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什麽!”程佳恩突然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她和冷亦辰之間的事情不可以讓姐姐知道太多,她現在依然屬於恢複階段,有些事情能不說則不說,“姐,我突然感覺好困,可能是今天剛出院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吧,我想早點兒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程佳凝識相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程佳恩的房間。


    客房裏,程佳凝撥出一個電話號碼,很快對方接通了。


    “媽……”程佳凝輕聲開口,“你認識亦辰的媽媽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楊雪愣了一下,“她不是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嗎?”


    “他媽媽是叫姚海約嗎?”程佳凝說出這個陌生的名字。


    “不是啊!”楊雪立刻否認,“應該是姓蘇才對。哦對了,她叫蘇苑!我記得年輕的時候,跟她有過一麵之緣,隻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她就是亦辰的媽媽,也不知道你和亦辰之間會……鐦”


    說到此處,楊雪立刻停了下來,隻怕這件事情再次刺激到才剛剛好一些的女兒。


    “知道了!”程佳凝冷冷的將電話掛斷,落地窗前,冷漠的麵孔上,唇角微微的上揚了起來,一些事情在她的腦子裏,正在慢慢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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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程佳恩醒過來的時候,天地間已被大雪覆蓋,昨晚她很晚才睡著,因為腦子裏一直出現冷亦辰母親的麵孔,那個瘋子和那個慈祥的婦人的結合體,總是揮之不去。


    冷亦辰不在家,姐姐出門了,程佳恩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便出了門。


    醫院裏,原本打算問一下爸爸有關冷亦辰母親的事,可是當她趕到那裏的時候,爸爸已被轉移迴了監獄。


    出租車裏,程佳恩報出了監獄的地址,然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和爸爸談這個話題,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


    是冷亦辰!


    “在哪裏?”電話裏,傳出他冰冷的聲音。


    “有事嗎?”程佳恩冰冷迴複,雖然知道自己擅自離開冷宅,一定會引起他的不滿反應,但是,她在乎才怪!


    “我媽要見你,過來一趟!”


    “你媽?”程佳恩愣了一下,“為什麽?”


    “沒理由!”冷亦辰冰冷迴複,“給你三十分鍾,否則後果自負!”


    “三十……”程佳恩剛想拒絕,可是對方已掛機,從這裏到達冷亦辰媽媽所在的醫院,三十分鍾怎麽可能到達?更何況,現在路況這麽不好!


    可是,她已經完全不被冷亦辰的威脅所牽製了。隻不過,她很好奇冷亦辰的媽媽為什麽要見自己。


    雖然她完全可以對這個男人的要求置之不理,但是,為了替爸爸贖罪,她還是報出了姚海約所在醫院的地址。


    一個小時之後,她終於出現在了姚海約的麵前。


    此刻的姚海約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隻不過……程佳恩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佳恩,你來了?”當看到程佳恩風風火火衝進病房的時候,姚海約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外麵很冷吧?”


    “不冷,沒關係的!”程佳恩搖了搖頭,然後才一臉疑惑的看著姚海約,“阿姨,您找我……有事嗎?”程佳恩看都沒看冷亦辰,而是有些疑惑的看著姚海約,她今天沒穿病號服,看起來臉色也比那天好了很多,是有什麽事情嗎?


    “傻孩子!”姚海約淡淡的笑了,“都懷孕了,怎麽還騙我啊?”


    “懷孕?”程佳恩不解的看了一眼冷亦辰,他……到底說了什麽?


    “亦辰說,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姚海約有些興奮的看著程佳恩,卻也不由的有些自責,“也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昨天你來的時候,就感覺你有些不對勁,卻沒注意到你懷孕的事。”


    冷亦辰?他竟然……說出自己懷孕的事情?


    這個混蛋意義何在?


    “呃……”程佳恩瞪了冷亦辰一眼,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姚海約,“昨天因為太匆忙,所以……”


    “沒事沒事!”姚海約溫柔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消,“快坐下來,喝杯熱水!亦辰這孩子也真是,這麽大冷的天,也不去接你,害你懷著孕大冷天的自己跑過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說想見你了,萬一路上有個好歹,我得後悔一輩子!”


    “所以你搬迴家裏來住多好!”冷亦辰走了過來,原本冰冷的目光突然變的溫柔了起來,“你馬上就要當奶奶了,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兒媳婦,好意思住在這裏躲清靜嗎?!”


    “佳恩雖然身體還算不錯,但是前些日子因為反應太過激烈才從醫院出來。”冷亦辰的大手輕輕的環住她的纖瘦,一臉溺愛的樣子,“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家裏太寂寞,也擔心萬一有什麽問題將來後悔,所以媽……,搬迴家,跟我們一起住吧,好嗎?”


    程佳恩愣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突然被拉過來的作用是什麽。


    雖然被利用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也了解冷亦辰想要照顧患病母親的心裏,就像當初自己對姐姐的那份心意一般。更何況,程佳恩因為爸爸有可能做過的一些事情,對這個女人抱有一份內疚感。


    想起天台時的可怕情形,程佳恩的心不由的軟了下來。


    “是啊阿姨,迴家住吧!”程佳恩極為配合的微笑著開口,“這裏雖好,但是卻沒有家人的陪伴!更何況……,有您在家陪著我,冷亦辰就不敢再欺負我了。”


    程佳恩並不想表現出如此“軟弱”的樣子,可是為了配合冷亦辰演戲,她隻好如此。不過……比起配合他,程佳恩更有自己的想法。


    姚海約變成這樣終歸是因為爸爸,如果她的情況有所好轉的話,那麽爸爸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些許諒解,然後逃脫牢獄之災?


    “亦辰欺負你?!”姚海約眉頭微皺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他敢!”


    “程佳恩!”


    “您看……”程佳恩看都不看冷亦辰,卻是一臉委屈的躲向姚海約的身後。


    “亦辰!”姚海約不悅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佳恩懷著身孕,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我告訴你啊,萬一佳恩和我孫子有什麽好歹,看我不收拾你!”


    “那您得好好看著我,不然……”冷亦辰威脅的看著程佳恩,“哪天我心情不好,或許就會向您的孫子下毒手了!”


    姚海約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兒子隻是在嚇唬她,但是她卻發現程佳恩的臉色並不太好,於是,考慮再三,終於答應下來,“好吧!我跟你們迴去……”


    “真的?”程佳恩突然鬆了一口氣,“謝謝阿姨!”


    “還叫阿姨?”姚海約假裝不悅的看著程佳恩,“都懷上我的孫子了,還不肯喊我一聲媽嗎?”


    媽?


    對於這個字,程佳恩有些陌生!媽媽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從那兒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喊過這個字。


    而現在……,讓她喊冷亦辰的媽媽叫媽?心裏突然有一種悶悶的酸楚感。


    “媽……”程佳恩努力的克服心裏的障礙,最終喊出了那個字,雖然不情願,雖然很困難,但是她還是喊了出來。


    冷亦辰是惡魔,可是她的媽媽卻並沒有一種讓人排斥的感覺,更甚至於,在她的懷裏,程佳恩竟然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好孩子!”姚海約開心的將程佳恩抱在了懷裏。


    或許是沒有想到程佳恩如此配合,也或許是沒有想到媽媽會這麽喜歡程佳恩,看著如此抱在一起的二個女人,冷亦辰的心裏……怪怪的。


    是欣慰,是詫異,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而他唯一清楚的是,他終於解決了媽媽不想迴家住的這個大難題,也解決了自己時不時的需要來這裏解救處於崩潰邊緣的那個病患媽媽。


    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程佳恩才知道,這個看似精神病院的地方,其實是冷亦辰專門為媽媽辦理的,他是這裏的名譽院長、董事長,以及投資者,而整個院裏,除了他的媽媽之外,便沒有幾個病人,所以,這麽久以來,他才放心讓媽媽在這裏住著。


    想必,媽媽在他的心裏,位置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迴到冷宅的時候,天色已晚。


    看著陌生的環境,姚海約不自覺的拘束了起來,或許是在精神病院住的太久的原因,她的整個人格變的有些小心冀冀了起來。


    尤其看到家裏多出來的劉媽和程佳凝,就更加的拘謹了。


    “這是劉媽,家裏的傭人!”冷亦辰拉著自己的媽媽一一介紹著,“這個是佳恩的姐姐,是來照顧她的。”


    “太太……”


    “阿姨好……”


    劉媽和程佳凝同時喊她,同時麵帶微笑,一副歡迎迴歸的樣子,但是姚海約還是不自覺的有些怯場了,雖然她不犯病的時候和平常人沒什麽區別,但是這麽久以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陌生的環境,見陌生的人。


    “呃……你們好!”雖然強打了精神,但是很容易看的出,她有些緊張。


    “媽,您的房間在樓上,我帶您去看看!”冷亦辰麵色溫和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不用,有佳恩陪著我就好了,你去忙吧!”姚海約一把拉住程佳恩的手臂,完全忽略兒子的好意,“佳恩,你不介意陪著我四處轉轉吧?”


    “當然不介意了!”程佳恩甜甜的笑了笑,然後拉著姚海約向樓梯的方向走去,“您的房間在左邊,我帶您看看……”


    雖然已經開口喊姚海約叫媽,但程佳恩卻盡量的避而不喊,不是因為她對這個女人有什麽芥蒂,而是……她不想把自己和冷亦辰的關係搞的那麽“曖昧”不清。


    樓上,程佳恩帶著姚海約四處參觀著,樓下,劉媽和程佳凝在廚房裏忙著做飯。


    “劉媽,那位太太是亦辰的媽媽嗎?長的好年輕啊!她原來在哪兒啊?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程佳凝表示出自己的好奇心,目光卻警覺的看了看門外,隻怕被冷亦辰聽到什麽。


    “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劉媽也是小心冀冀的看了看門外,“不過,有一次不小心聽到jason說,先生有一個特別親的親人,在瘋人院裏住著。我想……可能就是這位吧?!”


    “瘋人院?”程佳凝驚訝的看著劉媽,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聲音有些大,於是再次警覺的看向門口,發現沒人注意這裏,她才壓低聲音,再次詢問,“亦辰的媽媽……怎麽會在瘋人院?她精神有問題嗎?可是看起來不像啊!”


    雖然她已聽程佳恩說過一些事情,但卻還是感覺不夠,想從劉媽這裏得到更多的內容。


    “那我可就不不清楚了!”劉媽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卻是小聲的提醒程佳凝,“不過,劉媽不得不提醒你,在這個家裏,說話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有關先生和那位新來的太太的事情,能不提則不提!免的找麻煩,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謝謝劉媽!”程佳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裏的謎團卻是越來越大了。


    冷亦辰到底有多少秘密?


    他到底隱瞞了多少事情?


    而佳恩……又知道多少呢?


    晚餐時間,並沒有如程佳凝所想大家一起齊聚在餐廳裏,歡樂的用餐,而是變成了二個團隊的,分頭進行。


    當她和劉媽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她才知道,程佳恩和姚海約以及冷亦辰三個人,單獨在樓上的小型辦公室裏用餐,而這麽巨大的餐廳則變成了她和劉媽的專屬地!


    她和……劉媽?


    那個傭人?!


    當程佳凝意識到,自己被放到了傭人那個行列的時候,一股怒火在心裏不由的冒了上來,可是礙於在冷亦辰的家裏,又當著這個還有利用價值的劉媽.的麵兒,程佳凝不得不將自己心裏的怒氣,慢慢的壓了迴去。


    “劉媽,這是什麽情況?是嫌棄我們嗎?”雖然壓製住了心裏的怒氣,但卻無法完全忽略這種事情的發生。


    “小點兒聲,讓先生聽到可就不好了!”劉媽提醒程佳凝的時候,小心冀冀的看了看二樓,發現沒有什麽人聽到,才鬆了一口氣,“其實這樣不是挺好嗎?!平時若不是佳恩硬拉著我坐下來,我是連餐桌都上不了的。現在我們不但可以上餐桌,而且還可以吃這麽多的美食,不是很好嗎?!對於我們這些傭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呢。是吧……”


    “你是傭人,我可不是!”程佳凝撇了劉媽一眼,臉色極為不悅,她狠狠的瞥了一眼二樓,然後憤憤的轉身,走出了餐廳。


    而劉媽還沒有從程佳凝的那句話裏醒過味兒來,她已從餐廳消失,走上了樓梯。


    她留在這裏,不是給程佳恩當傭人,而是有她的事情要做!


    讓她程佳凝受這種氣?!


    哼!門都沒有!


    二樓的小型辦公室裏,姚海約夾了一塊兒牛肉放到程佳恩的碗裏,溫柔的笑著,“懷孕就得多吃點兒,這樣你和孩子才能更健康!”


    “好,謝謝!”程佳恩微笑著點頭,將那塊兒牛肉放到了嘴裏,她不得不承認,姚海約的笑很有感染力,也讓她除了劉媽之外,感覺到了母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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