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副總,把車停在這裏,我們悄悄走過去,要不,總裁又會溜走了。”彼得顯得小心謹慎。


    “彼得,我看你現在的偵破水平已經超過了大偵探的水準了。”於副總看著彼得那謹慎小心的樣子,開起了彼得的玩笑。


    “不瞞您說,這幾年我主要的工作就是追逐我們那個另辟獨徑的總裁了,我們總裁反偵察能力那是無人能及的。”


    “是啊,這次要不是為了進軍國內,打好第一仗,我也不會千辛萬苦來這裏找總裁。我已經快兩年沒看見他了。”於副總有點傷感。


    “可是,也真是奇怪,無論他身在哪裏,公司的業務,他是了如指掌。每次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都會做出重要的決策,自從他接管公司以來,這幾年公司的業務已經遍布了全球,我們大華集團已經進入了世界五百強的行列。”於副總感慨的說道。


    “那還用說,我們總裁那是年輕有為,是王者中的王者啊!”彼得佩服得無比投地。


    彼得突然激動起來,他緊張的拉著於副總的手,示意他別說話。


    於副總好奇的往前麵看去,路上除了匆匆走過的行人,就剩下幾個臨街乞討的藝人了。


    這些藝人也真奇怪,有一個居然用白布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的形狀,在他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非洲土著的衣服,身上居然還披著豹皮,一雙鞋尖向上飛翹的高幫黑靴,尤其令人矚目的是他的臉上用藍紅黑三種顏色繪成飛獸的模樣,眼睛周圍畫成老虎形狀的貓眼,腦袋上帶著由薄黃銅片製成的王冠,上麵還插著野雞翎,塗成紅,黃,藍三種顏色,前麵放著一個一米多高的麥克風,還有一個簡易的行李箱放在他的腳下。


    這個土著人正全神貫注的表演一首土著歌曲,那渾厚的非洲歌曲就像是原始深林裏野獸高昂的咆哮,他時而拍手,時而扭動腰肢,伴隨著自己的歌聲,跳起那古老的非洲土著舞蹈。


    街上過往的行人有的停下來,掏出錢放到土著人前麵的黃色小盒子裏,土著人根本無視他們的行為,隻是陶醉在自己的音樂裏。


    於副總被深深感染了,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從兜裏拿出一堆歐元,放到他麵前的盒子裏。


    這個土著人的眼神裏突然閃現一絲興奮的目光,緊接著高昂起頭,不再理會於副總,眼神裏卻有著明顯的躲避。


    看到於副總沒有走開的意思,他突然停下歌聲,向於副總微微點了一下頭,開始緊張的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你怎麽不唱了?”於副總奇怪的用英語問他。


    他衝著於副總搖了搖頭,微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看起來怎這樣熟悉呢?”於副總突然感到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


    “我好像認識你。”他拉住土著人的手,奇怪的問道。


    土著人的身體一僵,好像有點慌亂,他用力擺脫開於副總的手,背起背包,正要匆匆離去。


    “總裁,我可找到您了。”


    彼得一把抱住土著人,死死不鬆手。


    “彼得,你說什麽?”於副總臉上的眼鏡險些掉到了地上。


    “副總,他就是我們的總裁啊!”彼得聲音有點哽咽,要知道,總裁把自己甩開已經有一個月了,本來自己是總裁的助理和保鏢,可是總裁認為彼得老是限製他的行動,居然略施小計,就把彼得甩開了。


    想著自己這一個月辛辛苦苦的尋找著總裁,如今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彼得說什麽也不放開手。


    “他真是我們的總裁嗎?”


    “副總,千真萬確。”


    “彼得,你放手。”土著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在從此再不把我甩開了,我就放。”彼得整個身體摟住土著人,那樣子好像要把他抱起來一樣。


    “風總裁,真的是你啊!”於副總驚喜的叫了起來。


    “是我,於副總,你好,好久不見,歡迎你到倫敦來。”土著人一把摘下扣在腦袋上的帽子,和野雞翎。


    “彼得,我答應你,下次我無論去哪都帶著你,現在把手鬆開吧。”


    “你說話算數。”彼得仰著臉,看著他,那樣子就像一個被欺騙的小孩。


    “於副總給做個證明,下次我如果不帶著你的話,你就把我辭了。”風子逸笑著說。


    “我哪敢辭您啊!還不是您把我辭了。”彼得嘟囔著,鬆開了手。


    “子謙,你怎這樣閑啊,來英國?”風子逸臉上仍然掛著笑,但是聲音聽起來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風總,我這次來可是放下大陸的所有工作,專程來找您啊。”於子謙忐忑的說著。


    天突然下起了雨,剛剛是細小的雨絲,緊接著是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於子謙冷得直哆嗦。


    “這該死的天氣!”忍不住罵道。


    風子逸變戲法一樣從行李箱裏拿出雨傘,和雨衣遞給他們。


    “總裁,你的東西還真全啊!”於子謙佩服得五體投地。


    風子逸笑了笑,看向彼得。


    “彼得,去布朗酒店。”


    加長轎車緩緩停在了布朗酒店的門口。於子謙走下車,不由得打量著這家古樸但不失威嚴的高級酒店。


    布朗酒店位於倫敦時髦的梅菲爾區,由11幢建築組成,古老傳統的白色牆麵,低調但卻內涵的古樸大門,一切都彰顯著它的與眾不同。


    走入大廳,內部走廊錯綜複雜,大量采用黑木壁板裝飾。客服的牆上貼滿了名人的相片,還有它那舉世獨立的傳統曆史。


    在它一百多年的曆史裏,接待過眾多高貴的客人,如拿破侖三世和妻子歐仁妮皇後、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及埃塞俄比亞皇帝海爾.塞拉西。


    於子謙不由得感慨,酒店遍天下,而布朗酒店卻獨樹一幟,它代表了彬彬有禮、舉手投足自然大方的英國紳士形象。這就是布朗酒店,無可替代,無法重塑,同時堅持逆勢而上、不為現代時尚觀念所動。


    他迴頭看看身邊這個特性獨立的風總裁,那英俊的麵孔上塗滿鮮豔的色彩竟是如此的引人注目,那高大健美的身材,和那無與倫比的帝王之氣竟然與布朗酒店如此的相得益彰,隻有這樣的人中巨龍才配住這樣高貴的旅店。


    總統套房裏,雪白的牆壁和典雅的裝飾看起來猶如天堂,穿著樸素的服務員送來了特製的麵包和水煮雞蛋,還有冒著香氣的純英格蘭咖啡。


    於子謙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房間裏播放著李斯特動人的鋼琴曲,仿佛來到了人間天堂。


    於子謙緊張的拿出筆記本電腦,準備向風子逸匯報工作。


    “子謙,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工作的事情不急。”風子逸和藹的說著,那張還未褪去的土著臉看起來更加充滿魅力。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洗漱聲,浴室的門被推開了,風子逸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那張本來白希的臉如今卻被曬成了小麥色,黑眼仁上閃著幽幽的藍光,看起來像個璀璨的寶石,頭發有點微卷,但是短短的,帶著淡淡的金色。高高的鼻梁,英挺著,那張時刻微笑的性感的嘴唇看起來性感而邪魅,古銅色的肌膚上,肌肉健美而勻稱,身上還披著一見純白的睡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白衣翩翩神仙下凡。


    他太美了!


    於子謙看著浴後的風子逸看得呆了!


    “你第一次來英國吧,子謙,感覺這裏怎麽樣?”風子逸悠閑的坐在於子謙的對麵,微笑著看著他。


    於子謙臉突然一紅,自己是個男人,怎麽也這樣被他的迷住了,如果被別人知道,真要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趕緊坐直了身體,收迴呆滯的目光。


    “總裁,我真是第一次來英國,這裏的天氣太糟糕了。如果人常年生活在這個氣候多變的環境裏,心情都會變得焦躁不安。”


    於子謙說的是實話,來英國僅僅一天,他已經厭煩了英國的天氣,恨不得一下子離開。


    他看了一眼風子逸,他好像非常喜歡這裏,這幾年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英國度過的,很少迴到國內。


    “子謙,這幾年辛苦你了,大華集團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你功不可沒。”風子逸由衷的讚歎道,於子謙是自己親自選出的副總裁,主管國內的市場,因為公司有於子謙這樣的棟梁,自己才能逍遙於世外桃源。


    “總裁,為公司服務是我應該做的。”於子謙誠心實意的說著,能遇到風子逸這樣的老板真是自己真是三生有幸,他不僅給自己賦予了強大的權利,而且更是自己的伯樂,自從遇到他,自己才真正體會到做人的樂趣。


    “子謙,知道我為什麽喜歡這裏嗎?”


    風子逸走到窗前,拉開潔白的窗簾,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太陽衝破烏雲跳了出來,天際上已經有了一條豔麗的彩虹橫跨天邊。


    “子謙,你過來。”


    於子謙奇怪的走到風子逸的旁邊,看向窗外:“這鬼天氣,早上晴空萬裏,一會傾盆大雨,現在卻又彩虹飄飄,簡直比我國的傳統曲目變臉還變得厲害。”


    “這就是英國的內涵啊!”風子逸的臉變得有點嚴肅,突發感慨。


    “子謙,你現在能預知你的未來嗎?”


    “除非我是神仙,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自己的未來。”


    “大自然是神秘莫測的,而我們的人生就和大自然一樣,無論是至高無上的王者,還是貧賤的奴仆,在生命麵前都是平等和無奈的。”


    於子謙看著站在窗前沉思的風子逸,他的臉上帶著神聖的光芒,與其說他是統帥千軍萬馬的王者,倒不如說他是一個傳遍聖音的神聖的教父。


    “子謙,你注意到英國人了嗎?他們是世界上最有紳士風度,最儒雅的人種,他們的麵容永遠謙和有禮,他們對自己永遠充滿了希望和快樂,這也是我常住英國的原因,從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人性的美,和對生命的感悟,每個人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因為無法改變外在的環境,那麽我們就要改變我們自己的內心。”


    於子謙的臉上一陣敬慕,他細細體會著風子逸的話,總裁看上去年紀輕輕,可是言語間好像飽含了無數的滄桑。


    他突然想起,風子逸的母親曾是英國和中國的混血,而父親則是留英的華僑,聽說他的父母去瑞士滑雪度假的時候,雙雙遇難,當時他尚未成年,是由姑姑撫養成人,而姑姑為了他終身未嫁。


    也許,這就是他少年老成,長居英國的原因吧。


    “和你說了這麽多題外話,想必你這次英國之行,一定會有收獲的。現在讓我猜猜你這次來的目的?”


    風子逸收迴落到遠處的目光,樂嗬嗬的看著於子謙。


    “是為了峰會來的吧。”


    “總裁,我確實是因為峰會而來,這次峰會是由帝國大廈的南風總裁親自主持,聽說,帝國大廈隻是帝國集團在國內的一個小機構,但是他已經占據了國內的電力,旅遊,房地產,包括酒店等好多行業的半壁江山。我們環亞集團雖然主力在國外發展,但是下屬的大華集團業務卻和帝國大廈有著錯綜複雜的聯係。因此這次峰會,總裁您必須親自參加,以表示我們對帝國大廈的友好和重視。”


    “帝國大廈?南風天烈?”風子逸頓時來了興趣。


    “彼得,馬上準備飛機。”風子逸那藍寶石一樣的璀璨的眼睛閃著灼灼的光。


    中國,宛城。


    米晴落寞的走在迴家的路上,抬起憔悴的臉,抬頭看了看,白天那刺目的陽光已經隱藏到地平線的下麵,天邊隻剩下一抹淡淡的火燒雲也再逐漸退去。


    米晴懊惱的加快腳步,今天可真是一個倒黴的日子啊,下午去辦公室領清掃工具,卻被告知,簽字的領導不再,足足等到了下班時間才領迴工具。


    迴到秘書部的時候,秘書部的大門已經緊緊關閉,自己的包被鎖到了房間裏。無奈隻好把工具放到了茶水間,自己匆匆走出了帝國大廈。


    可憐自己現在是身無分文,就連坐公交車的錢也沒有了,沒辦法隻能走著迴家了。


    如今自己的兩條腿已經灌了鉛,腳上隱隱作痛,可能已經磨出了血泡,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肚子已經餓得咕咕響。想起中午吃飯到時候因為南風天烈坐在旁邊,真是食不下咽,結果沒吃下多少東西,現在已經感到前胸貼著後胸了。


    “包子,熱唿唿的包子,正宗的狗不理包子,快來買包子啊。”前麵青年公園的門口傳來賣包子的吆喝聲。


    “姑娘,買幾個包子吧,迴家就不用做飯了,一元錢一個。”


    米晴不好意思的對著賣包子大娘笑了笑,繼續向前走著,悄悄咽了咽唾沫,用左手揉了揉有點發疼的胃。


    一陣悠揚的二胡聲從街邊傳來。


    米晴好奇的順著聲音看過去,公園的籬笆牆下,有一個高大的青年,齊肩的長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那頎長的身材在落日的餘暉中顯得是那樣孤獨和廖默。


    這是一首阿炳的《二泉映月》,如泣如訴的曲調震撼著米晴那脆弱的心靈,她表情肅穆,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


    他緊閉著眼,臉上看不出矯情和做作,他完完全全地進入了他所演奏的角色,而且他被他演奏的角色深深感動著,癡情而投入。


    悠揚的樂曲婉轉低吟,那叮咚的泉水聲如阿炳深沉的歎息,哭泣,傾訴和呐喊。


    道邊的昏黃的路燈突然亮起,在暮靄沉沉的夜色中,在路燈朦朦朧朧的燈影下,米晴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阿炳的身影:天上大雪象鵝毛似的飄下來,對門的公園,被碎石亂玉,堆得麵目全非。淒涼哀怨的二胡聲,從街頭傳來……一個蓬頭垢麵的老媼用一根小竹竿牽著一個瞎子在公園路上從東向西而來,在慘淡的燈光下,米晴好像看見那就是阿炳夫婦倆。阿炳用右脅夾著小竹竿,背上背著一把琵琶,二胡掛在左肩,咿咿嗚嗚地拉著,在淅淅瘋瘋的飛雪中,發出淒厲欲絕的唿喊······


    音樂戛然而止,米晴早已淚流滿麵,陷入深深的哀痛中。


    時間就這樣靜止,年輕人好奇的盯著米晴那路燈下有點憔悴略顯蒼白的小臉,晶瑩的淚珠還掛在她的臉上,纖瘦的身體看起來那樣弱不禁風。


    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放下二胡,就這樣無所顧忌的盯著米晴。


    米晴突然醒悟,她慌張的看向麵前盯著自己的高大男人,那雙眼睛裏閃著幽幽的藍光,充滿了溫情和好奇。


    臉突然發熱,紅了起來,她慌張的翻著衣兜,想找出哪怕隻有一元的硬幣。


    尷尬的放下手,衣兜裏可憐得連一分錢都沒有。


    “對不起,我今天沒帶錢。”米晴低著頭,臉紅紅的,聲音膽怯而柔弱。


    暈黃的燈光下,米晴那嬌羞的小臉猶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花,嬌俏而動人。


    男人的眉梢悄悄一挑,他怔怔的望著米晴。


    “對不起,我要走了。”米晴感到無地自容,匆匆的轉身,慌張的想要離去,衣服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米晴內心一陣恐懼,天越來越黑了,自己孤身一人不會遇到壞人吧。


    她迴頭恐懼的看向這個賣藝的男人。


    男人表情有點膽怯,隻用兩個手指頭緊張的拉著她的衣角,一隻手對著米晴比劃著自己的胃,嘴裏依依呀呀的叫著。


    他原來是一個啞巴。


    米晴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同時有一種深深的憐憫湧上心頭。


    “你餓了,是嗎?”米晴的聲音輕輕的,像一陣和煦的春風,蒼白憔悴的臉上充滿了殷殷的關切。


    那個男人拚命的點頭,眼裏閃著亮光。


    突然他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盒子,遞給米晴看。


    裏麵空空的,連一個鋼板都沒有。


    米晴歎了口氣:“我手裏也沒有錢,怎麽辦呢?”


    同情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的轉身想要離去。


    男人拉著米晴衣角的手就是不鬆開,米晴無奈的掰開他的手:“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一分錢都沒有。我現在也很餓,你自己再想辦法吧。”


    米晴有點難過,她快步向前走著,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驚訝的迴頭,看見那個賣藝的男人跟在自己的身後,自己快走,他也加快腳步,自己放慢,他也放慢,和自己的距離保持一米。


    米晴不想理他,小跑起來。


    跑不動了,蹲在地上唿唿的喘著氣。


    這下應該把他甩開了吧,米晴迴頭,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仍然跟在自己的身後,仍然保持著和自己一米的距離,隻是他也蹲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腦袋,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米晴的心突然一緊,她趕緊跑到他的身邊,搖晃著他的高大的身體:“你沒事吧?”


    男人抬起頭,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米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胃。


    米晴看了看四周,已經到了郊區了,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了,歎了口氣。


    “起來吧,我帶你迴家吃飯。”


    男人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雙眼閃著興奮的光芒,拉著米晴的手,比劃著。


    “高興了吧,和我迴家可以,可是必須聽從我的指揮。”米晴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撲哧”一下笑了。


    “在後麵跟著。”米晴命令他,自己朝家走去。


    那個男人詭異的笑了,迴頭看看後麵緊緊跟著的一個身影,做了一個“滾”的手勢,緊接著是一個砍頭的動作,後麵那個人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米晴站在家門口,猶豫了一下,迴轉身。


    “背過臉去。”米晴看著緊緊跟在後麵的男人,命令道。


    男人倒是挺聽話的,乖乖的麵向後麵。


    米晴趁他迴轉身的時候,趕緊抬起腳,伸手從門框上飛快的拿下鑰匙,打開了門。


    “進來吧。”


    男人跟在米晴的後麵乖乖的走進了房間。


    他好奇的打量著房間的布置,幹幹淨淨的小屋裏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裝滿書的書架,唯一的一把椅子放到靠窗戶的小桌子旁。


    “你去坐那歇一會吧,飯一會就好。”米晴指了指那張單人椅子,對他和藹的笑了笑,轉身進了廚房。


    看了看燙傷的右手,苦笑了一下,隻好用左手拿起飯鍋放上米準備燜飯。


    “嘩啦”一聲,飯鍋掉到了地上,米晴歎了口氣,如今右手這個樣子,幹什麽都不方便,真不敢想象明天如何打掃帝國大廈整個三十層的衛生了。沒辦法,過一天算一天吧,也許車到山前必有路呢。


    蹲下身子,準備撿起地上的飯鍋,重新淘米做飯。


    一抬頭,賣藝的男人正瞪大眼睛站在自己的麵前,眼裏流露著關心和緊張的神情。


    米晴的心一暖,衝著他笑了笑。


    “沒事的,剛才手沒拿住,掉地上了,你迴屋等一會,我重新燜飯,隻是今天不能給你做啥好吃的了,我右手燙了,隻能給你做個簡單的雞蛋醬下飯了。”


    男人一把拉起米晴的右手,那雙俊眉皺起。


    他一把搶下飯盆,看見旁邊放著喝剩下的純淨水,重新往飯盆裏放上米,然後用純淨水開始淘米,把淘米水小心的倒入一個幹淨的瓷盆。


    用手指了指淘米水,又指了指米晴的右手。


    米晴不解的望著他。


    他一把抓住米晴的右胳膊,把她的手輕輕放入裝有淘米水的瓷盆裏。


    “不要,你不要害我啊!我的手現在不能沾水啊!”米晴大叫起來。


    可是那個男人根本就不聽米晴的叫嚷,直直的把她的手壓入盆裏。


    “這下我的手肯定要感染了。”米晴絕望的閉上眼睛。


    奇怪,剛才還火辣辣的手,現在居然涼絲絲的,米晴好奇的睜開眼睛,看到賣藝的男人正對著自己微笑。


    “你說這個淘米水對治療燙傷有奇效?”米晴睜大眼睛,盯著他。


    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俏皮的衝著米晴眨了眨帶著藍光的眼睛,並豎起了大拇指頭。


    米晴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可真帥,看著那藍色的眼仁,還有那高聳的鼻梁,處處顯示他的與眾不同。突然覺得他和費翔長得很像,都是高大的身材,寬寬的肩膀,臉上帶著溫和和謙卑的笑容,看起來那樣親切。


    隻是這披肩的長發,雖然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有藝術氣息,可是米晴總覺得有點別扭,這個樣子,不男不女的,如果剪掉了,他就更加精神了。


    “你是混血嗎?”米晴看著眼前如此俊逸的男人,忍不住問道。


    他笑了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你叫什麽名字?”眼前的男人帥得讓人心疼,尤其是想到他是一個啞巴,米晴的心裏感到無限的惋惜和痛苦。


    男人拿起米晴的手,在她的手心裏寫了一個“風”字。


    “你叫風嗎?我真是不知道你是哪吹來的一陣風啊?從現在開始,我就叫你風吧!”


    “我叫米晴,大米的米,一二三四的一,晴天的晴。”米晴翻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裏寫了一個晴字。


    “風,現在你乖乖的迴房間裏等著,我開始做飯了。”米晴說著把他推出了廚房。


    廚房裏已經飄出了米飯的芳香,風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那窗台上那一盆小小的雛菊,已經展露出嫩嫩的綠芽,臉上掛不知不覺掛滿了笑容。


    懷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的眉頭一皺,悄悄向廚房看去,米晴正專心致誌的在廚房忙活著,根本沒聽見房間裏的電話聲。


    他拿起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不要來攪我,老實等著。”帶著明顯的不悅,隨手就關掉了手機,藏到了衣服的裏麵。


    “吃飯了,風,你過來幫我把飯菜端出去。”米晴在廚房喊道。


    風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快步走進廚房。


    兩碗香噴噴的米飯,還有一盤雞蛋醬,旁邊擺放著翠綠的辣椒。


    風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唾沫。


    “快吃吧,今天時間太晚了,我的手又不方便,隻能簡單對付一下了,餓了吧,多吃點。”米晴把筷子放到他的手裏。


    風也不客氣,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那樣子就好像餓了好幾天了。


    米晴的心有點發酸,拿起勺,舀了一些雞蛋放進他的碗裏。


    “慢點吃,吃急了,對胃不好。”


    風抬起頭,深深看了眼米晴,拿起那翠綠的辣椒,看了一眼米晴,有點猶豫。


    “辣椒不太辣,蘸著雞蛋醬吃最爽口了,你嚐嚐。”米晴伸手拿起一塊辣椒,蘸著醬,剛想放到嘴裏。


    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奪下她手中辣椒,趕緊放到自己的嘴裏,大口嚼起來,一隻手卻衝著米晴直擺手。


    “你說我不能吃辣的,對嗎?”


    風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抓住她的右手,指著她手上的傷疤,搖了搖頭。


    “辣椒對傷口不好?”


    風燦爛的笑了。


    他笑起來真迷人,米晴呆呆的看著他,一時間忘記了吃飯。


    風拿起筷子,親昵的敲了一下米晴的腦袋。


    “啊!”米晴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趕緊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飯。


    風吃得有滋有味,偶爾抬起頭,衝著米晴笑笑。


    “吃飽了吧,天也不早了,你早點迴去吧。”米晴心裏打著鼓,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風的臉上顯現出失望的表情,瞬間就笑著對米晴點了點頭。


    米晴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


    風一把奪過米晴手中的飯碗,快步走到廚房,廚房裏傳來嘩啦啦洗碗的聲音。


    米晴的眼睛一酸,就連狗蛋也沒幫自己洗過碗。


    她倚在廚房的門上,看著高大的風在廚房忙碌著,偶爾迴頭衝著自己快樂的笑了笑。


    風拍了拍米晴那纖瘦的肩膀,又拿起她的右手,比劃著,直到看到米晴點頭,才滿意的放下她的手。


    拿起二胡,指了指門,揮了揮手,拉開門大步離去。


    走廊裏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忙忙的夜色中。


    房間裏靜了下來,米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恍然剛剛做了一個夢。


    順手從書架上拿起那本已經翻過無數遍的小說《荊棘鳥》躺在床上,試圖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


    可是眼前老是晃動風那高大的身影,尤其是黃昏的餘光中,他沉醉於阿炳那哀傷的《二泉映月》的時候,那癡迷哀怨的神情再一次震動著米晴的心弦。


    米晴的心弦就這樣被風敲動,也許,這真是一個夢,這個高大帥氣的風就這樣又隨風而去了。明天,他也許真的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米晴的心底彌漫著濃濃的傷感和依戀。


    右手已經不那樣疼痛了,看來淘米水洗手還真是管用,米晴把鬧鍾撥快了一個小時,明天將要提前一個小時到達公司,今夜就早點睡吧,這一天經曆的太多,米晴的心已經感到疲憊不堪。


    第二天早上時鍾早早的就叫了起來,米晴快速的從床上爬起來,門口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透過房門的門眼,米晴向外望去,風安靜的站在門口,身上背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兩眼卻緊盯著自己的房門。


    米晴的心突然感到莫名的激動,難道他一夜沒走嗎?不對啊,昨天明明聽到了他走遠的腳步聲,難道他又返迴來了嗎?


    米晴一把拉開門:“風,你怎來了?”


    風不好意思的對著米晴笑了笑,從身後拿出一箱純淨水,走進房間。


    他來到廚房,重新用純淨水淘米,細心的把淘米水倒進一個封閉的瓶子裏,然後把剩下的淘米水放到幹淨的瓷盆裏,拉過米晴的手,放到裏麵。


    風拿出消毒紗布輕輕吸去米晴手背上的水珠,變戲法似的從包裏裏拿出一盒藥膏,輕輕的用棉簽蘸著藥膏擦拭著米晴的傷口。


    米晴的心顫抖著,她咬著嘴唇,眼裏卻已經含著淚花。


    風微笑著拿出紙巾把米晴眼裏的淚水擦掉,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拿出一個特製的燙傷手套細心的戴在她的手上。


    做好這一切,風笑著拉著米晴來到房間裏,把她拉到椅子旁,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摁在椅子上。


    又從鼓鼓的包子裏拿出兩個食品方便盒,打開,裏麵是精致的小籠包,冒著熱氣,還有一盒熱豆漿。


    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就這樣站在那裏看著米晴。


    米晴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風指了指包子,又指了指廚房裏那個裝滿淘米水的瓶子,重新背起身上的背包,微笑著走出房間。


    米晴跑到窗前,打開窗戶,望著樓下那個高大的身影,眼裏再一次湧上淚花。


    風迴轉頭,看向米晴晴的窗戶上,那個瘦弱的身體正探著頭,眼裏淚花閃閃,看著自己笑。


    他衝她揮了揮手,轉過身,那藍色的眼睛裏卻早已波瀾起伏。


    出升的太陽已悄悄露出了半張臉,霞光已經衝破黑暗,旭日正蓬勃待發。


    米晴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公司,今天的心情真是不錯,就連天也覺得特別藍.


    “早上好!”看到大廈門口那個小保安,居然是那天給自己送水的那個年輕人,米晴老遠就迎上去,對著他熱情的打招唿。


    “米小姐早!”保安已經認出了米晴,看了看她的胸牌,總裁秘書部實習秘書,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米小姐,恭喜你!”


    “啊?”米晴驚訝的看著他,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謝你!”米晴由衷的從心裏感激他。


    “加油!”小保安衝著米晴揮了揮拳頭。


    坐著電梯來到三十層,由於時間還早,整個三十層現在看起來冷冷清清的,秘書部的大門緊緊關著,米晴沒有鑰匙,進不去辦公室。


    她悄悄的來到茶水間,拿出昨天領到的工具,來到洗漱間,從袋子裏拿出風給自己的那個燙傷手套。


    手套的最裏層是一層柔軟的白紗布,隻是這個布和平時包紮的紗布不同,它如同蟬翼一般輕薄,卻又如絲綢般柔遠。白紗布的外麵好像是一層細密的防雨布,隻是把它帶到手上,卻沒有雨布的悶熱,涼絲絲的,好像空氣能透過它微小的分子滲透過來。


    風雖然不能說話,可是他看起來是那樣的體貼和溫柔,一想到風那帥氣的笑容,和那對自己那自然流露的關心,米晴的心情就特別的溫暖,心情也出奇的好,臉上洋溢著快樂和幸福,不知不覺的竟哼起了歌曲。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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