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向市區方向疾馳,朔銘再跟警察攀談,三個警察沒人理朔銘。車內的安靜下來,朔銘就靠著座椅琢磨這是怎麽迴事。


    朔銘想到的第一個人是農建林,這個孫子難道會用同一種方法對付自己?農建林是警察,按理說不會,這麽拙劣的行為如果搞不死朔銘隻能換來反彈,上一次的照片就是個例子,朔銘雖然隻是草民,但越是草民越是舍得拚命,官老爺的命可比草民的命值錢多了,也就是朔銘此時有些家底不想魚死網破,不然農建林真得不到什麽好處。


    朔銘又想到了初奇,能調動警察坑害朔銘的似乎隻有這兩個貨了。朔銘覺得自己不應該去靡仙醉。把仙鳴上了也讓自己後悔。無非是活好點,喊炕的聲音動聽點,提上褲子依舊是那副微笑的臉,怎麽看都覺得假。人一旦戴上麵具無論誰看了都沒有什麽好感。


    朔銘再想不到其他,如果真是初奇,朔銘打算認命,掙紮隻能換來更多的罪受,但願初奇整自己幹淨利落一些,不要像農建林整自己那樣地獄般的活一個周時間。迴想當時情景朔銘依然有些膽寒,再來一次朔銘真就什麽都撂了,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


    到了地方,下車。警察就沒有那麽溫柔了。拉著手銬中間使勁一扯,堅硬的鐐銬嵌在肉上,劃動骨骼傳來一陣劇痛。


    朔銘咬咬牙,哼也沒哼一聲,冷冷的盯著因為驚奇迴頭呆望朔銘的冒血警察。警察鼻孔裏還塞著衛生紙,赤紅的鮮血滲出來染紅一大半,朔銘這一腳勢大力沉,警察受罪不輕。朔銘知道,這一腳的仇肯定是要還迴來的,而且是變本加厲。


    進了裏麵,朔銘被關進一個審訊室。不過條件不錯,並非上次那樣手腳不能動,隻是簡陋的一張椅子。


    很快,燈光亮起,晃得朔銘睜不開眼,也看不清台燈後麵幾個人是公是母。


    朔銘說:“有什麽就問吧,我也幹脆點你也幹脆點,行嗎?”


    “姓名。”依然是老套路,朔銘就不明白了,這是故意在消磨一個人的意誌還是體製要求,不會變通一下?


    朔銘懶洋洋的說:“朔銘,二十九,男,未婚……”


    懶得麻煩,朔銘一股腦的把話都說了。也省的對麵的人費力氣問。


    “挺熟悉流程啊。”這是另一個警察的聲音,聽起來四五十歲。


    “還行吧,我女朋友是警察。”朔銘解釋一句,不想在這廢話,反口問:“你們抓我到底為了什麽我不知道,給點提示,我隻要知道全都撂了。如果要屈打成招就別麻煩了,給我一個劇本我照著念照著抄都行。”


    “你以為這是演戲?”警察嗤笑:“如果你沒毛病不會冤枉你,如果你有事,也絕不放過你。”


    “好吧。”朔銘迎著刺眼的台燈眯著眼:“能來支煙嗎?”


    一個年輕的警察從台燈後麵走出來,朔銘打量幾眼,之前抓自己迴來的沒有這個人。一支煙被點燃,塞進朔銘嘴裏。


    朔銘抽了一口,咧嘴嘿嘿笑:“兄弟,煙不錯,你的工資能抽得起這樣煙?火機也不錯,牌子啊,這一塊火機就得上千吧?”


    警察沒迴答這個問題,問話的老警察又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如果你們不知道就不會抓我迴來了。”朔銘真煩了,前幾次自己不開口,審問的死逼著要撬開你的嘴。這一次這麽配合,警察竟然拖延上了。朔銘皺皺眉:“直接進入主題,問關鍵的。”


    一陣沉默,朔銘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朔銘笑了。這兩個警察還嚴陣以待變得謹慎了。兩人肯定是在交換意見,朔銘這是慣犯的作風。


    當然,朔銘也意識到了,覺得無比的鬱悶,這世道沒人聽真話了,你老實交代還被說成滑頭,說了假話就是不老實,這人啊,就不能好好交流。


    “知道讓你來為什麽什麽嗎?”警察又問,朔銘覺得這就要介入正題了。


    朔銘說:“按照劇本應該這樣,我呢,應該說不知道,一臉委屈,最好是痛哭流涕說你們抓錯人了。你們呢,就給點提示,並且拿出幾個袋子,裏麵裝著控告我的證據。再然後我就死不承認,你們嚴刑逼供,半死不活的讓我在上麵簽字。我也就稀裏糊塗的進了監獄,沒準還要吃上一粒花生米。我說的對嗎?”


    朔銘說完自己都笑了,這個劇情太特麽熟悉了,平時看電視不都這樣?簡直爛大街。朔銘接著說:“哦,對了,忘了一點。我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之後還會一臉茫然的悔不當初,為什麽當初要走上犯罪的道路,為什麽要傷天害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做一個好人。就讓我做一個反麵教材來警醒世人,告誡大家千萬別違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演戲的料,可惜你被放錯位置了。”年長一些的警察點燃一支煙,緩緩的吸了一口。


    燈光太強,朔銘隻看到一張嚴肅的臉,具體的五官也沒看得太清。


    “現在是不是應該拿出一點證據了?”朔銘問。


    年長一些的警察笑著說:“根據資料你有一個石坑,小馬蹄山是你的吧?”


    朔銘心裏一驚,心說壞事了。小馬蹄山拿出來是不是程浩要出事,這山頭可是程浩給自己的好處。緊接著朔銘就想到另外一個人,程市長,難道程市長要倒台查到了小馬蹄山?朔銘暗暗後悔,當時就覺得這座山燙手,沒想到還真燙手。石礦這才剛開業,還沒看見迴頭錢就出事了。


    “問你話呢。”朔銘突然變得沉默惹人狐疑。


    朔銘說:“是,有什麽問題?我有這座山的開采權。”


    警察嗯了一聲,煙卷亮了一下,緊接著吐出濃濃的一口煙霧,接著問:“那豐城你都認識幾個領導?”


    “基本都認識,他們認不認識我就不知道了,誰還不看個電視?這些領導天天在電視裏晃悠不認識都不行。”朔銘一尋思不對,話題又變了,難道不是小馬蹄山而是豐城的官場?沒準哪個領導要倒黴,可怎麽牽扯上朔銘了呢?不過也有可能是迴馬槍,小馬蹄山朔銘說了,防止朔銘有思想準備,問些其他問題突然又問小馬蹄山的事。


    朔銘一邊琢磨這些問題都應該怎麽迴答才沒有漏洞,一邊緩緩吸煙小心迴答。


    “你是做建築的吧?”又一個新問題,朔銘有些鬧不明白,但還是老實迴答。這些問題根本不用問。


    “都給誰送過禮?”警察接著問。


    朔銘笑了,這是開始找突破口了。朔銘說:“我還真沒送過什麽禮。”


    “蒙誰呢?”警察擺出一副很輕鬆的口吻:“誰都知道你們這行什麽規矩。放心,說了也沒事,反而會有立功表現。”


    朔銘嗬嗬笑:“怎麽就說我送禮了呢?你倒是說說哪塊工程我送禮了。”


    幹哪一行要守哪一行的規矩。朔銘已經進來了,不清楚什麽原因,在什麽不知道的情況下什麽都不能說。更何況朔銘知道兩個道理,一個是如果賣了別人從此沒人信你了,想要繼續做工程公家的活接不到了,誰敢收你的好處?第二個就是不能隨便說話,就像一個小偷被抓,一進門什麽都撂了,那麻煩就大了。明明隻偷了一塊磚,警察就會說前天你偷了什麽?小偷以為警察什麽都知道了,就交代說前天偷了一塊瓦。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警察會覺得這個小偷肚子裏有貨,越是問得兇,沒準還能揍幾下,最終小偷什麽都交代了警察還在壓榨口供以為小偷還有藏著掖著的。


    “那引黃工程是你能幹的?”警察繼續追問。


    朔銘神經一跳,警察這麽追問肯定有道理,看來想要朔銘交代的就是與工程有關的一些事了。與工程有關的無非是兩點,一點是工程質量,朔銘自認為雖有偷工減料的地方,但不至於下大獄,更沒必要帶著銬子去找自己,一句話還不輕鬆帶迴警局?另一點就是送禮的事了,警察前後一直圍繞這個話題,朔銘覺得這就是警察想問的東西。


    朔銘一點沒猶豫,很幹脆的迴答。


    “那是誰給你提供的方便呢?”警察敲敲桌子:“好好想想仔細迴答,知道你身後的牆上寫著什麽嗎?”


    朔銘笑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迴家過年。”


    一句話估計把警察氣個半死,朔銘忍不住又笑了幾聲才說:“引黃工程六標段是從碧城水利公司承接的,至於其他標段我是從一個叫齊淑的女商人手裏接的,這個可以查到的。”


    別人不敢說,朔銘可以說給齊淑好處了,可齊淑不是官,又有什麽關係呢?一個商人,掙錢是使命,是天職。此時的朔銘巴不得警察去查齊淑,查到一半估計就要嚇死。朔銘與紫萱都睡了還鬧不明白對方什麽背景,這些小警察就像小老鼠要看貓臀上長了幾根風騷的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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