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南海了兩頭豬,你覺得養著可以,就給南海當一個幫手,他出去趕狼豬有點不好意思。”


    “趕狼豬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爹就趕了半輩子,南海也該鍛煉鍛煉了,你看你,聽說都當鄉長了,有出息。看看南海,啥事都幹不了,那會中。”


    “是副鄉長。”


    “副鄉長也是鄉長。”


    “我是幸運,南海隻要努力,一樣可以有出息的。”


    “你要經常幫幫他。”


    “這你放心。”


    陳放和宋鐵棍聊著,發現今天的宋鐵棍思路清晰,語言邏輯,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病人。甚至陳放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愉悅和放鬆。


    “東海哥有信息嗎?”陳放知道宋鐵棍心裏一直牽掛這宋東海,就問道。


    “快了,快迴來了。”宋鐵棍微笑著說。


    “你咋知道他快迴來了?”


    “我感覺他快迴來了,做夢見他迴來了。”宋鐵棍“嘿嘿”笑著說。


    “那就好,迴來就好。”陳放安慰著他。


    “這一家咋死的呀?你是鄉裏領導,應該知道吧,怪可憐人的。”宋鐵棍又說道。


    “說不了,公安局的一直在調查。”


    “要是有人害了這一家,千刀萬剮他也不虧。”


    “要是真的有人害了這一家,公安局的肯定饒不了他。”


    宋鐵棍的渾濁的目光抖了一下。“冤有頭債有主,饒不了的。”


    正說著,村子裏的村主任叫陳放,已經中午了,村主任叫陳放迴家吃飯,看見了宋鐵棍,就給紅白理事會的人交代,一會兒給宋鐵棍端一碗飯吃,鄉裏有這樣的習慣,埋人的當天,所有到現場的小販,拾荒的,死者家都=要送一碗飯,一般的是一碗雜燴菜,兩個饅頭。


    陳放隨村主任進了他家,村裏有紅白喜事,村裏的幹部一般都要到場,一方麵是給死者家屬麵子,同時安排一下辦事放事宜。按說村主任這時候正忙,不過既然他邀請,陳放還是來了,來的一個目的就是想和他好好談談,了解一下死者家裏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難得你這麽盡心,一直在村裏,你放心,雖然死了三個人,你放心就好了,家屬不會鬧事,不會找政府的麻煩。”村主任好像看透了陳放的心事。


    “家裏一下子死了三口人,誰都接受不來啊!”


    “事情已經出來,不接受也要接受。”


    “他們家裏還有什麽人?”


    “你是說這個張屠戶吧?他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出嫁了,一個兒子本來今年就要結婚,可是也隨他爹娘去了。”


    “這一家村裏為人怎麽樣?”


    “為人還可以,沒有見他和誰家紅過了臉,他做生意好多年了,接觸的人多,也複雜。這兩天,公安局的來了解多次了。”


    “你說他接觸人複雜,都啥樣的人?”


    “做生意天南海北的都接觸,前些年他的驢肉一般都是本地集會上買的,這幾年本地的驢少了,就到外地購買。”


    “他生意上有沒有仇人,比如經濟糾紛?”


    “這不很清楚,不過張屠戶多年的生意精,債務應該不多。對了,前些年有小偷偷的驢到他那裏賣過,為此派出所裏找過他,罰了錢,都幾年前的事情了。”


    “你覺得會是有人專門投毒害他們一家嗎?”


    “不好說,現在的人看不透,都是忙自己的事情,不像以前生產隊的時候,誰家的事情一目了然。”


    “好吧,有了啥情況你就給我說。”


    陳放告辭了村主任。


    陳放忙著張屠戶的事情,張五妮又進京了,這一次縣裏發了通報,責令鄉政府寫出檢查。趙書記李鄉長愈發惱火,打發王文成一行到北京將她接了迴來,這已經是常事,每年跑北京十幾次正常,縣裏領導也沒有辦法。


    張屠戶的案件沒有一點進展,雖然派出所裏常常人來人往,把附近賣老鼠藥的都傳了過來,以及凡是和張屠戶有經濟往來的人都問了一個遍,毫無線索。


    法醫通過屍檢證實,死者就是食用了有毒的物品,導致毒性發作死亡,死亡時間大致淩晨五點,因為張屠戶一家每天都要早起煮肉,到五點左右就吃飯,飯後不久就毒發身亡,其他案發情節陳放不大清楚,公安沒有完全公布案情,這是案件偵查的需要。


    要收麥子了,陳放決定到晉村,到張五妮家裏去看看。來到張五妮家裏,張五妮一個人呆呆的在院子裏,看見陳放進來,有點吃驚,這麽多年了,都是政府的人躲著他,還沒有一個人主動的到她家裏來,除非有了重大活動來看守她的。


    “大娘,你家的麥子今年怎麽樣啊?”陳放問道。


    “不知道。”張五妮說道。


    “你家裏的麥子你會不知道?”


    “我沒有去看過。”張五妮說道。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自家的麥子就沒有看過。


    “你就不到地裏看看麥子的長勢,不去施肥澆水?”


    “沒有錢,不去。”張五妮倔強的說。


    “難道不去拔草,拔草不要錢吧?”


    “我年紀大了,拔不動。”


    農村裏六十多歲的人會是年齡大,多少將近八十的人還在地裏勞動,看來這個張五妮就是和一般的婦女不一樣。


    “你可以叫你的兒子閨女來給你幹啊!”


    “兒子是別人家的,閨女不知道死哪裏了,幾個月不來一次。”張五妮嘟囔著。


    “大娘,你給我說一下你家裏地在哪裏,我去給你收麥子。”


    “你去問晉發根,他知道俺家的地在哪裏。我認不清楚俺家的地。”張五妮說道。


    一個農村婦女竟然不知道自己家的責任田,恐怕就這一個張五妮了。


    見張五妮不再搭理自己。陳放就從她家出來了。


    找到晉發根,陳放問張五妮家的麥子怎麽收割?


    “今年是你來了,你就給他收吧,往年都是我給她收割,曬好給她送去,還要幫她種上。就這樣張五妮還經常罵我告我,說我偷吃她家的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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