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朔銘並沒覺得傷口有多疼,午夜之後酒勁一點點的散去這才開始覺得疼痛,賀美琦打來電話,朔銘一看是賀美琦沒有立即接聽,想了想之後才接起來說:“美琦,怎麽這麽晚還沒睡覺?”


    “我剛才做夢了,很不好的一個夢。”賀美琦說:“你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不迴家?”


    “你在我家?”朔銘一聽就明白賀美琦怎麽知道自己沒迴家了。


    “我原本想過來看看你的,沒想到晚上你沒迴來吃飯,可到現在你也沒迴來,所以我就打電話問問你。你現在在哪呢,還沒應酬完?”


    賀美琦心裏想多了,覺得朔銘一定在哪個女人那,這個時間朔銘電話裏也安安靜靜的,肯定不是在應酬。


    朔銘說:“你先睡吧,我明天去你單位找你。”


    朔銘身上的傷勢肯定捂不住,朔銘想來不如幹脆去市立醫院住院,這樣也能天天看到賀美琦。


    這時候郝笑拎著一壺熱水走進病房,見朔銘要起身趕緊放下水壺說:“你要起來說一聲,我扶你啊。”


    賀美琦如同五雷轟頂,雖然允許朔銘可以在外麵有女人,可事到臨頭卻接受不了了。賀美琦說:“那你繼續忙吧。”然後就匆匆把電話掛斷了。


    朔銘心道不好,賀美琦一定是聽到郝笑的聲音了,但朔銘怎麽解釋呢?直接告訴賀美琦自己受傷了?而且還是有人要殺自己?


    擺在朔銘麵前的是兩個選擇,一個是實話實說,賀美琦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心裏擔心是肯定了,而且賀美琦這一夜也就不用休息了。


    第二條置之不理不用迴複,賀美琦肯定會胡思亂想,恐怕這一夜也睡不好。


    思來想去,朔銘還是決定把電話打迴去,直接告訴賀美琦實情,朔銘還真是怕了,擔心賀美琦一個想不開在想之前那樣不辭而別。如果賀美琦再走一次,恐怕就不會迴來了。


    賀美琦掛了電話,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賀美琦心思很縝密的一個人,電話裏大概聽出那個女人的聲音是郝笑。郝笑對朔銘關切備至,甚至朔銘要起身都要扶著,這要恩愛到什麽程度。


    第一次見郝笑的時候賀美琦就能察覺的這個警花對朔銘有點意思,賀美琦也曾想過,郝笑比自己更適合朔銘,可愛情麵前人都是自私的,賀美琦也不想與朔銘分開,所以當時才能說出說明可以與郝笑好那樣的話。


    賀美琦把自己藏進被窩裏,委屈的淚水流出來,心裏明明知道這對朔銘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到頭來還是會不舍得放手。這麽多年,能接受賀美琦的人隻有朔銘一個,而賀美琦與朔銘感情也算深厚,換做是誰也不願意放棄。


    “或許她才是最好的吧。”賀美琦這麽勸自己。可內心的掙紮告訴她自己忘不了朔銘。


    當朔銘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賀美琦望著電話裏的人名想了好一會,這才擦擦眼淚抽抽鼻子接起電話,故意用慵懶的聲音說:“你怎麽又打過來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你真討厭。”


    朔銘對賀美琦太了解了,這個女人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會說朔銘一句,為了以防萬一,朔銘還是說實話:“美琦,我知道你剛才聽到郝笑的聲音了,其實我們……”


    “我不想聽,你為什麽非要把話說的這麽直接,你就不能最後給我留點尊嚴嗎?”賀美琦不知哪來這麽大的怒氣,第一次對著朔銘嘶吼。如果朔銘另有新歡,完全可以用委婉的方式告訴她,賀美琦不是牛皮糖,肯定會默默的離開。


    朔銘楞了一下,剛要解釋電話裏就傳來忙音。


    朔銘立即撥迴去,可電話裏卻提示,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朔銘騰一下坐起身,扯動傷口讓他齜牙咧嘴的疼。郝笑說:“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小心把傷口撕開。”


    朔銘說:“我要迴去一趟,美琦誤會我們了。”


    朔銘要穿鞋,郝笑攔住說:“你躺下,能不能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你能怎麽處理。”朔銘覺得必須迴去一趟,上次與賀昕薇發生的那件事就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賀美琦生氣而走的,這次朔銘決不能犯下同樣的錯誤。


    郝笑為了讓朔銘安心靜養,免得扯動傷口,隻能說:“我去一趟你家,跟美琦說清楚,你看行嗎?”


    朔銘愣愣的看著郝笑,這件事與郝笑沒什麽關係,但郝笑卻把朔銘的事當成自己的事,或者郝笑心裏有其他想法。


    朔銘想了想說:“你拿著我的鑰匙,我怕美琦不開門。”


    朔銘把家裏的鑰匙給了郝笑,又說:“快去,見到美琦第一時間給我來個電話。”


    郝笑點點頭,幹淨利索的轉身就走,朔銘懷著忐忑的心情重新躺下,傷口一直隱隱的疼,朔銘心裏也堵了一堆事想睡也睡不著。


    賀美琦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以為是朔銘迴來了,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或者怎麽說,躺在床上發呆。


    接著,郝笑就打開門進來,輕聲叫:“賀美琦,你在嗎?”


    賀美琦嚇了一跳,家裏怎麽突然出現女人的聲音,而且還在叫自己的名字,昏昏暗暗的房子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怎麽聽都覺得滲人。賀美琦慌忙把床頭燈打開,顫抖著嗓音迴問:“你是誰?”


    “原來你在這啊。是我,郝笑。”郝笑微笑著走進臥室:“是朔銘讓我來看看你的,你們是不是鬧別扭了?”


    賀美琦能怎麽說,至少在外人麵前要維護朔銘,更要維護自己的尊嚴,淡淡一笑:“也沒什麽,其實我們經常拌嘴的,就當開玩笑了,第二天一早都能忘了。”


    郝笑說:“當時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朔銘現在在醫院。”


    “醫院?”賀美琦就是醫生,而且還是創傷科醫生,聽朔銘在醫院嚇了一跳:“他怎麽了?”


    郝笑不急著解釋,悄聲問:“現在知道緊張了?剛才你跟朔銘鬧別扭他可是要不顧身體迴來跟你解釋的。”


    賀美琦悔斷腸子,連聲問郝笑到底出了什麽事。郝笑說:“其實也沒什麽事,今天他遇到兩個亡命徒,身上被刀子劃了一下,已經止血了,不過衣服劃破了,如果你要去最好給他帶身衣服。”


    郝笑肯定要把問題說的簡單點,免得賀美琦過分擔心。


    賀美琦立即起身穿上衣服,給朔銘裏裏外外都拿了一身衣服與郝笑出門。


    大半夜的,路上也沒什麽車,郝笑把車開的很快,心想朔銘那家夥一定非常緊張。郝笑是故意不給朔銘打電話的,這個壞蛋就應該受點心理煎熬。


    到了醫院,郝笑與賀美琦衝進病房的時候朔銘仍然大瞪著雙眼盯著頭頂的點滴瓶。


    朔銘欠了欠身:“其實你不用來的。”


    見朔銘赤著上身,胸口胳膊包紮了幾處地方,仍然能看到血痕賀美琦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你幹嘛那麽拚命,躲起來不好嗎?”


    朔銘很想說自己是想躲,可對方拿著刀想要自己的命。可話到嘴邊看到郝笑對自己搖頭,知道郝笑什麽沒說,笑笑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等以後身上能留下幾個軍功章,再出去辦事看誰不順眼就亮給他們看看,小爺我也是打過架的人。”


    “什麽時候了嘴還這麽貧?”賀美琦被朔銘逗笑了。


    郝笑站在這看兩人秀恩愛不是滋味,幹脆說:“沒我什麽事了,我先迴去了,明天肯定事特別多,這一晚上沒睡覺也真沒誰了。”


    朔銘說:“廣茂叔沒事吧?”


    “這時候才想起別人?”郝笑說:“他一點事沒有,還說你功夫好呢,一個打兩個。”


    “你一個打兩個?不要命了?”賀美琦聽到心裏去了,質問朔銘:“一旦你出點什麽事怎麽辦?你爸媽你都不管了,還有奶奶,想讓他們白發送黑發?”


    “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哪有你說的這麽兇。”朔銘故意對郝笑說,同時擠眉弄眼,示意他千萬別添油加醋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走還不行嗎?”郝笑轉身離開,打開門對朔銘說:“你可注意點啊,別動了傷口,明天我安排拍同事過來做個筆錄。”


    朔銘點點頭,這都是程序內的事,筆錄是肯定避免不了的,尤其是還涉及到命案。


    賀美琦問朔銘是怎麽迴事,朔銘也隻能含糊其辭不多說。


    賀美琦何等聰明,知道當時一定很兇險,幽怨的看著朔銘也不好說什麽,同時心裏懊悔,之前不應該對朔銘發脾氣的,有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他還能要求什麽呢。


    朔銘大為放心,之前謹慎高度緊張,實在有點累,不知不覺中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朔銘是被傷口的疼痛疼醒了,看到賀美琦握著自己的手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朔銘摸摸臉:“我臉上有花?”


    “你很帥。”賀美琦由衷的說。一個人帥不帥不僅僅是外表,更多的是心靈美,雖然這句話說出來能酸掉別人的大牙,可賀美琦說的卻是實話,在這一刻朔銘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朔銘嘿嘿笑,大言不慚的說:“那是,也不看我是誰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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