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猛地將她抱進懷裏,抱的緊緊的。


    “京華,京華……”


    他喃喃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把她抱得很緊,他的懷抱溫暖炙熱。


    魏京華第一次知道,原來不僅是女人需要承諾,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同樣需要承諾。


    她自己,曾經就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她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有一天,她會給別人以安全感。


    她輕輕的拍了拍殷岩柏的背。


    殷岩柏卻仿佛受到了什麽鼓勵,他低頭吻她的脖子,又從後慢慢移向前……他順著她的下巴臉頰,覆著她柔軟的唇……


    原本是淺嚐輒止,卻忍不住深陷其中。


    魏京華的唿吸一片淩亂。


    她伸手推他,卻推不開。


    殷岩柏是何等的力氣,他抱住她的纖腰,一步步把她逼進到內帳裏。


    他傾身把她壓在床榻上,她立時動彈不得。


    “殷岩柏……”她有些急了,大白天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將士進來報信兒。


    “京華,我想你,好想好想……”他窩在她頸窩裏,身體的本能似乎正在折磨著他的意誌力。


    他的手已經落在她的腰帶上。


    “迴京以後好不好?”魏京華小聲問道。


    她一指竟然指去那麽遠?迴京以後?


    殷岩柏的眉頭皺成疙瘩,他苦笑,有點兒想哭,“你要謀殺我……”


    魏京華輕哼,“你自找的。”


    “是你撩我。”殷岩柏小聲道。


    魏京華微微挑眉。


    “你說那麽動情的話,還說是你的承諾……你知道有多撩人嗎?”殷岩柏望著她的眸子裏仿佛落滿了星輝。


    魏京華被他盯著臉色紅透,“那我日後不說了。”


    “不行。”殷岩柏立即搖頭,“我想聽。”


    “你不是怨我嗎?”魏京華說話間,嘴唇微微有些翹。


    殷岩柏立即搖頭,“沒有,我怎麽會怨你?疼你還來不及。”


    “那你起來!”魏京華已經感覺到,他再這麽下去,隻怕不是他遭殃,就是自己遭殃……


    殷岩柏仍舊將臉埋在她頸窩裏,一動不動。


    魏京華推不動他,渾身已然燥熱。


    帳外忽的傳來一陣喧鬧動靜。


    “稟陛下——”有女將在帳外唿喊。


    魏京華身形一僵,威脅殷岩柏道,“你究竟起不起來?”


    這語氣,仿佛他再不起來,她就要不客氣了。


    殷岩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悶聲說,“你還要對我用針不成?”


    他抬起臉來看著她,目光灼熱又深情。


    “你起來,我不用針。”魏京華說,言下之意,他再不起來,她可就真的用針了。


    殷岩柏無奈的咧咧嘴,翻身從床榻上一躍而起。


    魏京華整理衣著,闊步來到帳外,“什麽事這麽熱鬧?”


    外頭不但熱鬧,而且繃著一股說不清的氣氛,像是高興,又像是緊張。


    魏京華有些莫名。


    女將說道:“契丹單於耶律泰來了。”


    殷岩柏恰在此時也從大帳內出來。


    他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就算是遊隼送信,他也不能來的這麽快吧?瞬間移動?”


    魏京華側目看他一眼,“敢在這時候來,說明不心虛,趕巧了唄。”


    殷岩柏眯了眯眼,有心說一句,“在信的人,什麽行為都可信……”


    但他想起剛剛在帳內,她已經對他承諾過了,也表明了心跡,他再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就太可恨了。她那麽真誠,他又何苦挑刺叫她為難呢。


    “說的是,敢這時候來,必是不心虛,看他來做什麽。”殷岩柏越過魏京華,如馬前卒一般,闊步走在她前頭。


    他不過是想防備著耶律泰的過分熱情——他們這些遊牧族奔放得很,見麵的禮節竟然要張開雙臂擁抱……


    殷岩柏琢磨著,抱他一下也就罷了,至於女帝,那是不能叫他抱的。


    殷岩柏與魏京華見到耶律泰時,他倒是比上次離開京都時,更顯健碩,麵龐曬黑了許多,黑中還透著健康的紅暈。


    “我剛剛聽說阿姐準備入關之時,遭遇了伏擊?”耶律泰沒有過多的客套,見麵就問。


    魏京華點了下頭,“我琢磨著,是有人故意要挑起大夏與契丹的不合,想叫你我兩大巨頭相爭,他們好從中破壞通邊。”


    “鼠目寸光的小人,打仗打的是民生,打的是百姓的疾苦。好好的通邊,乃是雙贏,是百姓的富強,為了一己私利,就看到眼前那一點點地方!”耶律泰黑紅的臉上溢出不屑於厭煩。


    先前他爹和他長兄還在的時候,他就不怎麽喜歡打仗。


    如今他接任他爹,做了單於,他自然更不喜歡打仗,並且要貫徹實施自己的抱負願望。


    “阿姐,多謝你信任我!”耶律泰忽然拱手說道,“我來時也聽聞說,那些人故意扮作我契丹族的樣子,留下的東西裏,也有我契丹族慣用的兵器等物,阿姐卻一點兒沒有懷疑到我頭上。”


    耶律泰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臉。


    殷岩柏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


    耶律泰立即轉臉看向他,“也多謝晉王信任。”


    耶律泰朝他拱手。


    殷岩柏還他一禮,他在乎的其實並非這些虛禮,而是他不想叫耶律泰這麽執著的盯著魏京華。


    “不是我信心堅固,而是你自始至終的態度行為,給了我信任你的基礎。”魏京華認真說道。


    “我還是要謝謝阿姐,”耶律泰從袖管裏拿出一隻細小的竹管,“臨近軍營時,我收到阿姐的信,還在感慨與阿姐心有靈犀。”


    殷岩柏聽見這話,差點翻臉。


    他誰呀,就心有靈犀?!


    魏京華暗暗看他一眼,他才勉強收斂起自己的脾氣。


    “我本就要來見阿姐的,恰阿姐召我來,一點兒不耽誤時間。”耶律泰笑嘻嘻的,“阿姐是要與我說開此事吧?”


    魏京華點點頭,“也免得你我兩邦產生誤會矛盾,叫親者痛仇者快。”


    “不會的。”耶律泰又深深看她,忽而低聲嘀咕了句,“你就算對我不放心,我也不會反抗,我的命是你給的,你要拿去,隨時拿就是。”


    魏京華深深一愣……她第一反應是,他這話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如今他是契丹族的單於,他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利益,而是整族……


    但顯然聽見這話的殷岩柏和她的想法不一樣。


    他垂在身邊的拳頭都捏的咯咯作響,他沉著臉就要發作。


    耶律泰卻立時轉了話音……剛剛的話,他說的小聲,隻有站的近的這兩三個人聽見。


    他再開口時,聲音洪亮多了,“我來見阿姐之前,倒不知道還有此等事,我乃是為了向阿姐進獻這寶貝!是偶然遇見,已經叫人馴了十幾天,還沒有完全馴服,阿姐若是喜歡,免不了還要多馴一些時日,但這馬,真是難得的寶馬。”


    耶律泰話音落地,他的手下人立時牽過一匹高大的駿馬來。


    這馬比殷岩柏的寶馬坐騎也不差,甚至比他的馬更多了些桀驁不馴的野性,看起來像是這草場之上的王者。


    殷岩柏是愛馬之人,原本憋著氣兒,要給耶律泰一個教訓……


    但一見這馬,他腳步一頓,再深深看了耶律泰一眼,不由歎息……這樣好的良駒,耶律泰偶然得來,卻趕緊就給魏京華送來……耶律泰對她是有真情實意的。


    雖然他的女人不用別人疼,更不用別人獻殷勤……但他作為男人,也不能太小氣,太斤斤計較不是?


    魏京華倘若自己要拒絕,他自然是歡唿雀躍。


    但她若想接受……他也不能左右她的意思。


    殷岩柏僵立在原地,雖臉色不好,卻也沒有衝動行事,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魏京華並不怎麽懂如何挑馬,她喜歡動物,喜歡兇猛有野性的動物,她能看出這馬的氣勢很足,說不定它連星辰都不怕……


    她挺喜歡這馬的,她正欲開口,餘光卻是瞟見了殷岩柏臉色的緊繃……以及寇悅心臉上的躍躍欲試。


    她心底微微一頓,再瞟了寇悅心一眼。


    小姑娘眼裏都快放光了。


    “這馬真是良駒,”魏京華感慨道,“自古寶馬贈英雄。”


    “阿姐就是我心裏的英雄,所以這汗血寶馬送給阿姐,實在是它之榮幸。”耶律泰明明是恭維的話,但在他口中,卻是誠摯無比。


    魏京華低頭一笑,“我想借花獻佛,不知你會不會介意?”


    耶律泰表情一頓,口中有點兒泛苦。


    但他調整的很快,“送給阿姐,那就是阿姐的了,您願送給誰,便送給誰,我怎能介意?”


    耶律泰酸溜溜的看了殷岩柏一眼。


    男人看男人……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體會到對方的心思了。


    兩個男人目光接觸的短暫瞬間,空氣裏仿佛有金戈鐵馬硝煙彌漫的氣氛。


    隻有短短一個瞬間,兩人都不動聲色的轉開視線,仍舊笑眯眯的維持著表麵的氣度。


    魏京華卻扭臉說道:“寇將軍,你來。”


    寇悅心正盯著那匹駿馬,看的癡迷,一旁的推了她一下,她才猛然迴過神來。


    “你來。”魏京華指著那寶馬,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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