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跌跌撞撞的下樓,迎麵碰上端老鱉上樓的服務員。陳放聽見王懷根說道:“小寶,把這個老鱉打包,今天一定要吃這個鱉孫。”


    王懷根還知道把老鱉打包,說明他不是醉的一塌糊塗。他這是借酒發瘋,故意要陳放的難看。


    樓下漸漸沒有了熱鬧,想必王懷根他們已經走了,望著滿桌的狼藉,陳放從桌子上撿起一直煙。狠命的抽了兩口,突然的感到頭暈目眩,喝多了,真的喝多了,趕快走,要不一會兒就走不成了。


    陳放踉踉蹌蹌的下樓,正碰見老板娘上樓。“呦,兄弟,我以為上麵沒有人了,兄弟海量,那幾個人都多了,兄弟齊整,一看就是英雄人物。”


    陳放不想搭理她,獨自下樓,其實陳放清楚老板娘是怕算賬的跑了,到了樓下,老板娘笑嘻嘻的說道:“老板,這是你的賬單。”


    陳放拿起圓珠筆寫的賬單,眼前一陣昏花,看不清上麵寫的上麵。就問道:“多少?”


    “總共一千六百七十一,看你第一次來飯店,優惠,就算一千五百元吧。”老板娘還是笑容滿麵。


    什麽,陳放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就吃了一千五百元,這可是一個農家一年的收入,一個公家人一年的工資,怎麽就吃了一千五百元呢?陳放懵懵懂懂的。“老板,能不能再少一些,確實沒有帶那麽多。”陳放知道自己口袋裏就有不到一百元錢。


    剛才和顏悅色的老板娘忽然把臉拉了下來。“這已經是最優惠的了,今天那麽把酒店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吃了。換到縣裏市裏,沒有三五千元你們不可能吃到這些的。”


    “老板,今天沒有帶那麽多,能不能先記賬?”陳放祈求到。


    “不行。”老板娘的紅唇愈發的紅了,紅的幾乎就要吃人。


    不知是看到了老板娘的血紅的唇還是酒勁上湧,陳放突然翻江倒海似的想吐,便一下子衝出飯店,想一吐為快。


    不成想,陳放剛一出酒店,身後就跟上來了兩個小夥子,兩個小夥子不是善茬,看見陳放衝出酒店,便跑也似的跟上來,一邊一個夾住陳光的胳膊。陳放當時很是感激,以為酒店服務真是到位。狂嘔了兩下。沒有一絲的嘔吐物。


    陳放被粗暴的押進酒店,才感覺到兩個小夥子來者不善。剛才笑臉相迎的老板娘一臉冰霜。


    陳放自覺理屈,就說道:“我摩托車在鄉政府,我去把摩托車推來,先押這裏。”


    “好,你去把摩托車推來。你們兩個跟著”。老板娘像一個將軍,指揮兩個年輕男孩。


    陳放就出了飯店,外麵陽光燦爛,陳放覺得腳下軟綿綿的。可氣的是兩個小夥子像押押一個罪犯一樣的一邊一個的拉著胳膊。莫大的侮辱。


    迎麵來了一個少婦,少婦好麵熟,時髦的衣衫,豐腴的身軀,顫顫的胸湧。陳放覺得好麵熟。誰呢?是琴姐。


    “你們這是幹什麽?”陳放聽到少婦的喝問。


    “這家夥吃完飯不給錢。”


    “多少錢?我給。”


    “你們兩個把他扶到三輪車上。”陳放最後聽到了一句話。然後就是翻江倒海似的嘔吐。


    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陳放抬頭看見琴姐在衝洗照片。自己在琴姐的地上躺著,地上鋪了一張草席。


    “醒了?”陳放輕微的動靜就驚動了琴姐。


    “今天聽英雄的,喝那麽多。怎麽?當官了?小子能耐。”琴姐說道。


    “還不是又見了王懷根。”陳放無奈的說。


    “王懷根是作弄你的,什麽飯就吃一千多?”


    “沒有辦法,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知道他是作我的。”


    “以後就有你的好日子過了。”


    “管他哩,大不了不幹了。”


    “不能不幹,老老實實幹你的活,他能把你怎麽樣?”


    “哎,村幹部的工作不好幹。”


    “怎麽,剛幹上就想撂挑子了?”


    “催糧逼款,這種事我幹不了。”陳放真的沒有想到村幹部的工作是這樣的。


    “好了,洗洗臉,準備吃飯吧,吃完飯就迴去,迴去晚了你媳婦該掛念了。”琴姐說道。


    陳放洗了臉,看了看屋裏沒有做飯的跡象,說道:“我迴去吧,不麻煩你了。”


    “走吧,走吧。路上慢一點。”琴姐大度的揮了揮手。


    到了鄉政府,鄉政府大院裏沒有一個人影,陳放找到他的摩托車,騎上。路過琴姐的照相館,看見她站在門口。微笑著擺擺手。


    迴到家,陳放對王懷根的恨與不屑交織。還有一件緊迫的事情,就是盡快讓胡千龍為自己擔保,好把那十萬塊錢貸出來。胡千龍因為胡大發的事情肯定記恨自己,盡管他平時大大咧咧,甚至傻乎乎的,怎麽能夠消除他的敵意呢?


    第二天上午,陳放瞅著胡千龍的摩托車,果然不久就見胡千龍從村子裏出來了。陳放尾隨上去,臨近縣城,陳放追上了胡千龍,胡千龍一臉的傲慢,但看到了陳放,不自覺的放下了眼簾,陳放趁機答話:“忙啥哩?胡總。”


    一句胡總叫的胡千龍有點心花怒放,忙迴應道:“陳主任,是不是去縣裏見領導,以後你當領導了,不要忘記你的老同學啊?”


    “千龍,看你說的,咱倆老同學,你怎麽也這樣說。其實,我最佩服的就是你,打小就服氣你,上小學的時候,我吃過你的好幾塊冰糕哩!”


    陳放的幾句話,胡千龍很是受用,慢慢的把車速降了下來。


    “千龍,我知道這些天你對我有想法,但我不是那樣的人,真的不是那樣的人,咱叔俺倆都被別人算計了,我是有苦說不出。”


    陳放不再說了,就是看看胡千龍的反應。


    “其實,咱叔一直很欣賞你,隻不過這幾天的事情我沒有辦法說,咱當小輩的,說啥哩,丟人事。”胡千龍這幾天好像長大了,理解了老子的不易和男人的弱點。


    “你好好勸一勸咱叔,想開點東拐村還是咱叔說了算,我是逼上梁山,替咱叔撐一下門麵,抵擋一下。”陳放說道。


    “陳放,你進城幹啥哩?”胡千龍問道。


    “沒有什麽事情,就是出來轉轉,這個村主任我真的不適合,不適應。我想給咱叔說一說,把村主任讓給他,怕他批評我,所以不敢去家裏說。”陳放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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