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聽著小憶兒的話,差點兒沒驚掉了眼珠子,可是小憶兒哪裏有給她思考的機會,直接帶著人迴了宮中,找了平日裏伺候自己起居的侍女蘭草,跟她說了情況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她其實不知道這會兒該如何見到墨瑾,但是這個時候,戰亂已經開始,到了戰場,想必是有機會的。


    所以小憶兒思考之後,去了神界和東海交界之處的結界。


    果然不出她所料,此時這裏結界都已經被破壞,雙方百萬兵馬正拚的你死我活,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濃的散不開的血腥,海麵上的海水,也都已經被血水染紅了。


    她是不曾經曆過戰爭的。


    她聽說過七百年前那場大戰,也知道在她出生後不久,亦有一場慘烈的戰爭,但她一直都被保護著,從不曾親自經曆過。


    到現在她才知道,為何姑姑寧願委屈自己跟著鳳然走,也不願鳳然真的因為她而挑起爭端,因為隻有親眼目睹過,才知這一幕,是何等慘烈。


    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她在宮中對著那些長老喊出的豪言壯語,此時盡數蕩然無存,留下的隻有深深的震撼,和從心底,深深蔓延出來的寒冷和恐懼。


    她自幼就聰明伶俐,但她被保護的太好了,她看到的都是繁花錦簇,享受的都是快樂無憂,她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站在這樣比地獄還要血腥的戰場上,身後還有要她去承擔和守護的千千萬萬的子民。


    倘若,倘若眼前的這一切,蔓延到千蛇島的話……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她心中的天堂,將會淪為眼前這般深深血海。


    不,不,不可以……


    不可以……


    她踉蹌狼狽的後退,幾乎站不穩。


    忽的有一雙手,從背後扶住了她的胳膊,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略帶了幾分怒氣的聲音:“你來這裏做什麽?”


    小憶兒有些迴不過神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漸漸找迴自己,然後霍的轉身,對上了身後之人的臉。


    她後退幾步,仰頭對上了他那雙深邃的眸子。


    他一身黑衣,越發襯得那雙眼睛深邃如幽潭,隻今日,他眼睛裏沒有從前見她時的笑意,而是帶著幾分溫怒,連神情都有些冷。


    小憶兒張了張口,喉嚨竟是憑生出了幾分幹澀。


    “你,你問我做什麽?你呢?”小憶兒望著他,甚至也沒有去想過他為何會知道她在這裏,又是怎麽找來的,她此時的大腦一片混沌,有的隻有戰爭帶給她的血腥和恐懼,以及眼前人帶給她的震撼和不解:“你又要做什麽?”


    她不願去想什麽蓄謀已久,也不願去想他有怎樣的理由……她隻能看到的是,因為他,無數生靈在她眼前毀滅,甚至這還隻是開始,六界的劫難,才剛剛開始……


    哪怕,哪怕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麵對這樣的慘景,她如何能無動於衷?


    墨瑾輕輕的抿了唇,他要做什麽?


    自然……是要這六界,臣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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