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心下滿不滿意?有無大罵李儒、牛輔、呂布三人?又如何安排接下來的事情?董虎才不去管呢!


    愛咋滴咋滴,但他的衝動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別的事情他不在乎,在乎的是過萬工匠,這些人才是他絕對不能丟棄的。


    半個多月的工夫算是白費了,渾小子氣哼哼迴到府宅,劉辯膽子比小董白還要不如,是個極為沒有安全感的娃,董虎走到哪裏,他就緊緊跟隨到哪裏。


    董虎氣哼哼坐在太師椅當中,劉辯慌忙拉著小董白站在他背後,一眾將領全都冷著臉站在兩側……


    “龐德。”


    龐德忙上前。


    “末將在。”


    “你現在就帶著人前往匠作營,吩咐他們準備前往河南縣,武庫中的馬車、弓弩要全部帶走!咱丁點都不給那幫混賬!”


    “諾!”


    “匠作營拖兒帶女的,此時又是寒冬之時,要盡可能的注意保暖,讓人前往河南縣籌調衣物、被褥,十日內必須將匠作營送入河南縣!”


    “諾!”


    董虎擺了擺手,正待再次開口下達軍令呢,能臣氐急匆匆走入。


    “主公,大公子前來求見。”


    “請大公子進來。”


    董虎對著一幹將領們擺了擺手。


    “龐德、高順、嗣忠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眾將齊齊抱拳。


    “諾!”


    一幹將領抱拳退下,在走出時,董瑁正拄著拐杖出現在門口,披甲將領們什麽話語都未說,隻是默默抱了拳退走,董虎也隨之站起身……


    攙扶著董瑁坐在左側前排座椅裏,董虎也坐在一旁,將正中空蕩蕩主座扔在那不管不問,劉辯、小董白一左一右站在兩人身側,之後就是龐德、高順、董嗣忠三人。


    “虎娃。”


    董瑁放下酒盞,歎氣道:“父親有些生氣了,不是生氣你當眾開口父親年老,而是你應該提前與父親說了這些事情的。”


    董虎提著酒壺為董瑁倒酒,苦笑道:“有些事情咱沒法子與他人說的,就如這‘二十萬’叛軍,沒有發生的事情,咱如何開口去說?”


    仰頭一口飲下酒水。


    “袁紹、袁術逃出雒陽,原本不理不會就是了,可叔父卻請奏袁紹做渤海郡太守,叔父做了這樣的決定,肯定是想以此拉攏一下袁家,或是做個願意與各大家族相善的樣子,咱能與叔父對著幹嗎?又如何證明那袁紹會謀反?”


    “咱若這麽說了,叔父心下如何想?叔父身邊的謀士、幕僚都是清流士人,咱若開口給袁紹抹眼藥水,他們又豈能不說咱的壞話?對咱可有丁點好處?”


    “……”


    “唉……”


    “咱虎娃手握涼並二十萬精銳,無論是辯弟他爹在位時,還是何進、宦官……或是叔父當權時,那都是想按著咱敲打幾下的,即便哥哥日後繼承了叔父的家業,也是一樣的,咱虎娃又不憨不傻的,帝王平衡術的事情,咱還是懂一些的。”


    “咱的兵馬最強,咱越鬧騰,叔父越是會敲打咱,事情也越向著咱不希望的方向發展,與其如此,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閉嘴不言,該做啥悶頭做啥呢!”


    說著,董虎又輕歎搖頭。


    “其他人的事情不說也就罷了,咱就說那袁紹,叔父想與袁家……或者說拉攏一下清流士人,讓那袁紹做渤海郡太守也算不得什麽,可冀州牧就不能再是那劉馥,冀州牧一職不是沒有合適人選,讓老劉擔任冀州牧就是了。”


    “老劉是清河郡王,是劉氏宗親,咱們又不是不知他的性子,隻要讓人告訴他,隻要他不給咱搗蛋,他老劉就算做趙王那也隨他,就老劉的那般性子,又怎麽敢與咱們搗蛋?”


    “唉……”


    穀涇


    “咱董家的根基淺,甚至可以說在雒陽、大漢朝屁個根基都無,當下就應該穩住不亂,老趙手裏有當年咱給他的五萬黃巾軍,他自身就是劉姓宗室一員,冀州境內劉姓宗室不在少數,想要站穩腳跟也不難,有他在,按著那袁紹就容易了許多。”


    “冀州不亂,他人知道老劉與咱們的關係後,青、兗兩州就不敢亂動,畢竟青、兗境內有不少黃巾賊餘孽,而老劉手裏就有五萬黃巾軍,即使這些黃巾軍已經成了老劉手裏的佃戶、仆從,但憑借著這樣的關係,老劉若願意在那些家夥屁股後麵點火,那還不是跟玩似的?”


    “一者冀州威脅著青兗、河內郡的側翼,一者老劉有能力讓青兗大亂,隻要冀州老實聽話,青兗、河內郡絕對不敢輕易動亂!”


    “沒了冀州、青、兗州,僅憑豫州、徐州造反,又能惹出多少亂子?”


    龐德、高順大驚,他們不知道清河郡王劉勝的事情,可董瑁最是清楚……


    “虎娃,現在可還來得及?”


    董瑁一臉鄭重,董虎苦笑連連。


    “大公子你怎麽還不明白,劉姓皇帝性子霸道,不允許劉姓宗室做大,而且劉姓宗室事實上是與各大家族敵對的……至少在土地、人丁上是競爭對手,也因這些關係,劉姓諸侯國的真正實權是掌握在國相手中。”


    “州牧是什麽自不用多說,劉馥成了冀州牧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內按住境內宗室,老劉是那種敢想不敢做的家夥,若朝廷給了他大義名分,甚至讓他做趙王,他絕對敢召集一大波宗室與賊人幹仗,可若沒有了大義,他絕對不敢與劉馥頂牛,若他真有這個膽子,那也不會做了這麽多年的臨洮校尉了。”


    “現在說啥都已晚了,那劉馥做了冀州牧,老劉肯定是低頭了的,估摸著那家夥為了自保,十有八九也成了造反的積極者。”


    看著董卓脾氣暴躁,事實上卻是個極為謹慎的人,看著他好像到處任命清流文人做州牧、刺史、太守什麽的,而且這些人還都無一例外的成了伐董一員,可反過來去想,他為什麽要做這麽多愚蠢的事情?還不是因為他想緩和與清流士人的緊張關係?若換了李克用、朱溫、石虎那樣的人,哪裏會想著緩和屁事,哪個不服,直接砍無數腦袋就是了!


    董卓期望緩和與清流士人的緊張關係,穩住大盤不崩,董虎一開始就對天下大亂局勢不抱有任何幻想,他的想法很單純,就是要立即止損,想在大亂初期保住涼州一係的實力,想讓涼州一係在大亂初期站住腳跟,要做到這一點,給伐董諸侯製造更多的混亂、麻煩是必須的,而老劉劉勝就是他數年前為冀州挖的坑,可現在……


    兩兄弟沉默不語,他人也不敢開口,氣氛顯得壓抑異常。


    “來年……兩郡五州肯定是要造反的,如果他們不造反,從某種意義上就認可了辯弟的退位,認可了我董家取代了大將軍何進。”


    “一旦他們來年不反叛,默認了此事,日後再反叛,那就是妥妥的造反,無論是在百姓認可上,還是在造反的實力上,造反的力度都要差了太多。”


    “可大公子當知,這隻是咱們的一廂情願,他們沒有這麽愚蠢,在張楊、於夫羅、袁紹、袁術、曹操、朱儁逃出雒陽,在鮑信、橋瑁退走的那一刻,來年的戰爭就已經無可避免!”


    董虎輕聲歎息,整個人向後仰躺在座椅裏……


    “自雒陽北、東、南三個方向,而且那孫堅還有可能自荊襄走丹水穀地奪取武關,自荊襄直接殺入關中三輔,以此徹底斷絕了我董家的退路。”


    “二十萬叛軍算不得什麽,關鍵是自己陣腳不能亂,不能有人在後麵扯腿、動亂,而咱們恰恰缺少穩定雒陽的人望!”


    “叔父以及咱們涼州武人一直遠離大漢朝的政治中心,上至朝堂文武,下至黎民百姓,咱們在雒陽都無丁點根基,前方將士們與敵激戰廝殺時,一旦背後雒陽發生大亂,戰敗幾乎就無可避免。”


    “西園八營是雒陽人,雒陽營是雒陽人,一旦軍心大亂,他們真的願意與敵死磕?不趁機加入叛軍迴頭弄死了你我就不錯了,所以呢……遷都就成了最現實的決定。”


    “遷都長安,關中有潼關、武關堅守,將雒陽、弘農郡人丁遷入關中,自雒陽至關中千裏之地便成了片荒蕪廢地,敵人就無法得到充足的糧食輜重。”


    “河內郡太守吳匡不是河內人,劉馥不是冀州本地人,袁紹不是渤海郡人……那些造反的家夥都不是本地人,他們在轄地內沒有這麽多田地,盡管他們有著或多或少的名望,一開始時,當地富戶、家族會給予他們錢糧支持,可大公子也當知道,這是打仗!”


    “是打仗!”


    “不是小兒玩泥巴!”


    “動輒十萬、二十萬兵馬,需要多少錢糧輜重?等到那些造反家夥們將各州郡府庫裏的錢糧耗費一空後,各郡富戶、家族還能夠支持他們動輒數百萬石糧食打仗嗎?”


    “不可能!”


    “當那些造反家夥無法用大義說服各郡富戶、名門望族繼續供養兵卒時,殘暴屠戮就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接下來……他們就不會再聯合在一起,因為他們需要應對背後各大家族的不滿、反叛,就會對彼此各自忌憚,十年內也沒了實力威脅到關中三輔。”


    董虎心下歎息,反手狠狠揉了揉劉辯的腦袋。


    “天下大亂無可避免,此事非人力可阻止,無論你是不是皇帝,你都沒有秦滅六國的帝王心智、能力。”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好好活在當下,別人的事情……咱也管不了,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問心無愧即可。”


    感受著頭頂的溫暖,劉辯眼角濕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之西涼兵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蛤蟆吞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蛤蟆吞地並收藏三國之西涼兵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