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瑀好像並未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就在這時,一旁坐著的小董寧突然抬起手臂。


    “爹爹前日與寧兒說過,爹爹說秦人性子悍野不易被約束,若不嚴厲,若不‘殺人者死、觸法者罪’嚴肅律法,很難約束性子悍野的秦人,不能約束住秦人就始終動蕩不安、隱憂不斷,別說爭霸天下了,嬴姓一門能在秦地保住自家性命就不錯了。”


    聽著兒子的聰慧,董虎心下大喜,很是揉了兩下小腦袋,看得小二子董靜不樂意,跑到他身邊就要往懷裏鑽,直至自己腦袋也揉了幾下後,這才老實坐在一旁,老老實實寫著剛剛蒙學的兩個大字。


    後世教師的孩子,即便資質差一些,學習成績也不會太差,不是因為身為教師的父親對學生藏私,而是因為教師每每需要批改作業到半夜,身傳言教下就影響到了孩子。


    董虎知道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這才整了這麽個大廳,六部府衙都要與他一起辦公半日,剩下的半日時間才是各自迴府衙辦公,兩個到了蒙學的孩兒也老老實實趴在他書桌上。


    “嗬嗬……”


    見到小二子老老實實書寫大字,再次揉了下他小腦袋,這才看向神色肅然的阮瑀。


    “富長良心,窮**計。盡管這話語不算全對,但也有一些道理。”


    “涼州地貧人窮,很容易因為些許財貨而傷人性命,是極為難以治理的地方,所以要嚴厲律法懲戒不法,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隻有嚴厲執行律法、公正執法,才能逐漸約束住性子悍野的涼州人。”


    “約束住了不易管教的涼州人,涼州就不再是動亂之源,約束住了公卿王侯違法亂紀,秦人才能上下一心,上下一心,秦國自此而興盛。”


    “至於秦法嚴苛,確實嚴苛了些,但元瑜應當知道一件事情,亂世當重法!”


    董虎莫名歎息一聲。


    “現在不是亂世,但對於涼州來說,當下就是剛剛經曆了數年戰亂的亂世,所以要用重法強行建立起被賊人毀掉的秩序,隻有盡快建立起秩序來,才能讓百姓心安耕種、放羊,涼州才能逐漸恢複正常。”


    “咱沒有出生在當時的秦國,不知道具體情形,但想來也差不了多少,需要用重法來建立、凝聚嶄新的秩序,若是律法不嚴厲、不能讓人敬畏,就沒人當一迴事,就會有層出不窮的內亂、扯腿的內耗事情發生,對一個國家權力來說,對於無以計數弱勢百姓來說都極為不利。”


    “但是呢,元瑜也應該能從咱的話語中聽出一些言外之意,亂世用重典,若天下不是亂世之時呢?是不是就應該使用一些寬恕仁德以安民心?是不是就應該給予百姓一個休養生息的寬鬆環境?”


    董虎說道:“秦以苛法而興,自有興盛的道理,以苛法而亡,亦有敗亡的道理,現實情形不同,就要采用不同的應對法子。”


    “殺人者死,觸法者罪,給予每個人公正是律法存在的意義,同樣的,律法因人的存在才有了意義,也必須讓所有人認同,至少要讓大部分人來認同,所以要重新修訂律法,一些太過嚴厲的可以消減,一些不合時宜的也可以去除,但也要根據現實情形適當的增加一些。”


    “整個涼州自己製定、認可的律法,日後哪個家夥若敢觸犯修訂後的律法,那就是與整個涼州所有百姓作對,再依法砍他們的腦袋,那也是活該!”


    阮瑀原本肅然的麵孔,聽著“砍人腦袋”話語後,也露出苦笑來,重典不重典的且不論,關鍵是主公可以砍人腦袋!


    不管怎麽說,阮瑀算是認同了董虎的話語,抱拳答應。


    “諾!”


    “阮瑀迴去就與六部府衙商議此事。”


    董虎點頭道:“此事極為重要,但不能影響到了百姓的耕種,輕重緩急你要妥當安排。”


    “諾!”


    ……


    阮瑀抱拳退迴辦公桌後,董虎拿出一個記事本,將律法修訂的事情記錄下來,而且還在畫了個五角星特殊標誌,一邊將極為重要的事情記錄下來後,一邊低頭開口。


    “你現在也有二十出頭了,嫁給咱……你頂多是個妾室,還要喊阿結‘四姐’什麽的,可若嫁給他人……咱給你尋個年輕才俊,做個正室夫人不好麽?有咱這個大兄給你撐腰,哪個又敢欺負你……”


    “大兄你……你答應了?”


    “你……”


    董虎一陣瞪眼,最後又莫名歎息。


    “龐德是咱手下大將,日後定然是……”


    “咱看不上那憨貨!”


    董虎差點沒被氣哭了,龐德是能單挑關羽的家夥,個人武力值恐怕還在張遼、徐晃之上,怎麽到了這丫頭嘴裏就成了憨大個了呢?當然了,董虎也認為龐德是有些愣直,要不然他也不會抬著棺材尋關羽拚命。


    “虎娃……”


    “嘚嘚,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大兄”不好使,就又變成了“虎娃”來,董虎拿著董卓送來的信件,表示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幺娃像是吃定了他,湊到他臉前……


    “三丫姐說了,錦衣衛太過重要,一開始時隻能是咱們自家人統領,咱是南鎮撫司長使,夫……夫君……你真的願意讓他人掌控南鎮撫司?”


    董虎突然發現,以前可著嗓子瞎嚎的丫頭真的長大了,竟然學會了威脅。


    “梆。”


    董虎抬手敲了一下狠的。


    “整日就知道瞎琢磨,把事情做好了才最重要!”


    幺娃有些沒弄明白他的態度,猶豫說了句“阿結四姐”試探,結果卻被不耐煩的他擺手打斷,最後隻得無奈離去,終了也沒弄明白他是答應了還是拒絕。


    “唉……”


    看著她離開了廳堂,董虎這才輕聲歎息,正如他所說的,錦衣衛密探的職權很大,後世大明朝可以允許他人擔任錦衣衛指揮使,但上麵還有一個司禮監下轄的東廠督理。


    錦衣衛的職權很大,很容易利用職權強按著他人低頭,能在私下裏形成一股他人難以應對的強大勢力,任誰督理這樣的機構都不安全,這才讓司禮監宦官們督理,相比盤根錯節的外廷文武,依附在皇權身上的宦官要純粹的許多。


    《三國》夾雜著太多的陰謀背叛,董卓若提前知道了王允算計,又如何能身死?若李傕郭汜不被人算計,又如何反目為仇?


    《三國》名臣謀士若過江之鯉,陰謀詭計更如天上繁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旦他離開了涼州涉足天下爭霸之中,誰也不敢保證背後是否還依然穩若泰山。


    董虎極為自信,無論他身在並州,或是身在涼州,他都能鎮壓的住一地穩若泰山,哪怕他什麽都不做,整日待在床上與幾個女人生娃娃,涼並也不會有哪個敢反叛。


    並州也好,涼州也罷,都是被他揍過一遍的,二十萬董部義從在根子上都是他的俘虜,都是用擊敗後的俘虜訓練成的兵卒,兵卒不亂,任誰也甭想造反!


    可若他離開了冀縣,離開了涼州,就如董卓身死後的情景,二十副將中沒有一個人是擁有絕對威望的,想要讓其他人聽令哪一個人是極為困難的,一旦被人挑唆、挑撥,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反叛,或是彼此混戰。


    董虎需要留下一個相對權威的權利機構,一個可以按地住所有人的權利機構,內閣、六部、五軍都督府、錦衣衛南北鎮撫司、六個總管、二十個副將、董氏錢莊就是這個權利的核心,而錦衣衛又最為特殊,是督管所有人不法的機構,在大帥府支持下,權利幾乎是無限的,也被他最為看重。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太過特殊,為了維持權威性,必須要由董虎最親信的人來擔任,除了他的女人外,別人根本沒辦法擔任,但又因“得罪人”特性,大丫是二十萬兵卒的主母,是居中“調和”中間人般存在,自是不能兼任太過得罪人的錦衣衛指揮使的,除了她之外就隻有三丫較為合適。


    三丫出任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是具體做事的人,可以讓董箭擔任長使一職,南鎮撫司的職責是監督北鎮撫司,以及人員任免、考核事情的,這個職位的人不僅要給予董箭更多的工作支持,還需要壓得住他,對北鎮撫司一些過激行為,或不法行為進行限製,更不能讓南北撫司聯合在一起,如此人選就不好選任了。


    最初的十副將,任何一個都有資格擔任南鎮撫司長使,但這些人都是統兵大將,董虎自己的人手還不足用呢,自是不會浪費培養了將近十年的統兵大將,其餘有資格出任這樣職司的就隻有“白馬義從”的老將們,但這些老將都在並州鎮守,有他們鎮守並州,鎮壓那些年輕將領,並州才足夠的讓人放心。


    除了這些人外,其餘人……包括留守在河湟穀地內數年的“董姓”兄弟姐妹,他們都不行或不合適,不是因為沒有能力,也不是不夠忠誠,而是因為他們的資曆不夠,或者說他們在二十萬董部義從的軍中資曆不足。


    大丫、三丫……以及董重的媳婦二丫,他們都是河湟穀地一係的代表,董虎雖然沒有明著說,但他的做法確實有增加河湟穀地一係人員權利的傾向,而這也是權利平衡的一種手段。


    三丫成了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長使是董箭,董箭算是並州董部義從一係,南鎮撫司長使由河湟穀地一係出任也在所難免,三丫也能通過南鎮撫司來節製北鎮撫司,但河湟穀地一係的威望不足,他們一直都窩在穀地內,不似董虎在外麵南征北戰,所以這個南鎮撫司人選就成了一個讓人頭疼的事情,除非有外在的威望加持,諸如“董虎的女人”名分加持。


    大丫、三丫若是普通女人,即便再如何的聰明睿智,她們也甭想按的住幾十萬精兵悍將,她們自身沒有這個威望,但她們的男人有這個威望!


    董虎有鎮壓二十萬董部義從的絕對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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