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聶坤的交談雖說是口頭上的,但最終還是會確立到書麵,無論用什麽方式,朔銘就得好好斟酌,聶坤一張嘴就要拿走一千萬的分紅。要知道這塊地統共價值也不過是兩千萬,這麽算下來聶坤想拿走三成多利潤,胃口不可謂不大。


    朔銘幹笑,沒想到聶坤能投資五百萬,更沒想到會提出這種條件。聶坤說:“難道姐姐不值這個價?”


    值個屁,朔銘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如果按照尚佳軒的想法這片地慢慢開發其中利益是極為可觀的,三成利潤足能讓聶坤的投入翻上幾番。五百萬想贏一兩千萬,朔銘也就聽說過賭桌上有這種事。朔銘猶豫,不答應會不會適得其反,惹怒了孟文景這隻貪財好利的老狐狸誰都沒有好處拿。


    朔銘的為難寫在臉上,這麽大的利益足以讓很多人六親不認了,沒立即迴答,朔銘沉默,連續喝了兩杯茶心裏一直在盤算著是孟文景的意思還是聶坤的意思。無論誰,都與朔銘站在對立麵,畢竟人家才是合法夫妻,與朔銘滾床單也隻是欲求不滿出來偷腥罷了,要談到利益聶坤自然是與孟文景站到一起。


    越想朔銘心裏越覺得不痛快,這孟文景真有一套,求著邢璿活動工作的事,難道聶坤安排了一個別墅區的工程這事就算過了?這人情也太不值錢了。又或者……,朔銘想到另一種可能,難道孟文景已經知道邢璿在其中並沒起到什麽作用?如果群星新城真要開始建設孟文景原本就會被重新安排,邢璿也隻是幫著朔銘了解了一下其中內情罷了。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孟文景的確不欠朔銘什麽,正兒八經的讓聶坤與朔銘談利益也就說得過去。甚至朔銘占了極大的便宜,孟文景完全可以找更有實力的人來合作,朔銘這種搬不上台麵從沒搞過開發的人差強人意啊。


    一壺茶衝泡了幾次,已經沒什麽味道。聶坤有些坐不住了,看朔銘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笑了笑:“你想怎麽分配?”


    哦?朔銘眉心一跳,聶坤這話是退了一步,意思是說什麽事都好商量,朔銘若對這種分配方案不滿意就提出自己的意見。朔銘麵色略作緩和,想了想說:“姐,五百萬我要,可以書麵上標明六百萬,你看怎麽樣?”


    這是朔銘的底線了,按照尚佳軒給出的邏輯,朔銘拿下這片地之後完全可以先拖著,就連聶坤那五百萬也可以不需要。如今黃金地段的房子很好賣,用低價頂賬房的方式先蓋起幾座樓算是一期,二期朔銘就能周轉開了。


    事態的發展總能出人意料,早知如此朔銘就不會去聯係張康。還好張康對朔銘的項目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如果張康一口答應朔銘還真有點犯難。千辛萬苦搞來的項目卻成了他人的嫁衣。


    沒想到朔銘能一下砍掉這麽多,聶坤臉色變得肅然,很明顯有不悅的成分,看來如何與朔銘談要多少好處底線有是多少早就與孟文景商量好了,在他們看來縱然朔銘有邢璿這層關係也應該不會與之翻臉。


    這是孟文景的想法,也是聶坤的推斷,朔銘一直都是誰都不想得罪的樣子,對這些官老爺一直都在裝孫子,麵對孟文景也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謹慎。但他們還是不了解朔銘,裝孫子不代表當孫子,在關鍵時候朔銘還真有點賭徒那孤注一擲的魯莽性子。


    朔銘盯著麵前這個與自己幾度風雨的女人,脫了衣服是個浪貨,穿上衣服就不認自己這個臨時老公,女人果然善變。歪嘴笑了一聲,心裏想著如果邢璿在自己身邊,孟文景會怎麽做?不是給不給邢璿麵子的問題,而是敢不敢得罪的問題。孟文景在體製內,聶坤經商看似沒什麽問題每一分錢都要能說明來源,那是沒得罪人上頭沒查你,真要調查就連憋了一宿的宿便也能清楚的知道形狀顏色。為什麽官場上沒誰願意撕破臉,那是因為誰都不幹淨。用手指著別人一屁股的屎怎麽會顧得上掩蓋自己一褲襠的齷齪。


    朔銘有邢璿作為後台,孟文景上頭有關係卻絕不敢得罪。朔銘是什麽,不過是一個混得還算不錯的草民,與孟文景撕破臉說話就像一個二皮臉與秀才比高低。就算秀才引經據典口舌生花一會一個子曰也沒什麽用,二皮臉隻有一招,不管你說什麽直接用拳頭招唿。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朔銘完全可以做這個二皮臉,如果與孟文景撕破臉害怕的不是朔銘,而是調任在即的孟文景。


    想通這些,朔銘陰陽怪氣的說:“姐,你也知道我什麽也沒有,一個小包工頭能翻出什麽浪花,還不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


    說到這,朔銘陰惻惻的笑:“不過我這裏有邢家的股份,我不好交代啊。”


    果然,聶坤一聽臉色就變了,就像川劇變臉一樣。按理說以聶坤的地位雖說達不到泰山崩於前麵不摧的境界,但最少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表現的太明顯。但提到邢璿,聶坤就按奈不住,關乎孟文景前途的事同樣也關乎聶坤。如果孟文景真出了什麽岔子查水表的上門,就聶坤公司那筆亂賬還不被連鍋端了?聶坤出事孟文景可以幫忙兜著,孟文景出事誰都幫不上什麽忙,就連以前的老領導也會劃清界限。


    看到聶坤的表情朔銘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孟文景不敢明刀明槍的與朔銘對著幹。作為一個普通白丁,朔銘能與豐城的大班長唱對台戲,要說沒有自傲的滿足那是假話。


    聶坤沒想到談話會變成這樣,之前的朔銘雖然流氓毫無底線但不得不說還算會辦事,絕非那種說翻臉就翻臉的二愣子。在這之前,聶坤預料到朔銘能抬出邢璿做底牌,聶坤也就順勢退讓一步就算給邢大小姐麵子,最後的結局一定是皆大歡喜。


    聶坤以為什麽事刺激到了朔銘,哪句話碰了朔銘的逆鱗?怎麽就突然翻臉了呢?也不對啊,聶坤迴想著,從進門說話的時間遠沒有沉默的時間長,而聶坤更是隻說了幾句話。心裏盤算,雖然朔銘提出的條件與之前的預計有不小的差距,但總好過與朔銘分道揚鑣。聶坤不否認,如果朔銘找邢璿一樣能拿下這片地,而且還能把孟文景隔過去。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不是朔銘而是孟文景。


    “那好,就按照你的意思。”聶坤勉強笑笑,心裏對朔銘的良好印象因為這次交談徹底破碎了。這種做事風格哪像什麽總,完全是地痞流氓的做派,一言不合就翻臉的極端性格。


    朔銘滿意的淡淡一笑,續了一杯有點涼也沒什麽顏色的茶水:“那行,我安排人盡快運作,注冊一個公司而已,應該很快的。”


    聶坤沒什麽意見,心下幽歎,原本還想著談完正事與朔銘再進行一次最原始的深入交流,談的這麽不愉快聶坤也沒了興致。


    氣氛很壓抑,空氣仿佛凝固,朔銘清清嗓子,想找個話題緩和關係,想辦半天一拍大腿卻說:“姐,我晚上還約了別人,就不陪你吃飯了。要不咱這就撤?”


    聶坤心裏五味雜陳,朔銘在她心裏的印象變得極為複雜,如果此時朔銘厚著臉皮靠上去將聶坤攬進懷裏說幾句暖心的話,空虛寂寞冷的聶坤順勢與朔銘冰釋前嫌也說不定。但朔銘怎麽會是那種會說情話的人。


    聶坤點點頭,拿起一旁的小坤包:“也好,我正要去取點東西。”


    走出茶館,聶坤與朔銘道別,毫無情緒的說了句再見,卻對站在不遠處的關冬生笑著點點頭,好像真正要道別的不是朔銘而是關冬生。


    拉開車門,聶坤卻沒上車,停頓一秒轉過身:“朔銘,想跟你借點東西。”


    “借東西?借什麽?”朔銘本能的想是不是孟文景沒那本事了聶坤要向自己借種啊。紫萱的孩子不就是這麽來的?這業務咱熟練啊。


    聶坤用下巴指了指關冬生:“把你的司機借給我用用吧。我要去取點東西,太重了讓他幫我搬一下。”


    朔銘看了眼關冬生,後者的眼神中透出一抹幾不可查的驚喜。朔銘皺皺眉本想拒絕,這關冬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又或者說聶坤想幹什麽,進門之前兩人就很熱絡的交流,怎麽看都不像第二次見麵的樣子。


    疑心下的朔銘自然是想多了,聶坤真是要拿東西。關冬生也的確有驚喜的情緒,不過想的卻是能接近這個讓朔銘發財的女老板,如果能攀上這個高枝除非人傻不然怎麽會沒有門路掙錢。


    關冬生自然是要聽朔銘的意見,朔銘怎麽說關冬生就怎麽做。朔銘也不能拒絕聶坤這麽小的要求,訕笑:“行……那什麽……生子哥就跟著去,一定要服務到位,也不用著急迴來,幫完聶姐也可以直接迴去休息。”


    “謝謝了。”聶坤轉身上車,坐到車後排。


    看著聶坤的車離開,朔銘還沒迴過神,怎麽想都不符合邏輯。不過聶坤做到後排,這朔銘兩人還沒那麽熟。想到這,朔銘大為放心,轉身上自己的車,車一啟動,朔銘一拍大腿:“他娘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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