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把車停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先把自己的後背包紮了下,他要扛不住了。


    當然,他包不到,還是白狐幫的忙。


    這讓夏新終於發現一個問題,救自己是她,戳自己的也是她,她是閑的慌吧。


    自己給自己找事。


    趁著白狐給自己包紮的時候,夏新忍不住問道,“誒,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捅人特好玩?”


    白狐冷笑,“我覺得解剖也特好玩。”


    “……你看,你都說你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直接捅死我,人家父母頂多拿個竹子抽孩子,你這是直接拿刀捅啊,你要有孩子,不得直接被你捅死?”


    “你再多嘴,我就先把你嘴巴拿針縫上。”


    “嘶……”


    說話間,夏新後背也不知道被什麽紮了下,讓他渾身觸電般,差點痙攣癱瘓在地。


    這也讓他明智的決定不惹這個女人了。


    怎麽會有人沒事,喜歡捅別人刀子玩的。


    要說對白狐的感情,其實比較突兀,以前夏新是不知道有這麽個人,一直在暗地裏“照顧”自己的,雖然她的照顧也很無情。


    現在突然發現了,就對白狐有種,類似母親,類似姐姐之類的朝夕相處的感情,因為一迴憶起來,他終於發現,自己隱隱約約見過躲藏的白狐好幾次的,她總是守護著自己。


    這個人確實是無情了點,還會拿刀子捅自己,但不可否認,她在以前,總是在自己快要餓死,快要摔死,快要被撞死等等情況,把自己從鬼門關拉迴來。


    夏新把白狐沒事捅自己,當成了類似冷雪瞳沒事就給自己一拳,或者,別的父母拿雞毛撣子抽孩子的那種。


    隻是白狐對人體比較了解,想要表達的感情更強烈,直接就拿刀子捅了。


    真是可怕!


    “對了,夜夜呢,你好像跟著她走了。”


    “她去了英國,就消失了。”


    白狐說著歎口氣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又賴在這像條死魚一樣,我還得特地迴來看你。”


    夏新很想說,這能怪我嗎,你早點來不好嗎。


    “對了,我聽說,夜夜走的時候,留下了一樣東西,什麽東西,她是不是給我留了什麽東西,被你拿走了。”


    “什麽給你留了東西,你還想她給你留什麽東西?”


    “……”


    “那東西不是留給你,是留給舒月舞的,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留給我的。”


    “什麽東西啊……”


    “……”


    接下來,白狐就離開了。


    她答應晚上過來幫舒月舞治病。


    夏新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等到晚上,他覺得隻有見不得人的人才會喜歡在晚上行動。


    白狐一定是見不得人的事做多了,才老是在晚上行動。


    同時,白狐也囑咐夏新迴去好好睡覺,補充血液,晚上還要他輸血,基本上會要掉他半條命。


    “……”


    夏新迴去的時候,夏婠婠嚇了一跳,怎麽出去一趟,臉上多了一條這麽深的傷疤。


    夏婠婠何等的聰明賢惠,心中一轉,已然猜到這是為誰受的傷,現在滿城追捕罪死歌的人,他們跑還來不及呢,哪來的時間來找夏新麻煩,而且,他們也得有那個實力啊。


    看夏婠婠一臉擔心的表情,夏新無所謂的笑笑說,“不用擔心,過兩天就好了,我愈合能力很強的。”


    “……”夏婠婠露出了幾分惆悵的表情,輕歎了口氣,什麽話也沒說。


    至於其他幾個人,倒是對夏新沒什麽太大想法,因為對於弑神會的人來說,傷疤是戰鬥榮譽的勳章,受點傷不是很平常嗎。


    接著,夏新大吃特吃了一頓,然後倒頭就睡。


    這點看的夏婠婠很是欣慰,夏新也終於懂得好好休息了。


    基本上白天倒也沒什麽事,夏婠婠在忙著整理國內外的情報,肥遺在研究他的小愛二號,化蛇還是那麽神神秘秘的,玄蜂在出去追查那兩個漏掉的弑神會主力成員蹤跡了。


    夏新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的時候,他又爬起來跟肥遺一起吃了頓夏婠婠燒的盛菜,然後交代了句,就匆匆出門了。


    來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還是趙晴在照顧舒月舞。


    趙晴一反之前看到夏新的溫和從容,現在要熱情了許多,眉開眼笑的,看到夏新跟看到自己兒子似的,一下迎上來道,“怎麽這麽晚了還過來,你迴去好好休息吧,這邊有我看著呢,月舞剛睡下,餓不餓,要不給你準備點吃的,我燒了點菜……”


    這也是當然的,夏新為了她女兒,把自己臉都給劃了,趙晴就認準夏新這個人了,她不在乎夏新後邊的權啊,名啊,勢的,她就認準夏新這個人,哪怕他一無所有。


    “阿姨,不用了,我剛在家裏吃了一整隻烤雞過來的,你今晚好好睡一覺吧,我來照顧月舞就好了。”


    “不用,我剛睡過。”


    “您都幾天沒睡好了,黑眼圈也太重了,阿姨,您去睡吧,睡吧,晚上我跟月舞說說話,肯定不會有事的,您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繼續照顧月舞啊……”


    夏新幾乎是連拖帶拉的把趙晴給帶走了。


    趙晴尋思著倆人可能有話說,自己不方便聽,她也就答應去睡了,夏新照看,她當然放心。


    其實舒月舞差點就睡著了,不過,聽到夏新小聲說話的聲音,她馬上就醒來了,看著夏新,微微笑道,“你來拉,這麽晚還過來?”


    眼神平靜而溫和,帶著點微弱的光芒,再沒有過去那種淒苦的想尋死的感覺了。


    “給你找了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過來,你的病馬上就會好了。”


    舒月舞輕輕一笑,她以為夏新說笑呢。


    不過,夏新是認真的。


    他就這麽推著舒月舞進了手術室,他已經跟醫院說好了。


    然後就在他望眼欲穿的盯著手術室的窗戶口,以為白狐神出鬼沒的,會從窗戶口跳進來的時候,從他背後突兀的響起一句,“你發什麽楞啊”。


    夏新這才發現,白狐是從門口走進來的。


    這讓他很失望,感覺白狐的登場怎麽完全沒有一點神秘人的風範。


    夏新總是習慣在這種時候胡思亂想些無關緊要的事。


    舒月舞有些疑惑的望著眼前這位一身白裙,身材婀娜,白紗遮臉的女人,“她是誰?”


    夏新笑道,“說了,這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白狐抓過旁邊的小刀直接對著夏新丟了過去,“少給我貧嘴。”


    夏新笑嘻嘻的把小刀給接住了。


    白狐冷著俏臉道,“還愣著幹什麽,把她衣服解開啊。”


    白狐說話間已經來到舒月舞旁邊,戴上白手套跟口罩,開始準備一些手術用具了。


    夏新這才反應過來,他看看舒月舞,又看看白狐,一臉幹笑道,“要不,我找個女生進來幫忙吧,我保證,絕對信的過。”


    舒月舞也有些臉紅,隻是隔著繃帶看不出來,她跟夏新其實還沒到那一步,夏新也就在小時候那一次,跟她一起洗澡的時候,才看過她身子,那時候兩人才多大啊。


    白狐試驗著針管,淡淡迴道,“你是不是覺得時間很多?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


    還是舒月舞小聲答應道,“沒事的,小新,反正,以前也看過,就是……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不是很好看……”


    “不會,你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別給我廢話,我是來治病的,不是來聽你們說情話的。”


    白狐的態度很不爽,“還是先上麻醉吧。”


    白狐說著給舒月舞麻醉了下,讓她睡著了,接著就進入了正式的手術。


    夏新在不驚動舒月舞的情況下,一臉通紅的把舒月舞薄薄的內衣給割開了,自然,也看到了些……香豔的景觀。


    不過,也就那麽一會,接下來他就是負責當個血瓶,坐在一邊進行輸血。


    到最後,自己都暈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直接暈過去了。


    ……被白狐搖醒的時候,外邊已經是微微露出朝陽的光芒了。


    “好了。”


    白狐一臉淡然的把手上的手套脫下,甩在了旁邊的手術台上。


    “哦哦,謝謝啊。”


    夏新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脖子比腳還重,他看了看床上,發現舒月舞已經重新蓋上被子了。


    這讓他稍稍有些失落,又有些安心。


    夏新小聲的問道,“她沒事了吧。”


    白狐淡淡迴答,“身體問題不大,3天內就能下地行走了吧,不過要想完全好,得休養一年,不對,她吸收了鬼子血,幾個月就會好了。”


    這當然讓夏新很高興,但是,“那臉呢?”


    “臉我檢查過了,確實是重度燒傷,損及最底層了,不管是中醫治本的養傷,還是西醫治表的手術那一套都已經沒辦法治了,我可以給她植一層皮膚上去,但畢竟是假皮膚,你可以想象成是一層人皮麵具,乍看不錯,但終究不是臉,而且後續安全隱患很大,很容易致癌。”


    “……”


    這話讓夏新一下瞪大了眼睛,“那怎麽行,就沒有辦法了嗎?”


    白狐正想說話,發現舒月舞突然接口道,“沒關係的小新,本來我小時候就很醜,我習慣了,你不要自責。”


    這讓白狐皺了皺眉頭,嘀咕著,“怎麽這麽快就醒了,我麻藥應該捏的很準啊,……是了,鬼子血有抗性。”


    她輕輕搖搖頭道,“我隻說中西醫沒有辦法,又不是說治不好她的臉。”


    夏新緊張的問道,“什麽辦法?總不會是電視裏那種,要挖別人一張臉吧!”


    白狐直接賞了他腦門一巴掌,“你整天看的什麽鬼電影呢。”


    “喂,”舒月舞不依了,“我很謝謝你治我,但你幹嘛一直欺負小新。”


    舒月舞就屬於那種比較護短的,以前在學校也是,哪怕她現在躺著不能動,都是很護著夏新的。


    夏新幹笑一聲道,“沒事,沒事,你把她當成我後媽,……不是,當成我親姐姐就行了,當然,她比我親姐姐還親呢,她打我習慣了,隻要別更過激就好了。”


    比如拿刀捅……


    “……”舒月舞一臉的懵逼,夏新不是沒有親人了嗎。


    “少給我來這套,要治好她,唯一的辦法,就隻有這個了,這也是夏夜留給她,或者說,其實是留給我的東西。”


    白狐說著,把一個小瓶子,丟給了夏新,“接住了,這個丟了就永遠治不好了。”


    這話嚇得夏新趕緊雙手捧了上去,萬分小心的把那小瓶子接在了掌心。


    “這瓶子裏的是……一滴血?一滴血有什麽用。”


    白狐再次賞了夏新腦門一巴掌,“你生物怎麽學的,夏雪嫻那麽聰明的人,怎麽生了個你這麽蠢的。”


    “……”夏新頓時不說話了,反正說什麽都會被罵。


    白狐就跟某些整天說著,“別人家的孩子”的那種父母似的,永遠都是說別人好,說他不好的。


    白狐解釋道,“這是夏夜留下的一滴,具備她細胞全能再生性的血液,夏夜本身是具備類似壁虎那樣,別說受傷,隻要別傷及骨頭,哪怕尾巴斷了,或者身上其他地上被挖掉幾塊肉,她也能重新長出來的能力的,她身體表麵是不會有傷口的。”


    “夏夜留下這滴血是送給她的,也是留給我治她的,你可以通過細胞克隆,然後融合的方式,把這細胞融入她臉頰表麵的傷口,讓臉頰再生。”


    夏新頓時大喜,“真的,還可以這樣,那,那你快做啊。”


    連舒月舞也是聽的眼睛泛光,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白狐一臉鄙視的表情說道,“不過很可惜,我隻會醫術,並不會基因細胞方麵的技術,以前夏家的科研隊很擅長這方麵的技術,你可以去問問,對,就是你媽領頭的那個小隊。”


    “不過,其實你問了也沒用,這是門很高深的技術,其中關係到一些細胞兼容性,穩定性之類的難題,據我所知,那小隊裏會的也不超過3個,你媽算一個,另外兩個大概已經被下葬了。”


    意思就是3個人都死了。


    夏新頓時無語了,“……姐姐,能不能別玩了,你這是故意給我希望,再讓我絕望是吧。”


    白狐沒好氣的瞪了夏新一眼道,“你小子怎麽就這麽走運呢,還有個人,也很擅長細胞克隆,融合以及基因方麵的工程,也是做這方麵研究的。”


    “誰啊?“


    “憶莎!她是這方麵的天才,天賦不在你母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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