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楓沉聲說道:“在位高權重之時,很多人會迷失本性,所謂的友情親情愛情都是浮雲,那時的他眼中隻有權欲,會有一


    山更比一山高的感覺,那時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腳踩在最高的山峰,等到他站在心中以為比自己腳踩的山峰更高的山峰時,


    才會發現原來不及自己以前的山峰,人生沒有迴頭路,隻有往前走,永遠迴不了頭。”


    大將軍道:“我的作為是不是就像是企望登上更高山峰的那樣可笑。”


    獨孤楓道:‘不知道,我隻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人生一世,難的知足,若不是以前過於偏激恨世憤俗,造成人命在


    身,我覺得能有一蝸居,半分田,自耕自足,閑暇之餘飲飲小酒,品品茶,或有三五好友一起小聚,當不枉來世間一遭。“


    大將軍看著獨孤楓,”你所說,我懂,我現在所處困局,你不懂,即使你覺得你是旁觀者清,其實也是一廂情願而已,現在


    能懂我司空無畏的也隻有我的強敵風自然那個老怪物了。


    人就是這麽奇怪,往往一直以為自己有很多知心好友,可以與自己暢所欲言,知己懂己,到了緊要關頭,真正知己懂己的卻


    是自己的敵人。


    不要問為什麽,這覺是人生。


    大將軍抬眼望著夜空,此時已經是接近五更天,用不了多久天就會放明,雖然是嚴冬拂曉會來的遲一些,但是黑暗過後黎明


    總會到來,雖然總是姍姍來遲!


    大將軍道:“如果天明以後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勢出擊,橫掃我轄區內的所有江湖力量,我會有幾成把握?”


    獨孤楓看著眼中已經升起怒火的大將軍,“如果你真要對轄區內江湖人物動手,結局隻會是一個。”


    大將軍冷冷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結局就是我的轄區之內永無寧日,我的大計劃永無實現之日,從我開始屠戮轄區內


    的江湖中人開始,我就已經成為江湖上的公敵,對不對?”


    獨孤楓不語,大將軍所說正是他想說,大將軍既然已經認識到這一點,他還要繼續做下去,肯定會有他自己的想法。


    果然大將軍不待獨孤楓迴應,接著說道:“你因該知道,將軍令已經重現江湖,我不知道你對將軍令了解多少,不過有一點


    我可以肯定,將軍令重現江湖時,江湖上不僅僅是掀起血雨腥風那麽簡單。”


    獨孤楓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或者是做的對不對,我隻想說一句話,水可載舟也可覆舟!”


    大將軍哈哈大笑:“今日受益匪淺,獨孤楓,你,很好,良師益友!”


    獨孤楓苦笑道:“聽客而已,大將軍所思所想皆已是定局,獨孤楓所言不是畫蛇添足而已。”


    大將軍搖頭說道:“我說過,你,絕對是我的良師益友,我司空無畏能有你與溫先生,一文一武,左膀右臂,假若真心待我


    ,我司空無畏此生足矣!”


    大將軍話裏有話。


    獨孤楓聽得出來,大將軍此際仍然是除了自我誰也不信,包括他賴以自豪的蘇秦張良之輩的溫文秦相隨蔡易。


    ################


    晨!


    一輪紅日已經從雲山霧海之中慢慢的露山漏水,稍作喘息之後忽的一鼓作氣升起,刹那之間,半壁江山籠罩在初陽之下


    ,嚴冬的寒意凜然,早起的太陽並沒有給這冰天雪地帶來多少溫暖。


    寒風依舊!


    寒意依然,尤其是嚴冬的初晨,寒意更甚於往常。


    這時候能在街上行走的人除了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早起晚歸的窮苦人,根本看不到別的人。


    連因為冬天食物貯備不足,時常偷偷東一口西一口覓食的麻雀都看不見幾隻。


    一個字,冷!


    時以至三九,按節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現實中這三九的確是寒冷,三九四九凍死老狗,在大將軍的轄區凍死的不僅僅


    狗,還有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災民。


    天地盟劫了大將軍的軍餉,救濟了不少災民,可天下之大,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凍死餓死的依舊比比皆是。


    對於轄區內大將軍的子民,他的觀點就是隻要你不反我,你喜歡做什麽我不管,你沒吃的沒喝的那是你沒本事,要想吃飽穿


    好就要憑真本事自己爭取,人活一世草木一春,靠救濟永遠都是軟蛋,我司空無畏最瞧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不要奢望大將軍會拿出一口吃的一件衣服給乞丐或者是災民。


    溫文此刻坐在馬車上,車是四駕齊驅,快得很,車廂之內更是布置的豪華奢侈,坐在車內不但絲毫感覺不到冬的寒意,而且


    有置身於初夏的感覺,車內的絲綢毛絨都是溫文未曾見過的東西,不過有一點溫文知道,這車平時也隻有大將軍能坐。


    今日初晨大將軍的侍衛就驅車來請溫文。


    看到車,溫文就知道大將軍絕對有急事,不然不會用他的專用馬車來請自己。


    馬快車疾!


    地上的車轍顯示著車的速度!


    忽然趕車的車夫一聲怒斥,然後溫文就感覺到疾馳的車子驟然之間停住。


    猝不及防的溫文還未來得及反應就一頭撞在車廂之上,幸得大將軍的車廂內壁包著厚厚的毛絨,溫文一頭栽下去隻感覺到額


    頭觸及之處一片柔軟,未傷及分毫。


    車夫隻是一聲怒斥,然後,溫文沒有聽到然後!


    然後沒有聲音,靜!


    就連街上初晨些許的聲音也不見了,隻有一片寂靜!


    溫文沒有打開車廂,其實用不著他打開,就在他的頭觸及車廂剛剛收迴那一刹,車廂門開了。


    一股寒風已經湧進,溫文隻覺得渾身透體津涼!


    一個聲音在車廂外冷冷說道:“你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溫文定定心神,裹了裹衣服,在溫室中驟遇寒流由不得他不裹緊衣服。


    溫文此時已經能看到車廂外的情形,車夫依舊坐在車上,不過頭已經不見,身子不到,脖頸口處的鮮血已經不是噴湧,而是


    慢慢的流淌,車前一片血跡,染紅著白色的積雪,


    車夫的頭滾在一邊,眼睛仍然睜得大大地,眼中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濃濃的懼意!


    溫文慢慢的由車廂站起,大將軍的車廂很高,大將軍本身就很魁梧,他的車廂當然不能讓大將軍低頭出來。


    大將軍是什麽人?


    誓不低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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