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朔銘好一陣沉默。想了想,朔銘對蔡樂慶說:“迴豐城,去找郝笑。”


    搶時間讓白子孝閉嘴的可能幾乎沒有了,朔銘能做的唯一一條路就是染這份口供變成一堆紙。隻要錢好用,朔銘不計代價,不為別的,就因為白子孝是白茹雪的親弟弟。朔銘很有些頭疼,相比白茹雪的安靜聽話,這個白子孝就是個惹事精。從來都沒讓人放心過,逆反,固執,衝動……這一刻朔銘也真是火氣有些上頭了,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湧出來,所有不好的詞匯落在白子孝頭上都不為過。


    到了豐城,朔銘直接去找到郝笑。進了郝笑的辦公室,朔銘直接說:“笑笑,我沒別人可以求了,隻能找你幫忙了。”


    “我幫不上你什麽。”郝笑不想幫朔銘,這個人與自己沒什麽關係,這件案子郝笑也打聽了,與朔銘也沒什麽關係。


    朔銘找個地方坐下,看著郝笑:“我必須要幫他,你就幫個忙,用錢敲開一道門,多少錢都行。”


    “這人是誰?”郝笑皺皺眉:“多少錢都行,現在的朔老板真是財大氣粗啊。”


    朔銘不在乎郝笑的諷刺,如今自己是有錢了,這又不丟人。朔銘說:“因為他是白茹雪的弟弟,親弟弟,唯一的弟弟。”


    白茹雪是誰郝笑是知道的,當時還為了朔念君好一個傷心難過。心裏也明白,白茹雪不過是去世了而已,如果人還在,朔銘恐怕很難割舍這個女人。


    郝笑靜靜的看著朔銘,麵無表情,也不知心裏怎麽想的。好一會,郝笑這才歎口氣:“我幫你找個關係,至於最後怎麽解決那是你自己的事。”


    “行。”郝笑隻要幫肯定不會半路不管,朔銘興奮的一下站起身。


    郝笑隨即打了個電話,與電話那頭的人好一個客氣,接著委婉的說起這件案子,郝笑的表情也時而凝重,時而陪著笑。


    這些精彩的表情朔銘從遇到過,在朔銘看來,郝笑就是哪個鐵麵無私的女警。郝笑很少虛與委蛇,不至於鐵麵無私,但也絕不是一個交際花。郝笑並非是為了幫朔銘才這樣,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年齡的增長,更看清了這個時節,更懂得圓滑了,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成熟。


    足足聊了能有十分鍾,郝笑這才放下電話,臉色恢複波瀾不驚的狀態對朔銘說:“你去找一個姓周的警察,我把他電話給你,他現在負責這件案子的人之一,我能幫的,也隻能到這了。”


    郝笑說的很明白了,如果朔銘覺得一個小小的警察不夠分量,那就去找更大的關係好了。


    朔銘聽了郝笑的話,嗯了一聲告辭離開。出了門坐上車,朔銘尋思一下,拿出電話打給明山市一號大秘侯秘書,或許找關係這方麵,侯秘書能幫上一點忙。


    電話響了兩聲,侯秘書接了朔銘的電話,對朔銘一如既往的客氣。朔銘可沒時間與侯秘書瞎扯淡說感情話,搶著說:“侯秘書,我是有事找你幫個忙啊。”


    一般來說,找侯秘書幫忙也不能這麽說,肯定要委婉的表達意思,這麽直白處在這個層麵的人會有些覺得而意外,甚至本能的有種排斥心理。天知道你這是不是個圈套,故意打電話還錄音,我幫了你,拿了你的好處是應該的,到頭來你要是留下什麽證據威脅怎麽辦?到頭來不僅要把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吐出來,還要把吃別人的也吐出來。人最怕什麽,受製於人。


    侯秘書啊了一聲,隨即說:“哎呀,朔先生,我現在工作非常忙,恐怕幫不了你什麽。”


    朔銘一聽侯秘書拒絕,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太著急了。眼珠一轉,趕緊說:“兄弟,我剛才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啊,哈哈,有時間嗎?出來吃盤餃子?兄弟不知道,在外麵豐城老家,過年的時候為了吉祥都稱唿餃子是元寶。是不是很形象?”


    有時候,一旦開端不好後麵再怎麽努力都是白費。朔銘第一句話就叫了侯秘書,就算後來稱唿兄弟也沒用,第二句話不知道朔銘在跟誰打電話,第一句話是個豬腦子也知道對方姓侯。朔銘清楚,這個電話雖然不是白打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所以才說出吃餃子的話,又怕侯秘書是外來戶聽不懂自己說什麽,後麵跟了一句話解釋。元寶,不就是錢嘛。朔銘表達的意思是自己真是著急辦事,一時口誤。隻要侯秘書能幫得上忙,朔銘肯定不會忘了恩人的。


    侯秘書跟著笑:“我不太喜歡餃子,對當地的典故更感興趣,我可聽說朔先生很會講故事啊,有機會一定聽你講兩段。哎呦,你看看我,領導還安排我辦點事,我這忙著呢,不好意思,等有時間一定給你迴過去啊。”


    這些話說完,沒等朔銘有什麽反應,電話就被切斷了。


    朔銘拿著手機,真想抽自己。不知這算不算常在河邊走難免濕鞋。朔銘說話辦事一直很小心,沒想到情急之下給侯秘書打電話會是這個結果。不過侯秘書也沒把話說死。想聽朔銘的故事,不就是想問問朔銘有什麽困難?


    朔銘使勁捏了捏眉心,白子孝這小子,真會找麻煩,如果白子孝站在朔銘麵前,一定要讓這小子學學什麽是打得你老娘都不認識。


    但氣歸氣,朔銘還是要繼續找關係辦事。朔銘咦了一聲:“蔡哥,走啊。你在警局裏停著很有自豪感嗎?”


    朔銘的話像是開玩笑,但口氣卻很不好聽。蔡樂慶也知道朔銘急的像個熱鍋上的螞蟻,這時候對誰都不會有好心情好態度。蔡樂慶轉頭,一臉苦相:“你也沒說要去哪啊。”


    朔銘趕緊說了地址,就是抓走白子孝的哪個派出所的地址。朔銘要去找那個姓周的,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同樣的調查這件案子的,先搞定一個人幫忙牽線搭橋拉皮條,通過他結識其他人,隻要把所有人的關係都搞定,大家喝成哥們,拿朔銘的東西到手軟,白子孝才是最大的安全,就算最後要受點苦也是輕微的。


    朔銘心裏祈禱,滿天神佛唿喚了個遍。雖然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事哪路神佛也不會搭理自己,朔銘也隻是圖一個心理安慰。朔銘心道,白子孝你個臭小子千萬別意氣用事什麽都交代了,不然老子救你真的很難。如果白子孝交代了,隻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大量的賠錢,白家的那個小店都不夠賠的。朔銘當然可以替白家勝掏錢,可問題是就他這種做生意的模式,今天才出事已經算是晚的了。朔銘還真不如讓白家賠個底朝天,就這麽多錢,你要就要不要白子孝幹脆進去蹲幾年,朔銘幫忙買好評早些日子出來。要麽就拿著這些錢完全私了。另一種方式就是賠醫藥費,然後白子孝蹲幾年漲漲記性。


    朔銘不可能讓白子孝進去的,那樣怎麽對得起白茹雪,哎呦,想想都頭疼。


    朔銘的期望基本是要泡湯了,以白子孝的性格,肯定是要做一迴英雄,沒準還能嚷一句十八年後還是條漢子。


    到了地方,朔銘臉上堆起菊花一般的恭維笑容,打聽一圈,求了好幾個人才好容易才見到這個姓周的。


    一個很普通國字臉小警察,見到朔銘的時候並沒感到意外,踱著步與朔銘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過朔銘遞到身前的好煙,也很隨意的讓朔銘幫忙點上。這才說:“你是朔先生?”


    朔銘點點頭,被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人這樣輕慢的對待讓朔銘有些不自在,但誰讓朔銘是在求人呢?朔銘陪著笑:“我是為白子孝的事來的,想打聽打聽情況。”


    “整件事的起因以及過程都了解過了,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對嫌疑人很不利啊。”周警察不苟言笑,慢慢的吐著煙圈。


    朔銘問:“周警官,能不能說說情況,我擔心裏麵有什麽誤會啊。如果有誤會,怎麽解決都好說,交個朋友吧。”


    交朋友可不是隨隨便便交的,朔銘透露著急切的信息,也在看周警察的態度。


    周警察笑了聲:“誤會,我看不會有什麽誤會。朔先生,我跟郝笑算是校友,你們也是朋友,我這才告訴你的。”


    說到這,周警察左右看了眼卻沒說話,繼續抽煙。


    朔銘不排斥賣關子,誰不知道賣關子的目的?朔銘是老中醫,看得明白也做的明白,之前就說過了,交個朋友,難道還能空著手交朋友?既然朔銘都表態了,再這樣惺惺作態就有些過分了。朔銘身量比周警察要高大半個頭,略躬身體小聲說:“朋友嘛,難道不應該互相幫助?周警官,你說呢。我這個人還是很豪爽的。”


    聽了朔銘的承諾,周警察才說:“朔先生,你這個小兄弟不用別人問,在車上還沒到警局就什麽都撂了。目的明確手段果斷,是個人物啊,我還第一次見下手這麽準的。我聽說是個學醫的大學生?嗨,學真不是白上的。”


    這句話真是有些打臉,白子孝學醫,難道是為了捅刀子精準?與此同時,朔銘心下一涼,白子孝果然什麽都說了,還在車上就說了,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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