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辦這種事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嚴宏表情嚴肅,這裏不僅有豐樓村的人,還有其他幾個村的人,作為豐樓鎮的二把手,嚴宏氣場很足。


    朔銘幹笑,心說早知道這是違規的說什麽也不分錢,難道這些錢被自己做做賬揣自己兜裏就好了?這什麽世道,吃私沒事,一心為公卻不行。朔銘沒有做人民公仆的宏大誌願與政治覺悟,如果這些錢能悄默聲的自己貪下絕對毫不猶豫,笑話,這可是一百多萬呢,要沒點貪念絕對是腦子有病。


    偉人時代的確有太多值得頌揚的典型人物,但時代變了,如果找出一個真正的公仆絕對能封神立生祠。朔銘說:“嚴副鎮長,說實話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哪出了問題,你看啊,這些錢……”


    嚴宏笑了笑,與一旁的姚昌泰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睛裏閃爍著古怪的光芒。


    朔銘忐忑的問:“姚鎮長,你們該不會要抓我吧?我立即讓人把錢送迴來,送不迴來的部分我個人補上,這總行了吧?”


    雖然共計一百多萬,流程複雜朔銘為了裝x也解釋了太長時間,等嚴宏得到消息給朔銘電話的時候一共才分出去幾萬塊。隻有一小戳村民拿到錢了,大部分人還翹首以望望著一摞紅彤彤的票子嘰嘰喳喳不停議論。那些領到錢的少部分人的表現就耐人尋味了。一共不到二十戶把錢領走,但仍在現場的也隻有一個老漢,一見鎮裏叫停,沒準還有把錢要迴去的意思,趕緊把錢塞褲襠裏溜之大吉。如果真要把錢退迴去也得先找到人,到時候就說,領到錢就下了館子,錢花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咋辦?為這點錢跟他拚命?


    姚昌泰笑而不語,嚴宏說:“朔銘,豐樓街道辦剛剛成立,你有沒有興趣任個職?”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當村長與進街道辦任職可完全是兩碼事,一句話把朔銘說的有點懵。


    隨即朔銘心思就活絡起來,姚昌泰能說這句話不就朔銘分錢沒事?鬆了口氣,朔銘小心問:“那這錢……”


    “繼續分,不過要等一會。”嚴宏笑嗬嗬的說,看朔銘的眼神很有些古怪。


    朔銘暗道你又沒有閨女,是不是看上老子了?這眼神,欣賞中還帶有一絲溺愛,滿滿的心滿意足,但卻給人一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沒一會,一輛大麵包車從豐城方向疾馳而來,車上下來幾人見了姚昌泰客氣的握手。車朔銘不認識,但車上下來的人朔銘卻認識一個。曾經要給自己這個包工頭做專訪,張忠國的姘頭單思雨。這個單思雨可不是建築公司那個,想當初在張忠國的授意下差點把朔銘睡了。要不是恰巧被白茹雪碰到什麽事都辦了,不過當時朔銘的情況恐怕也辦不了什麽事,身體被掏空之後喝了那麽多酒住了好些天的院。


    望著幾個人互相寒暄,朔銘摸著下巴就在想,前段時間朔銘聽說張忠國經過短暫的過度又調迴明山市,在市裏一個什麽養老部門做領導。單思雨如果一直在豐城電視台豈不是說張忠國調任把這個女人給扔了?要麽是張忠國喜新厭舊幹脆甩的一幹二淨,從他安排單思雨睡朔銘這件事來看隻把這個女人當成玩物,單思雨跟了這樣人得了這樣結局並不意外。另一種可能就是張忠國給單思雨一定的分手費,兩人再互不相幹。這兩種可能朔銘偏向於前者,從張忠國對單思雨的態度上來看,完全把這個女人當破鞋,如果有可能甩鼻涕一樣甩掉單思雨絕不會花一分錢。


    這些事與朔銘沒什麽關係,朔銘就奇怪,怎麽電視台的車會來,安置房分房現場也值得上電視?有可能,豐城統共才多大?誰家孩子放屁聲音大點都能當新聞,做個爆炸新聞好好聞一聞。想到這也就不奇怪了,再者說,豐樓鎮改革變成街道可是大天朝的試點項目,難道還不值得上電視?就算明山市電視台又或者省台甚至央台來采訪報道都有可能。


    心裏無數yy想法,眼神卻自然而然的與單思雨交匯在一起。朔銘友好的微笑,不管怎麽說兩人也算是老相識,雖然沒什麽交情。但單思雨見到朔銘也隻是眉目中露出略感詫異的神色,轉而就對朔銘打招唿般的微笑視而不見裝作不認識。


    兩人也沒什麽光彩的接觸,一個是被逼服侍朔銘,一個醉的酩酊不省人事,至於交情更算不上,而且六標段開工當天朔銘說話也不好聽,沒給單思雨麵子。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被人輕視或者惡語相向之後心裏起伏比較大,畢竟被人奉承慣了。


    幾人聊完,原以為是在這對姚昌泰采訪,沒想到幾個人時不時的望向公路遠方,似乎正在等什麽人。


    嚴宏小聲與幾人交流幾句,眾人點頭,隨即單思雨有些不情願的走近朔銘。


    對朔銘招唿式的微笑視而不見讓朔銘麵子抹不開,見單思雨走向自己,鼻子裏哼了一聲,心裏罵了一句轉身就走。單思雨隻是一個小破主持人,在豐城電視台這個人員配備不齊的地方


    還要兼任采訪記者。不過是做新聞工作的,而且還在豐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拽什麽拽。朔銘心說就連央台的記者老子都上夠了,你一個豐城電視台的還在老子麵前拿架子,我呸!


    “哎,朔老板。”身後傳來嚴宏的聲音。


    朔銘隻能轉過身,臉上堆上笑:“嚴副鎮長,你們采訪你們的,這裏也沒我什麽事。”


    “怎麽沒你的事,今天你可是主角。”嚴宏笑嗬嗬的說:“你聽單大記者安排,一會該走什麽流程也都聽他的,一會明山電視台的人也會來。”


    朔銘幹笑:“我隻是一個即將卸任的小村長,分完房豐樓村也就不存在了,自然也就沒有我這個村長。這麽大的新聞項目我就不參與了。”


    以為嚴宏是想提攜自己,朔銘暗道朔家是燒了哪門子高香出了自己這個要上兩次電視的人。


    嚴宏說:“今天的重頭戲是豐樓村分錢,老百姓集資建廠掙的錢,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大好事,自然要宣傳一下。”


    朔銘不明白這算不算嚴宏的政績,看嚴宏這麽熱心,應該是算吧。就算不算政績對嚴宏來說也絕對是大好事。無利不起早,這家夥這麽積極一通電話讓自己停止發錢能沒點追求?此時朔銘也終於明白了,叫電視台來的目的不是見證改革,而是要把自己這個村長樹立成正麵形象。


    朔銘覺得好笑,或者說是對自己的一種諷刺。朔銘可不是一心為公的人,原本在豐樓村集資建廠也是想借機發展自己,隻是連自己都沒預料到,改革的春風吹到豐樓村人民的身上,還沒來得及占點什麽便宜豐樓村沒了。如今給自己樹立一個正麵典型不知道算不算對朔銘的一種另類補償,老天爺這時候公平了?不過朔銘是個務實不務虛的人,虛名無所謂,真金白銀才是硬道理。但錢朔銘是拿不到了,隻剩下一個好人執照,就問朔銘要不要。


    本著不要白不要的一貫作風,朔銘鑒定的點點頭,一時想起寫進課本的那幾個基層工作的榜樣,仿佛這一刻朔銘身上有了光環,腦門上都寫著大公無私一心為民。


    單思雨的聲音比較冰冷,沒什麽情緒,就好像真的不認識朔銘一樣,隻是閃躲的眼神朔銘知道,這娘們肯定想起曾經的事。這種事是丟人的,尤其是還沒辦成。


    交流了一些流程,也談了一些細節,這時候又一輛車駛進安置房小區。還別說,明山電視台畢竟是大台,就連開來的車檔次都比豐城的高上不止一個檔次,設備也專業,長槍短炮的家夥事也全乎。


    等到拍攝的時候朔銘才知道,隻有明山電視台一家拍攝,單思雨這些人隻是來湊熱鬧的,等拍攝完要一份迴去剪輯就好了。還真是會省事。


    流程沒問題,明山電視台的一個什麽領導也是這麽安排的。


    首先是豐樓鎮一把手姚昌泰上台講話。什麽改革之風,什麽反腐倡廉,什麽人民公仆抓典型,對以往的總結,對日後的展望。反正疊過來擺過去說了一大串,對老百姓來說真正有用的就一句:豐樓村有個好村長,不僅償還了銀行的貸款還為集體攢下了不小的一筆錢,這些錢是豐樓村民的,今天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分了。


    朔銘聽著都覺得蛋疼,這些腔調聽的多了耳朵會起繭子。也真是難為姚昌泰了,手裏沒個稿子,愣是說了將近半個小時,直到下麵的聽眾打瞌睡才罷休,要不看在馬上就要分錢的份上,人早走光了,鎮長,在百姓眼裏真不是什麽官。


    接下來朔銘就像猴子一樣再次上台把之前裝x的那番話說了一遍,下麵的百姓一陣陣哄堂大笑,一來是朔銘說話風趣幽默,二來是朔銘就是在裝大尾巴狼,已經說一遍了此時對著攝像機情緒更加高昂。


    朔銘一上台就緊張,亂七八糟驢唇不對馬嘴的胡說一通,這是嚴宏要求的,必須要擺正態度。要由著朔銘的性格,上台直接對著話筒吹口氣喂喂幾聲,驗證話筒好用,直接吼一嗓子,分錢了,大家排好隊,外村的你們羨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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