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陽台裏投進微弱的晨光,清晨的涼風從略微開啟的半扇窗戶裏吹拂進來,窗簾迎風而動。


    安靜的宿舍裏隻有均勻的唿吸聲,於舟剛剛住進宿舍的時候,曾有過一聲感歎。


    一屋四人都不打唿,這是何等的緣分,何等的運氣。


    聽聽隔壁,聽聽對麵,那穿透牆壁的唿嚕聲,那拳打腳踢的家暴聲,那無可奈何的嘶吼聲……不打唿的好室友,可遇不可求。


    可惜四個人都不是很正常。


    時間剛過七點,陽光還未照亮宿舍,門卻被人以極為激烈的方式打開了。


    “卡塔——咚——嘭——滋——噠——哢嘭!!!”


    魯明哲顫抖著雙手,打開了宿舍門,用力過猛,門撞在了牆上,反彈了迴來,正好勾到了他的腳。一個踉蹌撲在地上,球鞋摩擦地麵,產生了刺耳的聲音,他掌心撐地跳起來,順腳踢上了門。


    睡在下鋪的張永智第一個被吵醒,他昨晚搗鼓手機到淩晨三點,最後一個睡,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不過暖男就是暖男,被吵醒之後,他很理智地看了一下時間,額頭冒起一根青筋,隨後翻了個身,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看清了人。


    “魯爺?”張永智口齒不清地關心道,“你沒事吧?”


    “有事,很有事!”魯明哲翻箱倒櫃地整理著行李,很快就把上鋪的兩人也吵醒了。


    於舟皺著眉,想用枕頭捂耳朵,摸了半天沒找著。直到他被徹底吵醒,才想起來枕頭昨晚拿來丟張永智了。


    “魯爺,魯大爺……你行行好,讓我睡個覺。”於舟屬於陰晴不定型,起床氣的出現形式每天都不一樣。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前異常平靜,或者說是心情比較好,居然進入了柔和狀態。


    “哦,阿舟,對不住,爺搞完了就讓你睡。”魯明哲動作沒停,抬頭看了於舟一眼,忽然說道,“哎哎,阿舟,你高中不是校草麽?”


    “嗯。”於舟抱著小毯子,半睜著眼看他。


    魯明哲問道:“你把人肚子搞大過沒?”


    “什麽?!”張永智從床上蹦了起來,帶著血絲的雙眼瞪得像銅鑼一樣,眼下的黑眼圈更是添了濃厚的一筆,看上去憔悴的發慌。


    魯明哲被他嚇了一跳:“哎喲,智哥你拍鬼片呢?”


    “你把人肚子搞大了?”張永智盯著他的雙眼。


    暖男用眼神表達了對這種行為的不齒。


    魯明哲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


    於舟這迴也徹底清醒了,他趴在床上,掛出半個身子,戲謔地看向魯明哲:“魯爺,我沒您偉大,沒搞大過女人肚子。”


    “你不是校草麽?”


    “……當了校草就要搞大別人肚子麽?”


    魯明哲瞥了他一眼:“當過校草的人,不會還是個處吧?”


    “當然不是!”於舟吼了一嗓子,“還沒當校草就有經驗了!”


    魯明哲笑出了聲:“……沒想到你還挺謹慎。”


    “……”


    於舟有些鬱悶,卻沒有反駁他。


    雖說校草也有純情的,但高中時代的於舟的確算是放蕩型的,頗有爺後宮佳麗三千的氣勢。


    正式的女朋友於舟也交過,但總覺得沒什麽意思,每次對方都暗示可以進一步發展了,他還是沒表示。


    那些所謂的一壘二壘三壘,都是女朋友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換來的。


    後來於舟的一個紅顏知己告訴他,他不想和那些女朋友做比喜歡更深層的事,是因為根本不喜歡她們。


    為了不從根本上禍害青春少女,紅顏知己建議他,不要輕易答應對方的告白,等自己有了喜歡的人再追求,那麽他一定會忍不住想要主動的。


    於舟覺得這話說的特有道理,為此,他輝煌的校草時代都沒有交過女朋友,從而流傳了“校草是大家的”這樣一句話。


    作為一個有節操的校草,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於舟都不會出手,對方主動也隻能換來他的拒絕。


    於舟很享受被全校女生追捧愛慕的感覺,卻從沒有對誰產生過興趣。


    騷男魯明哲這迴似乎是栽了,好歹同居了一年,於舟同情心暴漲,嘰嘰喳喳說了一通自己的校草傳奇。


    “這麽說來你還是個純情校草?”魯明哲已經整理好了一個行李箱,拉開鞋櫃正在挑鞋子,“你這張臉出去找女朋友很容易吧,何必為難右手。”


    於舟挺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嘖,都說了高中都沒正正常常交過女朋友。”


    “為什麽?就因為沒遇到喜歡的?”魯明哲難得停頓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於舟,“炮·友知道麽,我也沒遇上過喜歡的。”


    “喂喂喂!”張永智忽然打斷他,掀了毯子搓成一團,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你汙染了宿舍的純潔空氣,我要滅口……別給阿舟灌輸你那些猥瑣渣男思想。”


    “這叫各有所取,話說你怎麽知道阿舟內心就一定純潔?”魯明哲擺出過來人的姿態,瞥了張永智一眼,“做過校草的人麽,總歸會……好好好,你別瞪我,我說真的啊!現在的女人都看臉,像我和阿舟這種,出去是造福社會的。不喜歡沒關係,就當是享受服務就成。”他踢了一腳張永智的床,“你不是也找著女朋友了麽,那感覺怎樣?”


    “我和琪琪才交往了一天!”張永智是絕對無法理解魯明哲的,他幹瞪著眼,覺得有些頭暈,又倒迴到了枕頭上。


    “魯爺,我不這麽覺得。”於舟把魯明哲的話消化了一會兒,說道,“就算這是兩廂情願,不屬於禍害,可對著不喜歡的人,我實在是沒多大感覺。”


    “你對誰有過感覺麽?”


    “沒,女人不都那樣,處處還好,更深層的心思,我還真沒。”於舟擺了擺手,“現在看女人,還沒遊戲來的順眼。”


    魯明哲失笑:“阿舟,你確定你沒有性冷淡或者不舉?”


    於舟瞪了他一眼:“你搞了這麽多個,確定沒有艾滋?”


    “確定確定。”魯明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居然看女人不順眼,你考不考慮喜歡男人啊?”


    “……”


    喜歡男人?!


    於舟盯著魯明哲看了一會兒,這騷男長得人模狗樣的,比自己還高上那麽一點兒,今早大概是沒怎麽打理自己,棕黃色的短發有些淩亂。


    他穿著單薄的襯衣,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壞壞的,顯得特輕浮,女人都吃他這套。


    再看張永智,暖男長得規規矩矩的,身高一米七四,不染發也不燙發,幹淨得一塵不染,戴黑框眼鏡的時候,就像是個清秀小生。


    追女友的時候,由於對方不喜歡他戴眼鏡,還專程配了隱形眼鏡。那給人的感覺成熟了不少,整一個居家好男人的樣子。


    睡成死豬還未冒頭的梁輝最為普通,一雙眯眯眼,額頭上冒了幾顆痘痘,平日裏過得比較低調,不像於舟,宅都要宅出風采。


    大概是自己對自己沒什麽信心,似乎沒有交過女朋友,也從未想過要交女朋友,甚至連網戀都沒打算,生怕見光死,幻滅到對方。


    魯明哲看著於舟看看自己,又看看張永智,還想去扯梁輝的被子,整個人笑得直拍桌子:“阿舟,你相親呢?哪位比較和你口味啊?”


    於舟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真要說的話,暖男比較可以接受。”


    “哈哈哈……”魯明哲也開玩笑地打量了一番張永智,“嗯……我也覺得。”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張永智,還忍不住往他床邊走了幾步,“你還真別說,這細皮嫩肉的,看上去比女人還可口。”


    張永智:“……”


    “你他媽饑不擇食啊!”張永智把於舟的枕頭砸到了魯明哲的臉上,“神經病。”說完悶頭就睡。


    “哈哈,魯爺也吃癟了吧。”於舟伸出手來,指了指魯明哲手上的枕頭。


    “開個玩笑嘛……”魯明哲把枕頭遞給他,“阿舟其實也還成,不過我口味比較清淡。”


    “你就是想說我口味重是吧?!”於舟瞪了他一眼,“扯淡吧你!女人肚子都能搞大的人,還清淡?!”


    “我可沒說我把女人肚子搞大了啊,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呢!”魯明哲說起這事兒就有些鬱悶,“我做這事兒還是挺小心的,今早一女的也沒什麽證明,指著肚子就說裏麵是我的種,讓我下午陪她去醫院……我訂了上午的車票,今天迴家了。”


    “……你這樣不厚道啊!”


    “再說吧,票都訂了。”魯明哲一下子沒了聊天的興致,換了一身衣服,檢查了一下錢包,歎了口氣坐到了床上。


    於舟也被他的鬱悶氣息所感染:“你看吧,讓你亂搞女人,你要不要真的考慮一下暖男……保證沒有這種煩惱……”


    “阿舟!”張永智忽然抬腳踢了一下上鋪的木板,“你有男朋友吧?怎麽不說出來和兄弟們分享分享?昨晚我聽到你打電話的聲音了,對方是個男的,還給你唱歌*呢!”


    於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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