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金貴的邢璿還滿心歡喜,自己英雄一樣的男人就要對自己表白心跡了,緊張的緊緊攥住衣角,掩飾不住臉上羞澀的笑意,略低垂著頭不好意思看朔銘:“你說吧,我聽著呢。”


    從不懂憐香惜玉的朔銘自然看出邢璿是什麽心思,但此時再不解釋清楚後果嚴重,一旦邢璿要對自己反推是拒絕呢還是拒絕呢?若是把邢璿如何了,中山裝絕對有實力讓朔銘褪下幾層皮。雖然中山裝並沒在朔銘麵前表現出什麽,但朔銘毫不懷疑對方有這個實力。背靠高高在上的邢家,還沒跌分到要對朔銘這等草根說出什麽威脅的言辭。


    朔銘想了想,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容易接受,邢璿可經受不住刺激,但朔銘也不能任由這種關係繼續發展,玩火也要有個限度,不然真就是引火燒身。


    朔銘說:“我女朋友你見過了,就是……”


    “你說的是哪個?”邢璿抬起頭,倆上的羞澀還沒褪去,對朔銘女朋友多並沒什麽意見,在她看來,一個優秀的男人身邊自然會圍上一群女人,自己看上的男人又怎麽會差勁呢。招蜂引蝶出現幾個母蒼蠅再正常不過。


    朔銘幹笑,這都不在乎,也真是夠大方的,難道有錢人家的人都這麽大度?朔銘說:“在我心裏女朋友隻有一個,那就是未婚妻。”


    朔銘沒繼續說,小心翼翼的看邢璿是設麽表情,如果情緒波動比較大就趕緊轉移話題。


    “你說的是郝笑?那個警察?”邢璿側著頭問:“剛才說要結婚也是跟她?”


    邢璿看起來還算平靜,雖然口氣已經變得冷淡,甚至有點情緒,總的來說跌宕起伏不是很離譜。朔銘點點頭。


    邢璿哼了一聲:“我已經跟她說明白了,而且她不也搬走了嗎?難道又糾纏你了?她想要什麽好處,可以直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畢竟是她先認識你的。”


    朔銘吞口唾沫,邢璿的聲音大了很多,胸口起伏證明壓著滿腔怒火,朔銘本意想解釋,可不想牽連郝笑。怕邢璿情緒激動,更怕郝笑因此被邢璿報複。朔銘說:“跟她沒關係,是我放不下她,之前已經訂好了今年就結婚的,很多親戚都通知了,我……”


    “這不是沒結婚麽?”邢璿說:“我累了,送我迴去。”


    朔銘知道談話到此結束,再繼續非但沒什麽用反倒會起很大的負麵作用。悶聲悶氣的開車迴小區。


    景城春天已經在眼前了,再過兩個紅綠燈就到了。邢璿突然說:“我又不想迴去了,陪我在外麵走走。”


    “你想去哪?”朔銘小心問。


    邢璿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朔銘不敢招惹了,想迴去之後就給中山裝打個電話,趕緊把自己的責任撇清。朔銘救了邢璿,得到邢璿的一些好處也無可厚非,朔銘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總不能救了人還要負責照看邢璿吧,惹邢璿犯病了還要負責人。朔銘覺得邢家是大家門,不會這麽恩將仇報的。


    “那邊有燒烤,我沒吃飽。”邢璿看著另一側的路邊。


    老百姓喜歡擼串,邢璿這種身份吃這個有點跌份,雖然不是什麽路邊攤,髒亂差的環境是肯定了。這一桌吃完走了,油汙發亮的抹布一劃拉,下一波客人就招待上了,用紙擦擦桌子,能蹭下來半斤泥垢。


    雖然滿桌子菜但朔銘也沒吃飽,與孟文景這種人吃飯都在說話聊天,張牙舞爪的吃東西真不上檔次。朔銘覺得裝文明人真是累,以前怎麽就很少有吃不飽的時候呢。


    這時節還冷的很,尤其是晚上的海風一吹,下車的朔銘忍不住打個機靈。再看大家閨秀的邢璿,蹬著高跟鞋麵色不善的快步邁進燒烤店,連抱朔銘胳膊的閑心都沒了。


    這倒好,朔銘樂得輕鬆,拉遠了兩人的距離也能讓自己心安一些。寧蝴蝶尚且有保鏢傍身,中山裝也在朔銘麵前露了個臉,朔銘不難想象,暗中有人跟著以策美人萬全。


    點了幾把烤肉,朔銘更鍾愛魷魚嘴,雖然中間有兩塊不能吞咽的硬茬,但朔銘喜歡圓圓滑滑的味道。


    在豐城吃燒烤,雞翅之類可以沒有,但絕不能少了馬步魚幹,抹上油反正麵各一分鍾就能上桌,有嚼勁香噴噴,就連那蓋不住的腥味也格外誘人。


    店裏沒幾個人,空調開的倒是十足,朔銘與邢璿正好在空調下麵,燒烤還沒上就燥熱的脫了外套。


    邢璿悶沉著臉,死死的盯著朔銘,臉上的恬靜微笑被怒氣代替,眼中的桃心也帶著殺氣。就像一個捉奸成功的俏媳婦,對朔銘那是又愛又恨呐。


    朔銘受不了這種目光,起身去衛生間解決一下。與孟文景相談“甚歡”,菜沒怎麽吃卻喝了不少茶水。


    燒烤店的廁所充斥著熏鼻刺眼的味道,尿騷氣裏還夾雜著酒味,讓人聞之欲嘔。朔銘憋著氣眯著眼,點上一支煙壓住惡心,一邊放水一邊琢磨,以前沒錢的時候跟劉偉幾個出來吃飯也是這種環境,怎麽從沒覺得惡心難耐。難道自己已經適應了明堂飯店裏香噴噴的化妝間?怎麽都是尿,又沒呲到鞋上,一兩分鍾就受不了了。


    忍著不適,朔銘也懶得衝,關上髒兮兮的破板木門這才長透了一口氣。可隨既就覺得不對,外麵怎麽聽到邢璿的怒斥聲。


    朔銘大驚,暗道不好。煙頭一摔三兩步迴到店內。


    邢璿蹬著高跟鞋一臉怒色盯著麵前手腕透著紋身的光頭男子,胸口起伏誘惑著荷爾蒙的分泌,眼裏已經閃現出晶晶淚花,秀拳緊握,指甲與關節沒了血色。


    光頭男子叼著煙,歪著頭一臉猥瑣,嘴裏罵罵咧咧的咒罵邢璿是賣肉的貨。很輕佻的伸手要摸邢璿的臉。


    朔銘知道壞事了,邢璿渾身顫抖,眼淚滴落,這情景肯定讓她想起不堪迴首的那些肮髒事。


    朔銘幾步上前,甩手抽開光頭糙厚的髒手,隨即毫不客氣的將人推到一邊。看了眼邢璿,顧不得許多趕緊將佳人摟進懷裏,小聲安慰:“沒事,我在這呢,別生氣,我教訓他們。”


    邢璿無動於衷,死死的盯著光頭,眼神中全是怨毒。


    光頭無所謂的迴瞪,對朔銘冷笑。朔銘卻嚇壞了,邢璿跟自己在一起出了狀況,會不會被遷怒很難說。一腦門子官司扭頭看向光頭。


    “你他麽的推誰?”光頭把煙頭扔到地上,狠狠的踩滅。與他同一桌的另外兩個小青年站起身,看邢璿的怒光透著淫邪:“找死?知道我大哥是誰嗎?”


    “我隻知道他很快就會成為死人。”朔銘向店外看了眼。老板唯唯諾諾的不敢進門,都是老實人,不敢得罪這些雕龍畫虎的禽獸。真打起來了隻有報警,完事之後找人賠償也是警察的事。


    但朔銘看的不是店老板,也沒指望店老板能幫上什麽忙。朔銘就奇怪了,邢璿身邊難道沒有貼身保護的?朔銘揉揉額頭,還真是小說看多了,自己與邢璿開著車四處轉悠,也沒見後麵又車跟著,誰也想不到如今這個太平盛世還能點背的碰得到光頭這種畜生。


    “小子,你就不想給個說法?”光頭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朔銘掛在椅子上的外套,又扭頭看了眼門外停著的豪車。能開這種車的有個窮人?朔銘很自然的被這些人渣想成開豪車到處把妹的人渣。這身衣服挺漂亮,不過遠沒有天仙一樣女人漂亮,這等美女,要身條有身條,要模樣有模樣,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麽好看。還渾身顫抖,跟大款上了車還能是什麽貞潔烈女?真他麽能裝。光頭摸著下巴開始打小算盤,訛朔銘點錢是肯定了,順手也得把女人帶走,隻要多給點錢,還不是由著兄弟們玩?這種娘們,見的多了。沒給錢都能樹牌坊,看到大捆的鈔票感動的泛起淚花喊上一句大哥你快來。


    朔銘還真怕光頭跑了,到頭自己怎麽解釋。一手摟著邢璿:“我真想給你個說法,就怕你不敢要。”


    朔銘說的是實話,光頭也不是慫逼,就當朔銘說了個笑話。


    “給臉不要臉。”一個小青年拎著酒瓶走近朔銘,裝模作樣的唬人。


    朔銘再看一眼邢璿,依然老樣子,氣的渾身發抖。朔銘不敢托大,如今的形式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想。掏出手機,翻出號碼撥打出去。


    原以為朔銘是要報警,光頭還真不害怕,警察來了怎麽樣?誰受傷了?吵起來隻是拌幾句嘴,警察也是白跑一趟。


    電話很快接通,中山裝輕喂一聲。


    朔銘說:“邢璿被嚇到了,我在……”


    電話沉默一秒之後被切斷,中山裝沒一句多餘的話。朔銘的心沉到穀底,緊緊抱著邢璿安慰,但邢璿似乎進入忘我境界,搜毫不為所動,渾身僵硬不住的顫抖。


    “娘的。”光頭摸摸頭,見朔銘是叫人了冷笑著對兩個小弟使眼色:“推了我白推?還他親熱起來了,怎麽,還打算給咱爺們幾個來一場真人秀啊?”


    “你想看,我讓你看個夠。”朔銘冷笑:“記住你剛才的話,可別到時候不想看也不想演。”


    燈光刺眼,兩分鍾不到門外停下兩輛黑色轎車,一陣車門開合的聲響,朔銘的心頓時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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