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璿的強烈要求下,說民在南廣待了七天,簡直度日如年,成天無所事事,吃飯說話逛街,沒一樣是朔銘喜歡做的。迴去的飛機上,朔銘真正感到了什麽是歸心似箭,在工地上看著工人搬磚都要比逛街有意思,尤其是讓朔銘難堪的是邢璿去逛內衣店,一件件鏤空的小衣服還得問朔銘哪件漂亮,好像要穿給朔銘看似的,就算是邢璿願意,朔銘也不敢看,隻能唯唯諾諾的說都好看。


    迴到豐城,朔銘先迴了趟家,朔銘的母親做了麵條。上轎的餃子下轎的麵,這是老規矩。


    與朔宏德瞎聊一會,朔銘就去了別墅區工地,根據時間推算此時應該完工才對,就算還有沒做完的地方也都是修修補補擦屁股的活。可工地上一個人毛都沒有,收拾的幹幹淨淨。


    朔銘沒想到這麽快,比之前預期的還要快。在自己的那棟別墅前停車,信步進去瞧瞧,裏麵正在裝修,叮叮當當的很熱鬧的樣子。


    但一個木匠模樣的人攔住朔銘,說這是私人地方不能隨便進。朔銘沒多解釋,幹脆離開。


    離開了一個周,什麽都沒變,範宇光依舊在看小人書,看到高興的地方還會傻傻的嘿嘿笑,露出後槽牙完美的詮釋了猥瑣的深刻含義。不過朔銘在範宇光這聽到一個消息,孟文景走了,好像又來了一個代理書記。混了半輩子碼頭的範宇光就是個老流氓,什麽時候關心過政治,對新領導叫什麽完全沒印象,反正換人了就對了。


    朔銘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群星新城這是要開工的節奏啊。”


    “哪開工?”範宇光看著小人書頭也沒抬。


    “大學生似的,看一輩子也不會畫,有屁用。”朔銘奪過範宇光手裏的漫畫書,隨意瞅了兩眼,轉而怪笑,翻看著閱讀幾頁:“光哥,行啊,這書哪買的?你看這腚畫的,真他麽的像。”


    範宇光也笑:“還有更像的,不過畫的都太大。你看這兩個前大燈,保齡球啊?”


    朔銘嘖嘖稱奇,推了範宇光一把:“你就在你兒子麵前成天看這個?馬經理知道嗎?哦對了,白天學知識,晚上用姿勢,現學現用啊。”


    “我是替你學的,等你不會的時候我在一旁指導你。”範宇光嘴上從來不認輸。


    知道朔銘已經迴來,尚佳軒來電話,朔銘問什麽事。尚佳軒說:“貸款的事遇到一點麻煩,再是公司資質的事還卡著,你想想辦法?”


    尚佳軒做工程一流,工地管理的井井有條,隻是經營人脈走關係這方麵不大行。朔銘聯係過房文石,對方也滿口答應,交給尚佳軒處理就能遇到問題。朔銘說:“一樣一樣說,先說貸款的事吧。”


    “那個放貸的經理想要迴扣,還不少,所以我想請示一下。”尚佳軒不敢拿主意,這可不是小數目。


    朔銘皺皺眉,自己也沒搞過這些,不明白其中套路。朔銘問:“從其他銀行貸款利率多少,他能給省下更多錢就可以操作啊。”


    尚佳軒說:“這裏麵就有筆賬了,比如說能省一萬,但他要求五千的迴扣。省下的錢是以後的錢,現在給迴扣可就是現錢了。”


    聽尚佳軒這麽說,朔銘也有些糾結。看來老話說的一點沒錯,人走茶涼,張忠國手裏已經沒有實權,有些人也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給點麵子,之前幫張忠國找單思雨算是白跑腿了。既然這樣,朔銘就琢磨著房文石說過市區的那兩個樓座,可思來想去朔銘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貸款都這麽麻煩,那兩個樓座再往裏投錢,原本就拮據的賬麵豈不又要赤字?


    朔銘問起別墅區的事,尚佳軒說已經做完了,而且已經有一筆工程款到賬。


    朔銘說:“公司資質的事是怎麽迴事?”


    “賭聖幫忙聯係的,可局長不買我的賬,想要給點好處人家還不要,簡直是油米不進。”尚佳軒說:“後來賭聖打聽過,這個局長曾經與龐總有點誤會。”


    尚佳軒雖然沒見過,但卻知道建築公司原本是龐宏達的。朔銘說:“行,這事我知道了。”


    所謂的誤會就是矛盾,看樣子之前是結下梁子了。朔銘抽抽鼻子,娘的,大不了老子不升資質了不行?可眼下還真需要建築公司提升資質,不然建設小區要借用別人的資質,管理費可不是小數目。


    掛了電話,範宇光問:“怎麽,又遇到難題了?”


    “辦法總比困難說,可困難是無窮無盡的。”朔銘點點頭,這些事與範宇光也說不著。可隨機心想範宇光之前是跟著龐宏達混的,該不會知道這件事吧?


    再給尚佳軒打過去,問清楚那個領導的稱謂,問一旁津津有味看小人書的範宇光:“光哥,你認識一個名叫杜建飛的人?”


    “杜建飛?”範宇光抬頭,望著朔銘迴憶,好一會,甩甩臉:“不認識。”


    迴豐城的路上,朔銘去看了眼安置房的裝修情況,停好車給顧春打個電話,顧春說馬上就到。


    經過一段時間加班加點的裝修,不僅布局規劃出來,甚至添置了不少家具,按照朔銘的要求,全都是實木的,這種家具父母用著也舒心。房間裏隻有一個中年婦女在打掃衛生,已經很整潔了,依舊不停的擦拭著。


    顧春到了,手裏拿著一疊紙,朔銘笑著說:“顧大設計師這是要討債啊。”


    這些紙上都是各種花費的名目,羅列的非常詳細。


    顧春說:“我們哪像朔總這樣有錢,很多家具還是賒欠的呢。”


    朔銘也沒有不給錢或者賴賬的意思,隻要裝修到位,錢不是問題。圍著房間轉了一圈,總的來說還是很滿意,按照朔宏德的標準,這已經夠奢華了。


    顧春說:“朔總,之前你說還有一棟別墅,要裝修嗎?”


    賺錢很容易上癮,尤其是賺一個金主的錢。知道對方的脾性愛好,也知道能不能要高價掙多少。朔銘並不喜歡還價,關鍵是風格以及質量。但朔銘把別墅的裝修交給尚佳軒去安排了,顧春這邊朔銘就不打算用了。


    並不是顧春做的不好但很多方麵不夠大氣檔次。還有一點,之前朔銘就有先見之明,這一次裝修顧春肯定不會顧及與範宇華的關係給朔銘一個更低的價格,顧春也看出來了,隻要用心思從來不算計這點錢。第一次不算計,第二次不算計,第三次朔銘就要做冤大頭了。


    再者說,找一個正規的高檔裝修公司可比顧春好多了,人力物力的哼跟得上,也可以有多種設計相互比較。


    朔銘說:“別墅暫時不裝修,那邊工程還沒完工呢。”


    推脫過去,朔銘聯係尚佳軒,讓他從建築公司的賬上出錢。顧春等於是拿到了批條,很滿意的走了。


    一般情況晚飯要麽在外麵隨便找個小飯館,要不就迴家吃媽媽牌的,正好迴去與父母說一下搬家的事,索性迴家吃飯。


    朔宏德在豐城早就住夠了,雖然這個小區也有不少老爺子喜歡聊天下棋,但總與朔宏德這個鄉下來的尿不到一個壺裏,鬧了幾次小別扭也就不想出去玩了,除了去看望朔念君基本就不怎麽出門。


    雖然顧春用的都是環保材料,但朔銘還是主張散散味道。朔宏德有些等不及,說這兩天就挑個時間搬迴去算了。裝修的時間不短,很多老兄弟老夥計已經迴去住了,人家可沒像朔銘這樣正兒八經的裝修。人老了什麽都隨便,房子鋪個地麵刮個大白搬著老家具住下就行。


    知道拗不過父母,朔銘也隻能答應。看著朔宏德越發駝的嚴重的背,朔銘心想歲數大了都喜歡在老窩待著,朔宏德不就是這種表現嗎。


    對於搬家,各地的講究可不太一樣,就是明山市也有好幾種說法。如果論起老規矩,豐城人更習慣夜裏搬家,至少是重要物件家具細軟等夜裏搬運。起初朔銘不懂,不明白為什麽非要黑燈瞎火的忙活。朔宏德當時解釋說:“財不露白懂不懂?夜裏搬家有點值錢的東西也不會被人盯上。”


    當時朔銘笑:“家裏就一根燒火棍最值錢,還怕人家偷了去?”


    這就要看從哪方麵說了,對有錢人來說,的確如朔宏德說的這樣,怕之前的物件見光被賊人惦記。對窮人來說完全是為了遮醜,家裏窮的叮當響,搬了個箱子死沉死沉的,明明是石頭硬說家底殷實。既掙了臉麵,也保住了可憐的虛榮心,千萬別讓人說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當然,也有一中寓意,希望日子越過越好。


    畢竟是老規矩,朔宏德也是象征性的要準備點東西夜裏拿走。規矩,對朔宏德這一代人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比如說過年吃餃子,誰規定必須吃餃子,但朔銘若是非不吃肯定要挨罵的。這便是規矩。


    雖然這些規矩已經過時隻有上了歲數的這些人才會一絲不苟的遵守,但不得不說規矩的存在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吃飯的時候不能敲打碗筷,一定要讓家裏的老幼先動筷子等等,這是傳統,也是對孩子的一種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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