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名聲不好,再加上驟然崛起的時間太短,除了董旻、牛輔兩個臭皮匠外,身邊一直沒有什麽高明的謀士,直至李儒、賈詡的加入,這才有了兩個頂級謀士。


    李儒並非無名之輩,而是與盧植、蔡邕一樣,都是編纂史書的博士,隻是他好像並不被朝廷看重,這才另辟蹊徑加入了董卓一係,通過獻計廢立、遷都兩件事情獲得了董卓的信任,在極短時間內成為相國府第一謀士。


    董虎對李儒沒有太大的感覺,廢立、遷都算不上多麽高明的計策,隻要熟知大漢朝的權利慣例,大差不差都能想到用“廢立”來加強自身的威望,至於遷都……這是現實需要,董卓又不是三歲稚子小兒,在麵臨四麵八方內憂外患危機時,遷都就成了最佳的退避保存實力的選擇。


    對於董虎來說,遷都是現實需要,至於是不是打擊漢室威嚴……董卓、董虎都不會太過在意。


    董虎相信,朝中任何一個大臣都能想到李儒的計策,隻不過所有人都閉嘴不言,不願意去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相比李儒的高調,賈詡就低調的太多,低調的讓人很容易忽略,可董虎又如何敢輕視《三國》第一毒士?


    董瑁太過了解董虎,雖然沒有太過表現出想要拉攏賈詡的欲望,卻能通過一些隱晦話語中判斷出渾小子對《三國》第一毒士的重視。


    麵對董大公子的邀請,李儒、賈詡都沒有拒絕,兩人更願意通過董瑁進一步了解董虎,三人騎馬行走在猶如廢墟的街道,董瑁與兩人說著董虎的秘製羊雜湯……


    “虎娃自幼喜歡扒拉西域商賈的東西,就從那些商賈手中尋了些香料種子栽種……”


    說到此處,董瑁莫名的歎息了聲,說道:“臨洮有諸多荒山,但因天冷不能種植,隻能選擇在南方天熱地方種植,可一個娃娃又如何能跑去江南栽種?”


    聽著他這麽說,即便對此事不怎麽感興趣的李儒、賈詡也皺眉好奇起來。


    賈詡皺眉道:“下官雖然沒有品嚐過虎娃將軍的羊雜湯,卻是知道虎娃將軍在臨洮販賣了好些年,西域香料貴重,想要購買是不現實的,臨洮又沒法子栽種……下官著實有些不解了。”


    不僅他們不解,就是護佑在左右的孫牛、胡三也是一副不解,他們知道臨洮羊雜湯一直生意火爆,卻不知裏麵最重要的香料來源。


    董瑁卻笑了,別人不甚清楚,他卻對此知之甚深。


    “你們別看虎娃年少,若論天下山川河流,即便是朝中宿老也不一定有他知道的更多,按照虎娃的說法,關中平原與漢中穀地之間是秦嶺山脈,而這道山脈就是南北之別的分界線。”


    “秦嶺之北是北方,之南就算是南方了,與淮水、江水之間的大別山隔開南北有些不同,秦嶺南北之分是因為寒冷被高山阻住緣故。”


    “臨洮、關中冰雪三尺之時,漢中穀地卻連河水亦未凍住,雖無法與交州那般四季皆熱,亦可勉強栽種一些香料。”


    眾人聽了他這麽說,這才明白了董虎的香料來源。


    董瑁笑道:“西域香料貴重,即便是豪富人家亦少之又少,普通人家又如何能辨認?自臨洮走武都郡入漢中郡,在一些荒蕪人煙山穀栽種一些,他人即便見到了也隻以為是些荒草、雜樹,自也無人知道虎娃這個秘密。”


    說著這些話語,董瑁又歎氣一聲……


    “虎娃自幼喪母,生父董大不怎麽喜歡他,若僅僅隻是養活自己一人,憑著他的本事足以活的很好,可他還要養活一群弟弟妹妹,除了一間肉鋪外,他什麽都沒有,所以才打起他人不願食用的牛羊內髒,也隻能自己栽種些香料,隻能與一些半大兄弟不顧危險往來青海販鹽。”


    “咱知道他每年都會前往武都郡賣鹽,知道他會順便前往漢中郡收割香料,咱一直以為這隻是他能養家的門路……”


    “直至最近幾個月,咱才突然想明白……虎娃不僅僅隻是為了養活幾百個兄弟,而是……而是為了養活無數百姓。”


    眾人心下一驚,無論是李儒、賈詡,還是孫牛、胡三等人,他們都不怎麽在意這些事情,與權利、兵馬、誌向相比,些許吃食反而算不得了什麽,別說他們了,即便是對董虎一些事情知之甚詳的董瑁,即便知道河湟穀地栽種了不少胡椒樹也不會在意,直至他跑到了雒陽,做了幾日的司農後,這才突然意識到董虎在河湟穀地山嶺栽種胡椒樹、棉花意味著什麽。


    開源,一種新型經濟作物的出現,就意味著一種新的稅源產生,香料還未產生出多少經濟效益,做了數年的河湟穀地大總管的董瑁,又豈能看不到百姓用棉花織出的粗布,又豈能看不到用棉花做出的棉衣、被褥?


    改進新的曬鹽法子,增加產鹽量,既降低了鹽價,讓百姓可以食用更多便宜鹽巴,同時也因產量增多而增加了收入,棉花、香料都是新型經濟作物,是在原有的農業基礎上新增的作物,同樣會增加財政收入,隻不過現在時間太短,還沒有真正推廣開來,但董瑁能夠看到數年後的情景,對董虎早些年的做法也有了更多的體悟,暗自讚歎渾小子的深謀遠慮。


    董瑁不相信董虎弄這些東西是為了他自己,若僅僅隻是為了自己發財致富,他不會在河湟穀地荒山上栽種那麽多花椒樹,也不會讓一群女娃教人織布,而且他覺得……拿下漢中郡雖然是為了堵住劉焉的侵入,但肯定也有栽種香料的意圖。


    還別說,董瑁在這件事情上還真沒猜錯,董虎還就想著在漢中郡大肆種植一些香料,主要的原因是他想要資金迴籠,銅錢不足,給兵卒發放軍餉後,就需要想方設法將銅錢收迴自己衣兜裏,怎麽迴收?


    百姓窮苦,又正值天下大亂戰爭期間,他是不會在控製區內通過高賦稅迴收銅錢的,不僅不會製定高賦稅,還要進一步低賦稅來減輕百姓負擔,如此一來,能夠迴籠資金的法子就隻剩下廣開店鋪一條路子。


    董瑁性子孤僻,自幼就因腿腳不好而不被董卓所喜,是家中可有可無的邊緣人,即便知道董虎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放在心上,直至自己從政後,這才發覺董虎的所作所為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怎樣的影響。


    穀病


    “嗬嗬……”


    董瑁突然笑了,看了眼李儒、賈詡,又看向遠處家門前的女人,眼前竟有些恍惚,恍惚一娘就站在家門外等著他……


    “文優,你知道虎娃因何重視文和,而不是你嗎?”


    ……


    “因為……”


    “在虎娃眼中,你連‘謀己’第一境都未達到。”


    董瑁看了眼麵色劇變的李儒,又將目光轉移到賈詡身上。


    “文和,想知道虎娃如何看重你嗎?


    “不想!”


    賈詡想也未想直接拒絕迴答,董瑁愣了下,又不由笑了。


    “嗬嗬……”


    “文和果然有大才。”


    話語說罷,董瑁拍了下馬騾脖頸,馬騾怪叫了兩聲,又不急不緩嘚嘚走向自家院門,賈詡眉頭微皺了下,也不去看李儒的疑惑不解,徑直踢馬跟在後麵,孫牛、胡三對視一眼,他們有些聽不明白董瑁的話語,但兩人知道“謀士五境”是什麽,很怪異看向相國府第一謀士。


    兩人有意無意落後了些,孫牛不解說道:“大公子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咱黑牛怎麽聽不明白了?”


    胡三白了孫牛一眼,又皺眉道:“謀士第一境是謀己,大公子既然說了這樣的話語,肯定是在說那李儒小命不保……”


    “你這不是廢話嗎?謀己就是保住自己性命,連謀己都做不到,那李儒還能活得了?可這又不對啊?相國若要護著那混蛋,即便大公子要殺他也做不到吧?”孫牛一臉的疑惑。


    胡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下一刻又陷入了不解當中,猶豫說道:“大公子當麵說出這樣的話語,肯定是心有不滿那李儒,可若相國就是護著他,大公子也是無可奈何,但不代表主公就不能砍他腦袋,可這也說不通啊?”


    “主公早些年就揍過牛輔、董璜等人,若那李儒真的惹怒了主公,即便砍他腦袋,相國也不能把主公怎麽著,可……換了你黑牛,聽到主公不滿你的一再搗蛋而要殺你,你黑牛能不害怕嗎?”


    孫牛一聽這話語,登時怒道:“你個混賬少說咱壞話,信不信咱打你個滿麵桃花開?”


    胡三可不怕他,冷哼道:“真當咱怕你不成?咱就問你,若你犯了錯,會不會老老實實跑到主公麵前認錯?”


    “你……”


    “哼!”


    胡三看向前麵的李儒,冷哼道:“那李儒若知道主公剁他腦袋,而且還是沒人能攔得住的那種,他李儒能不害怕嗎?他若不想死,就隻有老老實實與主公認錯!”


    孫牛眉頭不由一皺,他算是聽明白了胡三想要表達的意思,正如胡三所說,李儒若發現連董卓都救不了他一命時,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取得主公的諒解,可這對董瑁,對董家有什麽好處?


    沒有一丁點好處啊!


    可董瑁為何還要當麵警告李儒?這不合乎常理啊?


    ……


    “或許隻有主公才能想明白吧……”


    孫牛撓頭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放棄了,也隻能暗自將此事記下,將來見到主公時討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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