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帳簾猛然被人掀開,帳內正相互低語的一幹人大驚,看到闖入的是仆骨善德,被驚起的一幹人這才暗自鬆了口氣,正待坐下對闖入的漢子不滿時……


    “那該死的董虎欺人太甚,我族出兵兩千,他……他竟然連前來都不願,而是讓各部頭人前往太守府!”


    “什麽?”


    一幹人大驚,又齊齊看向陰沉著臉的白班……


    “白班,那該死的董虎不願前來族地,怎麽辦?”


    “這可麻煩了,那該死的董虎若躲在三千鐵甲騎中,咱們就算拿出所有族人也很難殺得了那混蛋啊!”


    “火火大哥說的是,漢人的鐵甲太厲害了,咱們根本砍不動……”


    “白班,不若在半路時瞅準機會殺他……”


    ……


    聽到董虎根本不來他們的營地,一群人全都傻眼了,又同時生出莫名的憤怒。


    “砰!”


    白班猛然一拍小幾,帳內嗡鳴聲驟然一頓。


    “混蛋……”


    “老子就不信你能一輩子躲在鼠洞裏——”


    白班仰天怒吼,但他卻無可奈何,董虎根本不願前來匈奴人的營地,就算他們想在營地內突然暴起殺人也不可能,當然了,董虎也不知道他們要殺他,若是知道,依照他性子,還真的會給這群混蛋一個機會。


    再如何憤怒,白班等人也不得不前往太守府,不得不向董虎低頭臣服,但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一幹年輕匈奴人憤怒……


    董虎沒有前往匈奴人聚集地,不是因為他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而是他需要向北地郡所有人表明態度,他對匈奴人極為不屑。


    有時態度很重要,就如在同一個班級、一個公司,如果大領導對哪個人極為不滿,下麵的小弟就會本能的選擇排擠那個倒黴蛋。


    他可以親善漢人,親善老實的羌人,但他不會主動親善匈奴人,對於他來說,匈奴人是要比鬆散的羌人更為凝聚的一個群體,北地郡原有的青壯大多都跑去了漢陽郡、金城郡,留下來的多是些老弱婦孺,若不多加注意,他們很容易被匈奴人吞並壯大。


    董虎不信任匈奴人,自是不會給北地郡數萬百姓一種他很重視匈奴人的錯覺。


    威脅話語說出,戰刀已經拔出,無論匈奴人內心如何的憤怒,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前來太守府低頭臣服。


    董虎站在廳堂正中,把威脅話語重新說了一遍後,這才再次開口。


    “該說的,不該說的,本王都說了清楚,本王前來富平縣,最大的原因就是本王不信任你們!”


    “你們也別說自己冤屈,想讓本王放心你們,就要拿出你們的誠意!否則……本王不介意現在就把你們全都砍了腦袋!”


    “包括你們各家的兩千青壯,此次本王一共征募北地郡五千兵卒,入了兵營就要遵守我軍規矩,五千兵卒將被打亂分成十個大隊……”


    董虎看到領頭老人想要開口,不是別人,正是龜茲屬國都尉巴拉。


    “巴拉頭人,你可是有什麽意見?”


    巴拉心髒一緊,忙起身撫胸。


    “巴拉無意見,隻是……隻是巴拉有些擔心……擔心族人有些不適應與他人在一起。”


    “嗯。那你龜茲一族就單獨成一個大隊好了,咱讓他們做先鋒,先與於夫羅、唿廚泉兄弟廝殺一場。”


    巴拉老臉瞬間慘白,三九嚴寒之時,老人的額頭竟冒出大滴大滴汗珠,整個人更是匍匐在地上……


    “巴拉……巴拉不敢違抗大王任何軍令,族人……族人願意與他人和平相處……”


    “還請……還請大王饒恕……饒恕小人的冒犯……”


    董虎上前,抬腳踩在老人的肩頭,冷臉看向所有人。


    “本王最後再說一遍,想讓本王相信你們的誠意,就要遵守本王的規矩!否則別怪本王揮刀砍人腦袋!”


    “哼!”


    董虎抬起腳掌,轉身坐迴虎皮帥椅,再次將所有人掃視一遍……


    “本王可以付出仁德,但本王的仁德隻有一次!”


    “哼!”


    “於夫羅、唿廚泉逃亡離石縣時,惶惶不安時是朝廷收留了他們,給了他們可以活命的糧食,可他們又是如何迴贈這種恩情的?”


    “你們逃離了上郡,牛羊丟了一空,跑來了北地郡求活,你們手中牛羊、糧食是誰的?是本王的!與本王嘰嘰歪歪,是不是也想學著那於夫羅、唿廚泉,也捅本王背後一刀?”


    此話一出,滿堂匈奴人全唿啦趴了一地。


    “大王,我等……我等不敢……”


    一群人冷汗直流卻不敢開口一句,最終還是一個婦人開了口,而冷漠無情的董虎不僅嚇住了一屋子匈奴人,也把廳堂內一幹漢人官吏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哼!”


    “你們都是匈奴各部族頭人、族長,有的是祖輩在西域活不下去了,有的是在漠北活不下去,你們的祖輩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來到了上郡、西河郡,但你們的祖輩都有一個共同的原因,那就是……都是活不下去的人,都是被大漢朝庇護的人!”


    “哼!”


    “本王不說大漢朝庇護不庇護的事情,也不說美稷單於庭殺了本王的使者,這些事情,本王就不說了,本王今日就問你們,你們可有搶掠過其他部族的牛羊?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若與本王說,說你們從未搶過他人的牛羊,本王現在把搶你們的牛羊還給你們!”


    “哪一個部族從未搶過他人的牛羊?”


    ……


    董虎陰冷著臉,一屋子老老少少無一人敢開口。


    “你們搶別人,本王搶了你們,你們若是有膽,現在就擊敗了本王,把你們的牛羊搶迴去!若是無膽、無實力,就要給本王老老實實聽命,否則……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看著一地匈奴人,董虎語氣放緩了一些。


    “於夫羅、唿廚泉造反,你們若想獲得本王一視同仁對待,就要拿出你們的忠誠,你們拿出兩千青壯,付出了自己的忠誠,本王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將所有人打亂重組,不讓你們的族人送死,也是本王的誠意,若哪個敢多嘴一句,本王立即舉刀殺人!”


    董虎站起身來,冷臉說道:“事情大致就這些,三日後本王必須要見到你們的兩千青壯,哪一家沒能讓本王滿意……你們會知道有什麽後果的!”


    “都迴去吧。”


    ……


    董虎極為強勢,被震懾住的一幹匈奴頭人也不敢多嘴,全都撫胸退出廳堂……


    “大兄,勇……覺得將這些匈奴人單獨組成一個營更為穩妥些。”


    廳堂內沒了他人後,刑勇提著還在冒煙的陶瓷罐來到近前坐下,一邊為他倒著茶水,一邊說著他的擔憂。


    “這些匈奴人絕對不可信,留著他們終究是個禍害,還不如將他們的青壯全都砍了腦袋呢!”


    董虎默默點頭,又歎息一聲。


    “你我心知他們不可靠,咱也更想將他們一刀全砍了,但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時機,就需要等待下一個時機,而不是毫無理由殺人,有些規矩是不能壞掉的。”


    從刑勇接過茶水,飲下一口後,董虎才再次開口。


    “將兩千匈奴人打亂混入三千羌人、漢人當中,雖然將他們保護了起來,但他們也甭想抱成團造反、鬧事,更大程度上降低了他們的危害性。”


    “當然了,僅憑這些是不夠的,還要盡可能避免匈奴人擔任中隊長以上的官職,軍中左右副隊必須要是漢民,這點極為重要!”


    董虎皺眉道:“於夫羅、唿廚泉造反,給了咱們拿下整個並州的機會,太原郡人丁二十萬,二十萬人丁還是差了些,但臨近的河東郡就不同了,那裏有將近六十萬人,臨近上黨郡的河內郡也有八十萬人丁……”


    “唉……”


    “河東郡,河內郡,任何一個地方都堪比整個並州千裏之地,咱們隻有拿下了太原郡後,才能用一些優惠政策吸引到更多漢民百姓,咱們所得地盤才能真正安穩下來。”


    “但與此同時,咱們也到了該打通河湟穀地的通道時間,你比孫牛要沉穩些,讓他與人死磕是沒問題,他卻不是個安守一處的大將,等咱解決了太原郡的事情,孫牛、小乙、骨三人會殺入河西四郡,先把河湟穀地道路打通了,河套三郡就由你來鎮守。”


    董虎跟著臨洮老人學了不少戰陣絕招,步戰廝殺是跟著刑瘋子學的,而刑勇就是刑瘋子的兒子,兩人既是兄弟,也是師兄弟,與其他兄弟的關係有些複雜。


    刑勇的家庭與姚山、姚勇、楊義差不多,都是戰陣上受了傷後退役的老將,涼州人現實,有用的人怎麽著都好,可若受了傷沒了用處,立馬就成了邊緣中的一員,也因這些原因,這些老將與董虎更為親近,盡管他們都是董氏的陪嫁的“白馬義從”人員,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後,極為現實的困境逼迫著他們並不是太過親近董家,這與一直生活在董家的董忠、董三、董四不同。


    受傷退役了,生活陷入困頓,原本也就那迴事兒了,但董虎的靈魂不是這個時代的,在平日裏,各叔伯困難時,無論能不能幫上忙的,隻要去羊雜湯食肆吃飯,董虎從來都沒收過銅錢,有了酒水也給他們留著,一幹老將們自是更為親近他,邢家也是這般境地,刑瘋子病死後,刑勇就一直跟著董虎混事,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些老將的子嗣也都是他養著的。


    或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緣故,刑勇和董虎養著的兄弟大多都沉穩一些,都是董虎說什麽就是什麽,反而孫牛、胡三兩個家夥最是喜歡對懟鬧騰。


    性子沉穩,存在感就低一些,刑勇、董信、董耀三步將,以及董赤、董厚兩大斥候大隊長,甚至包括重甲騎將董重、輕騎將董小乙,他們都顯得中規中矩,在董虎十副將中的地位顯得比華雄、孫牛都要靠後些,但他們卻都是董虎最信任的人,之所以地位顯得不怎麽高,不僅因為性格原因,還有就是董虎身邊的兄弟年歲都小了些,除了董赤、董厚有二十六七外,餘者都是董虎這般二十啷當年紀,需要更多的打磨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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