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誌是不是被朔銘說動了都不要緊,朔銘已經盡力了,兩人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看林斌的意思,畢竟在自己的父親麵前表現成什麽態度至關重要。


    中午朔銘就迴豐城,在那片即將開發的地前盤桓了很長時間,不僅朔銘之前買下的那片地,還有好大一片屬於鄰村的,此時已經丈量完了,一些村民正在收拾著地裏的經濟作物,有些果樹挪個位置一樣結果,這可都是老百姓的嚼穀,舍不得扔下不管。


    吃過飯,朔銘去了建築公司,敲敲門,沒等迴應就進了尚佳軒的辦公室。尚佳軒倒是有興致,拿著一本厚厚的圖紙在給大玉講解著。見朔銘進來,抬起頭興奮的說:“大玉還真是有天賦,一說就會。而且還會舉一反三。”


    要不是尚佳軒沒那方麵能力朔銘還真以為這小子對大玉有什麽想法。


    自從在鳳舞珍那住了幾天,大玉對朔銘一直有些閃躲,好像朔銘是個十惡不赦的東西,有點害怕惶恐。見朔銘與尚佳軒聊起來,就說自己要幹活,邁著小步走了。


    看著大玉很自覺的帶上門,朔銘對尚佳軒說:“你這剛離婚沒多久,想結婚了?”


    “朔總有什麽想法?”尚佳軒沒正麵迴答,卻給朔銘來了這麽一句。


    朔銘皺皺眉:“你真對大玉有意思?”


    尚佳軒也沒否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尚佳軒已經三十多歲了,大玉才二十出頭,雖然年代不同了,年齡不是問題,可尚佳軒的那根棍子軟綿綿的不中用了,這不是害了大玉麽?等反應過來什麽也完了,完璧之身成了二手貨?雖然春娥對朔銘不咋地,但朔銘也不能看著一個大好的姑娘跳進火坑不是。


    朔銘有點不悅,聲音也有點冷:“人家還是黃花閨女,很多事不懂。你的情況對她說了?”


    “她知道我離婚了,我的情況基本都了解。而其她也樂意。”尚佳軒說:“朔總,如果你不允許公司裏談感情不要緊,大玉馬上離開都行,這些年我也有些儲蓄,能養得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朔銘倒有點不好張嘴了,直言說尚佳軒沒那功能是個太監?這話太傷人。更何況講人情朔銘偏向於尚佳軒,畢竟這是會自己掙錢的一員大將,大玉隻是不好處理的一個“禮物”罷了。


    “哦,我明白了。”尚佳軒說:“我治好了。”


    “啥?”朔銘以為自己聽錯了。


    “離婚之前就治好了。”尚佳軒表情有點猙獰:“朔總,知道我為什麽離婚嗎?她給我戴帽子了。”


    朔銘覺得整個社會都是亂的,安分守己的人也很少聽說誰不檢點,可出軌劈腿的人一抓一大把。沒被發現之前都是一等良民,兄友弟恭,妻親夫愛。髒事一旦被捅破,整個人設整個家庭全都完了。闊別多年,朔銘初見田佳的時候還存有當年心動的感覺,可當知道田佳幹的那些髒事,整個人都不好了。


    朔銘也終於明白了,這個尚佳軒組建公司的時候幹嘛弄一群花姑娘,搞了半天還是為了方便自己。朔銘皺著眉:“尚佳軒,有件事我可要說明白了。”


    “朔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尚佳軒打斷朔銘的話,雖然有些不尊敬,但這也是在留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男人嘛,還是要臉的。尚佳軒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能狗急跳牆了也會偷腥,但我不是那種人,如果大玉願意,我肯定也會對得起她。她年紀輕輕的跟了我,我也得知足。”


    “知道就好。”朔銘不方便多說了。隨即又覺得好笑,春娥一心想釣個金龜婿,沒想到上天還真給她麵子。尚佳軒算不上多富有,但即便離婚手頭也有不少存款,尤其是這幾年跟著老板掙了點錢,兩三套房子還是有的,對春娥來說,有這樣女婿足夠燒高香了。對春娥來說,大玉的婚姻不是用來得到幸福的,而是用來換取金錢,也就是一件商品用來買賣。


    私事也是公事,一旦尚佳軒這個管理者沒個正人君子樣,建築公司也就沒什麽好風氣了。尚佳軒這麽說,朔銘也隻能信他,如果有什麽負麵效應,朔銘也隻能換個管理者。朔銘想了想說:“豐樓村那邊的安置房盡早開工,最好這一兩天就安排人去開槽。我看了圖紙,地下整個是空的,超大的停車場。你先安排機械,把土方之類的工程全做了,再過一個月就到雨季了,地下工程必須趕在下大雨之前幹出來,要不然工人進去全都變王八了。”


    說到正事,尚佳軒神色一正,立即說自己已經有了規劃。原本就打算第二天就開始做,因為空軍學校那邊需要大量的迴填土方,一來二去也就合適了。同一堆土,一出一進兩筆錢,朔銘聽了精神也為之一振。


    臨走,朔銘還是不放心,對尚佳軒提了一嘴,公司的規章製度一定要把好關。說是規章製度,最主要還是說的男女關係,哪有貓兒不吃腥,朔銘不得不嚴肅的提醒一句。


    尚佳軒明白朔銘的意思,立即表明讓大玉離開公司,並且趁著豐樓村安置房工程的便利去拜訪一下春娥,隻要兩人的事定了,盡早的高調結婚。


    朔銘點點頭,轉身離開。雖然這不是什麽好消息,但對朔銘來說也不算壞消息,畢竟省去了大玉這個麻煩,可隨之跟來的就是尚佳軒這個麻煩,一直以為這貨沒了那方麵的能力,誰知道悄默聲的治好了。也難怪尚佳軒的老婆劈腿,尚佳軒這毛病有些年了,雖說因為老婆而起,但畢竟沒了夫妻生活,寂寞難耐找野男人也就不奇怪了。


    朔銘轉了一圈去了三甲醫院,此時的三甲醫院大樓已經極具規模,看起來馬上就要開門迎客的樣子,進了工地,施工的吵雜聲此起彼伏。


    史潘子老神在在的坐在辦公室抽煙,細長的手指拈著蘭花一般夾著細煙卷,很深沉的做沉思狀。一縷煙霧冉冉飄起,長長的煙灰隨著朔銘開門帶起的微風散落桌上。


    “幹啥呢?”朔銘進門,史潘子無動於衷,始終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朔銘上前,伸手在史潘子麵前揮舞幾下:“大濕人,你這是準備淫濕啊?”


    “快走了,工程類的裝修一完工我也待不住了。”史潘子雨點感慨,一夜了悟了人生一樣,就像一個智者,看透人間百態的虛妄。


    朔銘受不了這種裝深沉的,罵了一句:“草,還真把自己當大仙了?”


    “你說我再去考個研究生?”史潘子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你知道我對研究生是怎麽理解的嗎?”朔銘說:“一個傻逼很牛逼的考上研究生,然後裝逼半輩子。”


    “有點意思。”史潘子說:“建築口的研究生的確沒什麽含金量,最關鍵的還是各種證。有這時間我再考個證哦?”


    “你今天咋狀態不對啊?”朔銘問:“怎麽,與馬教練鬧別扭了?”


    “因為她,卻不是鬧別扭了。”史潘子說:“關係定了,他父母我也見了,甚至還答應她就像對自己的親爹娘一樣孝順,可就有一點,馬慶曼不願意離開明山市。”


    朔銘可不想聽別人的感情債,尤其是這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馬慶曼是個很理智的人,肯定是有什麽想法的。她走了,父母咋辦?史潘子說當兒子一樣孝順,可史潘子這工作性質,自己的爹媽都沒時間照顧,所謂的孝順也就是給點錢。


    朔銘敲敲桌子:“這邊的工程款什麽時候到位?”


    “就這兩天,我催一下。”史潘子再點上一支煙,撐著下巴繼續做沉思者。


    朔銘撇撇嘴,心道一個女人迷成這樣,不同意行啊,各奔東西就好了,看馬慶曼怎麽辦。如今馬慶曼的情況朔銘也了解一些,需要是不是一個男人,而是錢。父母治病要錢,家庭生活要錢,弟弟上學要錢,哪哪都是錢。不抓住史潘子這棵樹,馬慶曼就是個傻子。估計是史潘子動了真情,這才一個個的條件。若是史潘子不耐煩了,保證什麽條件也沒有,隻要給錢就行。


    前有尚佳軒,後有史潘子。朔銘突然想到一首歌,愛情買賣。


    這件事讓朔銘覺得特別無聊,結婚也好戀愛也罷,本是感情到了很自然的事,非要搞得像是在做生意,即便是生意談成了,吃虧的一方心裏不平衡,這股氣壓在心裏始終是個事,沒準哪天觸碰逆鱗就能因此吵起來。


    朔銘去賀美琦那看望孩子,賀美琦上班比較忙,付清彩在賀美琦家裏。自從白茹雪離世,賀美琦對孩子的溫柔,以及對付清彩等人的態度一點點感染了付清彩,失去了女兒,卻認了賀美琦這個幹女兒,朔念君一直都是她最寶貝的外孫。


    時間真的能治療一切傷痛,付清彩去過女兒墳前,見到朔銘找人刻的石碑,上書愛妻白茹雪之墓。短短的幾個字付清彩哭了很久,白茹雪或者的時候沒有名分,此時就算朔銘良心發現了吧。從那以後,付清彩雖然對朔銘態度沒見多好,但至少不會冷言冷語了。而朔銘碰到付清彩也會讓她帶點東西迴去,也好給白家勝爺倆補補營養,付清彩也再沒拒絕。用賀美琦的話說,孩子是維係這層關係的唯一紐帶,隻要孩子對所有長輩親,那朔銘與白家的關係就會一直維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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