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好像有動靜,陳放忙鬆開小紅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一出門,外麵赫然停了一輛麵包警車,陳放腦袋一蒙,心想,壞了,胡千龍這小子麻煩了,被抓了現行。


    兩個胖胖的警察向飯店走來,一個小胡子警察手裏還一晃一晃地拿著手銬。


    老板娘好像也聽見了動靜,慌慌忙忙地迎了出來。“是兩位兄弟啊,還沒有吃飯吧?剛殺的雞,鍋裏燉著哩。”


    “有客人嗎?”小胡子警察問道。


    “沒有沒有,哦。有,這不這個兄弟在這裏吃飯。”老板娘指著陳放說道。


    兩個警察瞄了瞄陳放,問道:“哪裏的?”


    “白廟的。”陳放答道。從兩個人與其年齡不相符的警銜看,陳放判斷,這兩個人應該是合同警察。


    “幹啥哩?”


    “路過,吃頓飯。”


    老板娘手裏拿了兩包煙,一個勁地直往兩個合同警察兜裏裝。


    “給胡大少捎個信,這兩天到派出所去一趟,弟兄們該發福利了。排場了好說,不排場下次把他的摩托扣了。”小胡子警察說道。


    “好,好。兄弟,我一定給他說。一定。”


    兩個警察晃著手銬出了門,走到胡千龍的摩托旁邊,羨慕的拍了拍真皮坐套。


    麵包警車又向另一個飯店走去。


    一場虛驚。在外麵呆了一會兒,估計胡千龍就要完事了,陳放進了屋。正看見胡千龍提著褲子從裏麵出來,隨後,小倩一頭散發,雙眼迷離,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


    小倩跑了出去,估計是去廁所了。小紅在外麵沒有進來。陳放就說道:“千龍,剛才來了兩個警察,估計認識你,讓你去派出所裏。”


    “媽了個逼的,老子前天才請他們吃了飯,今天又來找老子的事,這兩年,那幫合同警察的福利都是老子給發的了,這幫白眼狼。你做了沒有?”


    “做啥?”陳放問道。


    “你說做啥?你真是個生瓜蛋子,讓你來開開葷,你倒雞巴蔫了。”


    “沒有。”陳放說。


    “沒有。咱就走。”胡千龍氣咻咻的說。


    出門,見老板娘還在門口,胡千龍扔給她二百塊錢,就走了出來。


    “胡總,你幹啥哩,還沒有吃飯呐,你最愛吃的清燉小柴雞馬上就好了。”老板娘在後麵追著說。


    “不吃了。”胡千龍頭也不迴地說。


    “以後還得來啊,姐就靠你來撐門麵哩。”見胡千龍仍然不理,繼續說道:“剛才的事,確實不怨姐呀,平時我都照顧著他們哩,誰知道今天他們就來了。打擾了你的好事,姐給你賠罪。”


    胡千龍不理不睬,陳放坐好後,猛地發動摩托車,揚長而去。


    一直沒有說話,快到縣城了,胡千龍減速,說道:“媽的,還是餓,走去懟碗燴麵去。”就將摩托停在了一個羊肉燴麵館前,吃飯的人不多,胡千龍吆喝道:“兩碗加重燴麵,多放羊肉。”


    很快,兩大海碗燴麵端了上來,上麵厚厚的蓋了幾片羊肉。放了一層濃濃的辣椒油,胡千龍唿嚕唿嚕的吃了起來,吃的滿頭大汗。


    抹了抹嘴巴,胡千龍臉上的慍色漸去,兩隻淫蕩的眼睛向外麵瞄,一個穿花裙子的少女正走過。


    “陳放,你真的沒有弄過?”胡千龍呲著牙,一臉奸笑地問道。這小子是猢猻托生的,一會兒就眉開眼笑。


    “沒有。”陳放笑著說。


    “得勁著哩。”


    陳放不想再和胡千龍一起了,說不定他再搞出點什麽名堂。就叫他將自己送迴到縣城十字街,他的自行車還在那裏。路過一家藥店,陳放忽然想到了小四川,不知道他今天怎麽樣了,看昨天的情形,他應該傷的不輕,就叫胡千龍停了摩托車,進到藥店買了消炎止痛和治療跌打損傷的藥。


    胡千龍問給誰買藥,陳放就說了昨天晚上在宋有理的窯廠,一個小工友不知道怎麽傷了,他想給他把藥送過去。


    胡千龍熱情地說:“我帶你過去。”


    不管胡千龍做了什麽事情,陳放覺得他還是很義氣的。


    到了宋有理的窯廠,必須先經過那排平房子,陳放知道,沒有平房裏的人安排自己是不能進到裏麵了。就敲門,裏麵有了應聲,是宋娜。宋娜開開門,見是陳放,就說道:“你咋又迴來了,趕快走吧,俺爸看見了,又該罵我了。”


    “我馬上就走,有點小事,麻煩你一下。”


    “昨天晚上,有一個工友,年齡很小的那個,他受傷了,我給他買了點藥,你給他送過去吧!”


    “俺爸不讓我往窯廠那邊去,也不讓我問窯廠裏的生產情況,我就記記賬。”宋娜有點為難的說。


    “那你交給老楚,讓他交給那個小四川吧。”


    “好,你把藥放在這裏吧,一會兒到吃飯的時候我交給老楚。”宋娜說道。


    正說話,胡千龍把摩托車放好後,從外麵走了進來。胡千龍一進屋,兩隻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宋娜。


    陳放忙介紹說:“這是我同學,咱鄰村的,叫胡千龍,他爸胡大發。早就是萬元戶。”


    宋娜應該知道胡大發,也兩眼放光地盯著胡千龍,說道:“你是胡千龍,我早就知道你,咱們是同學吧?”


    胡千龍忙應道:“對,對,咱們是同學,好多年沒有見麵了,你都變樣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趕快坐下喝水吧。”宋娜說著倒了兩杯開水。


    陳放注意到胡千龍接水杯的手有點顫抖,這個風月場的老手,見到了宋娜竟激動成這個樣子。


    “幾年不見,老同學長這麽漂亮。”胡千龍笨嘴笨舌地說道。


    宋娜臉紅了一下,說:“看老同學說的,你不也帥了,和咱叔一起做的生意,在咱縣裏都有名了。”


    “哪裏哪裏,徒有虛名,徒有虛名。”胡千龍竟然會謙虛起來。


    “外麵的摩托是你的?”宋娜問。


    “是啊,哪天我帶你兜風吧?你會騎摩托嗎?”


    “不會,俺爸不讓我學,說一個小妮家開一個大摩托像個信球一樣,再說,縣城裏有幾個賴皮光截摩托騎,俺爸不放心。”宋娜說道。


    “縣城裏的那幾個毛孩子,他敢,隻要你說我的名字,嚇死他,哪天我帶你溜溜,讓他們看看咱是同學,以後到了城裏,都得抬舉你。”胡千龍的痞子氣上來了,宋娜到聽得心花怒放。


    兩人聊得正歡,外麵有了摩托車聲音,宋娜說:“是我爸迴來了。”


    兩人趕緊正襟危坐。


    宋有理撩開簾子進屋,首先看到陳放,臉色猛地一沉。


    “迴來了,叔。”陳放主動問話。


    “你咋還沒有走?”宋有理不耐煩地說道。


    “我迴來想給那個小四川送一點藥。”陳放說。


    宋娜看氣氛有點緊張,忙說道:“爸,這是我同學,胡千龍,他爸是胡大發胡叔。”


    宋有理這才扭臉看到胡千龍,臉上馬上堆起了微笑,說:“是我的千龍侄子啊,長大了,長大了”。


    胡千龍忙站起,加魄力一聲:“叔。”


    “來,來,快坐,快坐。你很像你爹年輕的時候,你爹俺倆好著裏,這幾年都忙自己的生意,你爹他還好吧?”


    “好,好。”


    “你爹的生意越做越大啊?”


    “你的窯廠生意也很好啊!這裏原來是一座崗,現在都挖成坑了。”胡千龍說道。


    “我沒法和你爹比呀,我是掙的辛苦錢。哪像你爹,到處跑跑,錢就到手了。”


    “也不是那樣,你們都很辛苦。還不是都為了我們小輩。”胡千龍竟然會說起了人話。


    宋有理滿臉欣喜,說道:“你這孩子乖,比我家宋豪強。我家的宋豪媽了個逼的的整天胡打遛勾,到處惹事。”


    “宋豪俺們也是同學哩,他人很義氣啊,叔,年輕人,都是這樣。俺爸也經常罵我不爭氣,其實,我們也是有想法的隻不過可能和你們的想法不一樣吧。”胡千龍越說越像人話。


    “不早了,叔,俺倆走了。過幾天來看您。來的匆忙,也沒有給您帶點啥禮物。”胡千龍說道。


    “看你這孩子說的,叔這裏啥都不缺,隻要你們小輩的好好幹。來不來看我無所謂。”


    幾個人站起,就往屋外走。這時又聽見摩托車響,宋豪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見到胡千龍,先是一個擁抱,這兩個家夥,在學校就是臭味相投,聽到兩個人要走,說什麽也不願意,拉著兩個人進了屋。


    “咱弟兄三個再喝一點,不喝不能走。宋娜,去弄菜。”宋豪叫到。


    胡千龍正不想走,見宋豪誠意,就坐了下來。


    喝了三五杯,相談甚歡,宋豪和胡千龍兩個紈絝子弟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一個比一個海吹。忽然聽見外麵有了拖拉機聲,吵吵鬧鬧。宋豪很是生氣,罵罵咧咧,起身就到外麵。幾個人怕宋豪有什麽冒失,就一起出去。


    隻見外麵崎嶇的小道上停了三輛四輪拖拉機,拖拉機上足有七八十個年齡不一的男人,手裏或持棍或掂鋼叉,一個個怒氣衝衝。


    宋豪一見這陣勢,慌忙退後,到院子的牆角,翻牆而出,動作麻利,以至於幾個人還沒有看清,就不見了宋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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