏他的時候。


    他忽然笑了,那些冷意淡去了,捏了一下我的臉頰,說:“你這腦子要補補了。”


    “那你,是相信我的?”我忽然淚流滿麵,難過的看著他。


    他擦了擦我的淚水,在我眉間吻了一下,“不相信你,相信誰?從前那麽多次我不信你,讓你難過,很後悔。”


    我緊緊的抱著他,鼻音濃重的說:“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會啊,傻瓜。”他擁著我,忽然打趣著說:“都說你這女人壯的像頭牛一樣,還真是,一般人都忍不了那種逼供。”


    “你才是牛呢。”我氣的破涕為笑,喃喃的說:“我想,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等我懷孕了,等以後奇奇好起來,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快快樂樂的,行嗎?”


    他眸光忽然變得暗淡,說了一句:“隻要你想,就可以。”


    我沒有多想,隻覺得幸福來得,讓我措手不及。


    本來這一次,我還以為他不會相信我的一切,畢竟那麽多證據擺在那裏。但他卻選擇相信了我。


    隻不過,我媽那邊怎麽會翻供?我這麽簡單,就洗脫了一切罪名,我還是想不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會這麽簡單的解決。


    以我對我媽的了解,她是不會翻供的,我媽那麽惜命,那麽貪圖富貴,怎麽會把一切罪名都攬在她自己身上?


    一旦翻供,倒黴的是她。


    於是,過了一陣,我又問靳封,“我媽怎麽會翻供?這不可能的啊。”


    靳封看了看我,說:“你媽想開了唄?雖然你不是她親生的,但這次她想通了。”


    我媽會替我‘頂罪’?這根本不可能。


    我剛想開口說話,靳封笑了一下,揉揉我的臉蛋,“別多想了。不信,過幾日我帶你去看她,你看她怎麽說。”


    他雖然這麽說,但我根本就不信。


    靳封見我蹙眉,隨即淡笑了一下,“苦沒受夠啊?不然,我也給你上刑?”


    “……”我本來想追問我媽為何認罪,但注意力很成功的被他轉移了。


    他咧嘴一笑,“我怎麽舍得。”


    “哈哈,”我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在他身邊,我就覺得十分的幸福,好似冬日裏不冷,夏日裏不灼,四季全是花開。


    我緊緊抱著他,笑的有點害羞,“那我們結婚吧?”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他猛然蹙眉,那些冷意又浮現……


    “怎麽了?”不知為何,我的心忽然有些涼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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