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裏,老漢低矮的三陳大孬拉著陳老漢悄悄迴到了村子。陳放就在第一時間去了他間小瓦房,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些農具,收獲的玉米。屋裏昏暗,老漢還躺在床上,大孬在院子裏掃地,見陳放進來,說了一句:“來了。”算是打過招唿。


    陳放坐在老漢的床頭,問道:“好了吧。”


    “好了,好了。在醫院裏淨花錢,在家裏養也一樣。”態度和在醫院裏截然不同。


    “好了就行。”一時沒有了更多的話。


    沉默了一陣,陳放實在憋不住,就問道:“最後咋說的?”


    “哎,咱惹不過人家,算了吧。”老漢吸了一口劣質的香煙,拚命的咳嗽了兩聲說道。


    “最後賠償了多少?”


    “別問了,給幾個算幾個吧。”老漢無奈的說道。


    既然他們已經達成了協議,自己就不好意思再問了。


    挖掘機又“隆隆”的響起,在寂靜的草甸子裏格外的響亮。草甸子裏不斷有驚起的野兔野雞亂竄,多年的蒿草、叢生的灌木被連根拔起,堆到荒野荒坑裏,冬天的一抹寒陽照在上麵,幾片凋零的枯葉瑟瑟晃動,蕭殺。


    光頭彪領著幾個小馬仔在河堤上,草甸子裏趾高氣昂的走動。見到路人怒目而視。村裏人見到他們唯恐避之不及,遠遠的躲開。


    陳放領著宋南海幾個人在挖藕今年的藕長勢不錯,到冬天了,該把藕賣掉了,挖出的藕又白又大,春天裏到南方買的藕種發紅,長了幾個月,因為全是在沙土裏埋,卻變成了白亮亮的藕,脆甜。價錢也不錯,挖出的藕來不及到集會上賣,就有人來收購,陳放盤算著,把藕挖了,再建幾個藕池。就這樣慢慢的擴大種植範圍。


    下的魚苗就慘了,幾個坑道裏的魚,把水放幹了,也找不到幾條,還是瘦小的鯽魚片,放入的鯉魚草魚幾乎沒有了,陳放覺得奇怪,不過第一年養,難免有技術不過關的情況,權當是交了學費。


    陳明說什麽不上學了。陳放去了一趟學校,見到了他的班主任,班主任還算客氣,不過提到他這個兄弟,就連連搖頭,陳放知道,以前陳明在小學的學習情況還可以,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初中就不行了。打架鬥毆,拉幫結派,追逐女同學,儼然就是學校裏的一霸。


    陳放很是惱火,想想自己在這個學校裏上初中的時候,是同學欺負的對象,過來這些年,兄弟倒成了學校的一個小霸王,想法最惱恨的就是欺負同學的家夥,想一想他這個哥哥有責任,父親去世後,家裏的負擔重了,母親就一個農村婦女,不會對青春期的陳明教育,任其野蠻生長陳放這幾年忙於各種事情,就造就了一個不聽話的兄弟。


    他同陳明好好的談了一談,苦口婆心的勸慰,陳明就是堅定不上學了。


    “你不上學準備幹啥?”陳放厲聲問道。


    “出去做生意。”


    “你一沒有本錢,二沒有經驗門路,你會做哪門子生意?”


    “別人都有本錢有門路嗎?還不是出去闖蕩。現在改革開放了,要抓住機會,你沒有看看身邊的人,原來都是別人瞧不起的人物,出去晃蕩了幾年,開上了豪車,領迴了漂亮的媳婦。你看看你,雖說是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現在混得是個啥?村主任還是撿了一個漏得的。”陳明這小子才十幾歲,就說出這樣的話,而且把陳放說的一無是處。他怒不可遏,叫了一聲:“滾。”


    陳明眼睛白了一下陳放,對於這個小時候嚴厲的哥哥,已經沒有了敬畏之心,說道:“哥,你不要生氣,你看看我,學習真的不行,我一進教室腦袋就大,一看見課本就暈,你就是再讓我混幾年,淨是浪費了我的大好時光,到頭來一事無成,還不如讓我到社會上闖一闖。萬一要是成功了呢?”


    兄弟大了,俗話說,兒大不由爹,這兄弟大了就更不會由哥哥了,就擺擺手,說道:“你自己的選擇,不要後悔,前些年,我上學,幾乎吃不上飯,現在條件好了,你當了逃兵,不上學哪裏都不能去,明天就去草甸子裏挖藕去。”


    “中。”陳明爽快的答應了。


    陳光從學校裏打來了電話,說通過學校老師的關係,對家族的基因圖譜進行了鑒定,鑒定的結果證實了陳放的判斷,自己家不是本地人,而是遙遠的江南。


    放下電話,他陷入了沉思,家族是江南人,漢文明一直以來都是往南移,很少江南的往北移,當然有少數例外,百年以前,家族怎麽會從南方向北。祖上既沒有做大官又沒有做大生意,唯一的就是流浪到此,自從東南亞的稻米等物種進入以來,向北遷移的就很少了,即便流浪也不會向北,北方的嚴寒他們就受不了,很多流浪者就是在嚴寒的冬季被凍死在橋梁草垛裏的。那麽祖上北上就是一個迷,何況在那個動蕩的年代。


    暫且把這個秘密藏起來吧。


    宋豪這些天恢複了他的本性,剛才外地迴來,老實了幾天,把妹妹嫁給大牙,風光了起來,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發達,不過這個大舅哥的成色大牙清楚,在廠裏幫了幾天忙,好吃懶做,經常酗酒鬧事,還不斷的貪汙廠裏的貨款。大牙一惱,給了他幾個錢打發迴來了。


    不過宋豪不是無能之輩,這幾天有何光頭彪勾搭在了一起,儼然就是光頭彪的一條狗,在光頭彪麵前搖頭擺尾,遇到工程與村民發生了爭執,宋豪就第一個衝上去,恐嚇威脅群眾,村民說,如果有一天再出現國難,宋豪就是第一個漢奸。


    陳放一直想一件事,就是自己家的老墳裏出現的怪事,草甸子那天夜裏出現的事情,送琴姐迴家遭到暗算,以及陳思遠剛迴家,就有人找上門將他擄走,這裏麵一定有一個熟悉本村情況的人,如果全是外人,情況不會那麽清楚,不會那麽及時,有內奸,那麽這個人是誰?宋豪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可是那些事情出現的時候,宋豪有時候不在家,會不會還有人暗中和自己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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