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駕崩,金鑾大殿聚集了朝中重臣,玄暝跪在地上,抬眼向身旁的木公公使了一個眼色。

    木公公受意,忙攤開了手中的聖旨,抖著細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三子玄暝,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級,繼皇帝位。”

    一份偽造的遺詔,木公公念得卻是煞有其事,讓玄暝都不禁笑出聲來。

    木公公不知他為何笑,還是盡職的繼續念道。

    “吾皇新登帝位,特設宴三日,宴請朝臣。欽此!玄瞑接旨。”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殿裏的高唿一陣蓋過一陣。

    玄暝踱步走上殿,坐在龍椅上冷笑,父皇駕崩,自己順理成章稱帝,可又有誰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是自己下毒害死。眼前仿佛出現了父皇至死都沒有合上的怨恨的眼神,通體卻是一股酥麻的快感。瘋狂嗎?他在心中笑得開懷,自己可真是快意的很啊!

    地上的人跪得如同螻蟻,誰又知那張張皮下是怎樣的狼子野心呢?

    玄暝在龍椅上坐得輕鬆,管這地上跪著的人有幾個是真心服了自己,這天下已在我玄暝手中,連同……

    “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笑這世間太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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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暝於二十歲登基,成為東離王朝第五任帝王。其母殷長鳳與其胞妹殷若男皆13歲入宮,兩人在當時極受先帝寵愛,一年後殷長鳳便懷上了玄暝,十月懷胎,誕下了他後自己卻難產而死。殷若男被封為宮中昭儀,先帝念玄瞑仍小,便交由殷若男自小撫養,兩人形影不離,如同親生母子一般。玄瞑少與他人交往,個性相比於其他皇子來說,多有些陰沉古怪。

    他因其相貌如母,深受先帝疼惜,因自幼多病,十二時被送往最大封地靜養,自此和殷若男分離,甚少迴宮。年至十九,正值先帝大壽,其進京賀壽,也再次和殷若男相逢。皇後早逝,殷若男已被封為貴妃,那日壽辰,玄瞑時隔七年再見殷若男,見對方笑著與自己對看,忽然心跳不止,看著殷若男斜靠在先帝胸前,有念頭取而代之,甚為強烈。迴封地後,他仍是無法忘卻殷若男的嬌顏,心中煎熬火熱痛苦。

    宮中爭鬥也是暗波洶湧,皇後之子已被封為太子,但因其性格過於驕橫,不掩飾其鋒芒,在皇後病逝後也漸失聖寵。殷若男也育有一子,排名老四,為人沉穩,深得先帝之心,朝野便有傳聞,立皇四子,廢太子。兩位皇子也是暗地爭鬥,競相拉攏玄瞑。因玄瞑自小與四皇子一同長大,自然相助對方,與太子交惡。

    然而,終是四皇子棋差一著,遭到太子陷害,以巫蠱之罪招得聖怒,四皇子無奈兵變,自縊而死,殷若男也被打入冷宮,玄瞑聞此訊不由震驚。太子知玄瞑不會成為自己的人,便向先帝進言說其是四皇子同盟,玄瞑一時命懸一線,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玄瞑在宮中的至親隻有殷若男和四皇子,如今兩人一死一難,叫他如何不心痛,太子陷害,先帝猜疑,他本就是個心狠之人,為救殷若男更是讓他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弑父篡位。木公公當時便已是宮中的總管太監,玄瞑以其七十老母的性命相要挾,逼迫他帶著化身為小太監的自己入宮,竟是親手殺了皇上。此後他偽造了詔書,順利登基,太子也因莫須有的謀反定罪賜死,跟著他的人無一幸免。

    也許是為了時時炫耀自己的功績,他一直把知情的木公公留在身邊,讓他成為自己所有陰暗的共謀。

    隻是一日,便已是天地更替,玄瞑本就稱殷若男也為母妃,如今登基,她也被尊為太後,登上帝位,兩人相聚,喜事相逢,又讓他如何能夠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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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幔疊嶂,媚香滿屋,床上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趴在床上,滿麵潮紅,媚眼勾人,身上布著一層薄汗,一幅倦態更顯誘人,顯然是方雲雨逍遙。

    玄暝一身的皇袍穿得整齊,隻有方才留下的些許皺痕,他早已調整了唿吸後,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轉身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沒有再看女子一眼。

    床上女子午後還是普通的宮中侍女,隻是幾個時辰的時間,卻已躺在這龍床之上,簡直像是夢幻一般,她半掩著眼皮看著麵前穿著黑色金絲龍袍的男人,心中泛起漣漪。

    今日承皇上雨露,看得出皇上隨自己有意。皇上如此勇猛,自己定能懷上龍子,到時候母憑子貴,便能入主後宮。

    床上女子想得心中帶喜,便更認定自己已被玄暝選上。隨意披了件紗衣,她便下了床,光腳向玄暝走去。

    她伸手從身後抱住了玄暝,柔若無骨地靠在了他的背上。雖是激情剛過,玄暝的身上卻冷得很,這讓女子不由得抱得更緊了。

    “皇上,以後奴家就是您的人了……”聲音嬌媚,媚若遊絲,勾得人兒魂兒醉,女人想要在宮中生存,必要善用美色,這個女子也是如此。

    玄暝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屋內香已滅。

    “你真想成為朕的人?”他問得像個玩笑。女子心中更喜,看來真如自己所想。思及此,女子媚態更生,麵上甚是羞澀。

    “奴家早就是皇上的人了……”話中之意甚是明了。

    “好!”玄暝轉過身來,看到的便是一張笑得諂媚的臉。

    他與女子對視著,一個笑得豔如四月的牡丹,一個笑得寒如極北的堅冰。

    忽然玄暝伸出一隻手緊緊掐住了女子的咽喉,細長的手指慢慢地陷入了她的肉中,眼中滿是戾氣。

    “朕這就讓你成為朕的人!”玄暝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女子還沒有痛唿出聲,就已如紙片般落地,倒真像粉蝶翩翩。

    這時正好木公公進門,看見剛還承歡於皇上的婢女現在已是香煙西去,臉上都絲毫沒有動容。

    “木公公,還是一樣處理了!”玄暝擦了擦手,交代著女子的身後事,如同處理一隻牲畜。

    “是。”木公公應了聲,便把女子向門外拖去,到了一扇雕花木門前,一推門旁的青石磚門便開了,他一用力把女子拋到了最深處,聞著裏麵散發出的濃濃的屍臭,即使是他,也欲作嘔,他忙拉上了門,阿彌陀佛,眼不見為淨,自己也是替人辦事,希望老天也不要懲罰自己。

    原來這雕花木門中隱著的都是些與玄暝雲雨,妄想入主後宮的福薄女子,想生前是如何的風姿綽約,沒想到早早的死了卻還要如此落魄的與其他女子擠在這般小的黑屋子中,等待著慢慢化為白骨。門口的牡丹因她們的血灌溉的鮮豔,也是她們身前的寫照了。

    辦完了事,木公公返了屋,道出了他欲要通報的事。

    “皇上,那宴席已經開始了,諸位大臣都在等著皇上。”

    “母後來了嗎?”時隔八年,每一次見麵他都心顫不已。

    “太後早就在席上等著了。”木公公恭敬地迴道。

    聞言,玄暝的臉上竟有些埋怨,“母後來的早,你也不速來通報,朕如何能讓母後等那麽久!”

    “奴才該死!”木公公馬上跪在了地上,低眉順首,主子責罵,錯的一定是奴才,誰還管皇上先前正在雲雨,自己又怎敢打擾。

    沒有去看跪在地上的木公公,玄暝兀自整理起了身上的衣物,直到銅鏡中的人影讓自己心中滿意,他才說道:“不用跪了,即刻擺架嘉樂殿。”

    皇輦在月色中穿行,金黃的頂在慘白的月色下也給染上了一層素白,輦中的玄暝卻是帶著喜色,一搖一晃的心湖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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