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林衝以為楊沐在說梁山大軍內訌,不由得有感而發。


    “不止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這麽簡單,梁山大軍此次麵對的對手是明教教主方臘,方臘不同於河北田虎、淮西王慶之流,梁山此次攻打方臘,不止要麵對強大的方臘,還要小心抵擋趙宋背後捅刀子,此次恐怕不止損兵折將這麽簡單,鬧不好會有兵敗將亡、大軍潰散這麽簡單。”


    “方臘不會手軟,同樣,趙宋朝廷也不會手軟,隻要梁山大軍損失慘重,不管梁山大軍是否戰勝方臘,朝廷極有可能動手,鼎盛時期的梁山朝廷不方便動手,但衰弱時期的梁山,朝廷不會輕易放過的。”楊沐幽幽地說道。


    “那武鬆兄弟可是要救援梁山?”林衝問道。


    “林教頭,捫心自問,你拍著自己的胸口說,梁山所謂的好漢到底是頂天立地、打抱不平的好漢,還是惡貫滿盈、無惡不作、四處惹事生非的惡漢?林教頭,你說某家要不要救梁山眾將?”楊沐輕笑著反問道。


    林衝不禁為之一愣,林衝當然知道這些人名為好漢,實為惡漢,哪個人沒做過惡事?林衝不禁有些茫然。


    “救還是要救的,這些人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都是身強力壯之輩,死在內鬥之中可惜了,不如讓他們死在收複燕雲十六州的戰鬥中。”楊沐肆無忌憚地展示了自己的野心,楊沐就是要將殘存下來的梁山眾將組成敢死營,讓他們死在對外開疆擴土的戰鬥中。


    “武鬆兄弟,你曾答應我要將高俅交給我處理的。”林衝搖了搖頭,將這些糟心的事情甩出腦外說道。


    “林教頭放心,多則五年,短則三年,某家一定讓林教頭手刃高俅。”楊沐沉聲說道。


    林衝一臉複雜地看向楊沐。這個時候,林衝隻得選擇相信楊沐,就這樣,林衝也在青州府待了下來,楊沐也給林衝封了一個虛職,讓林衝好好地等待著。


    林衝還想擔當槍棒教頭一職,楊沐卻不給林衝任何接觸軍隊的機會,隻是像養一隻鹹魚一樣,養著林衝,林衝多次苦求未果,隻得認命,老老實實地當個虛職官員。


    梁山大軍一方的軍心徹底地散了,宋江除了李逵等心腹之外,其他人不是想著戰鬥而是想著逃跑,這樣的隊伍在潤州府迎頭撞上了方臘的大軍。


    梁山眾人本以為方臘也如同河北田虎、淮西王慶之流,能夠輕鬆對付,難免便起了輕敵之心,而且梁山眾人盤算的不是如何殲敵,而是如何借殲敵之機假死脫身,於是,梁山眾人悲催了。


    剛一交戰,梁山大軍便損失慘重,接連損失了十餘位位好漢,雲裏金剛宋萬、沒麵目焦挺、九尾龜陶宗旺、百勝將韓滔……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宋江原本帶領著心腹充當督戰隊,省得有人逃跑,卻沒有想到剛一交戰,發現敵軍太強,不得已,宋江帶隻得鳴金收兵,將進攻部隊撤了下來,戰後一仔細盤查,光此一戰就死了十八位好漢。


    宋江心疼的不由得失聲痛哭。接著,宋江當著梁山眾人的麵,指天發下毒誓,決不辜負眾兄弟,隻希望眾兄弟團結一致攻打方臘,在打敗方臘、迴歸朝廷後,是留是去,悉聽遵便。


    宋江的這一毒誓收攏了軍心,眾人也有感於方臘軍隊的強大,在收起了逃跑之心的同時也收起了輕敵之心,這才剛到潤洲,就死了十八位兄弟,真要到了方臘的老巢,那得死多少人?


    梁山眾人不想死,所以便緊緊地團結在宋江周圍,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宋江也收起了輕視之心,穩紮穩打,步步推進。


    但是,死傷依然很是慘重,天目將彭玘、白麵郎君鄭天壽、操刀鬼曹正、活閃婆王定六、醜郡馬宣讚、井木犴郝思文、金槍將徐寧……等等。


    連徐寧都死了,梁山眾好漢心中升起一陣陣兔死狐悲之感。


    蓋因方臘已經在事實上如同楊沐一樣,是具有地盤、有軍隊、有政治綱領的藩鎮,而不是落草強人之流。


    “公明哥哥,不行我們迴梁山吧。”吳用暗地裏找到了宋江。


    “某何嚐不想迴梁山,坐在聚義廳中與眾兄弟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可是,沒有迴頭路了。隻要一迴頭,我們便不再是朝廷的軍隊,不再擁有朝廷的編製,而是落草為寇的強人,我們不為自己想,也得為父母以及子孫後代著想啊。”宋江滿臉苦澀地說道。


    一提到“編製”二字,吳用頓時沉默了,這二字重如泰山,梁山眾人四處攻伐,死傷了這麽多人,不就是為了這兩個字嗎?


    吳用長歎一聲,沒有再勸,而是望向楊沐所在的方向,心中暗想道:“如果是那武鬆武二郎,到了這一步會如何做?”


    宋江率領著梁山大軍繼續進攻,每一路攻城拔寨下來都死傷不少,唯一的好處是趙宋朝廷並沒有從背後捅刀子,大軍所用一卻物資都充足供應,絲毫沒有打折扣。


    烏龍嶺一戰,梁山眾人死傷巨甚,宋江強咬牙關,繼續攻打方臘,最終,在打完青溪一戰後,宋江身邊僅剩李逵、關勝、李俊、戴宗等十八人。


    宋江帶著殘軍迴到朝廷,本以為會得到隆重的封賞,沒想到剛剛進入都城汴梁。這一次,宋江等人很順利地見到了趙宋官家趙佶,隻不過,封賞依然沒有。


    趙宋官家以及滿朝文武大臣,又給宋江下達了一道命令,那就是說服楊沐自解兵備投降,如若楊沐不投降,那就讓宋江為先鋒,朝廷大軍為主力,攻打楊沐,待徹底消滅楊沐後,該有的封賞才會有。


    宋江連忙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勸降信,派神行太保戴宗給楊沐送去,這封信的字裏行間無不勸說楊沐自解兵備投降,然後朝廷許以高官厚祿這樣的說辭。


    戴宗立刻快馬加鞭地直奔青州府,送上了宋江的勸降信。


    “哈哈哈哈!公明哥哥是否得了失心瘋?趙宋朝廷明顯地是將梁山眾兄弟當刀使,待這刀廢了便會撇棄一旁,公明哥哥難道就這麽被官職迷失了雙眼,看不清真相?”楊沐不由得被趙宋朝廷的弱智操作氣得仰天長笑,不屑地反問道。


    楊沐也不明白趙宋朝廷的腦迴路,明明自己已然占據整個京東東路,成為類似方臘的存在,趙宋朝廷連方臘都打不敗,都得借梁山兵馬攻打方臘,此時趙宋朝廷哪來的底細讓自己投降。


    “看清真相如何,看不清真相又如何?此間已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公明哥哥為了自保,隻得出此下策。”戴宗滿臉無奈地說道。


    “公明哥哥是讓某家真降,還是硬抗到底,而後借戰鬥之機救迴梁山眾兄弟?”楊沐發出了誅心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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