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是那位葉特助的貼身秘書,葉特助的生活起居都歸他照顧。他隻是靜靜地掃了眾人一眼,而後就“啪”得一聲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自顧自地離開。


    “這……”李院長一臉為難。


    張副院長便道:“看樣子,隻能等謝醫生過來了。病人不肯讓別人主刀,我們若是私自換醫生,不出事故還好,萬一出了醫療事故,隻怕到時候有理也說不清。”


    隻是幾分鍾的工夫,陸屹楠的心情便從山穀爬至雲端,而後又刹那間摔到穀底。他知道謝舜名和姓葉的關係甚篤,卻不知道葉特助身邊的這位秘書也這麽維護著謝舜名。


    “院長,這件事就等謝醫生到了再定吧。我可以從旁協助……”陸屹楠絲毫沒有將不悅表現在臉上,大度得令人吃驚。


    同期的同事都忍不住為他抱不平:“陸醫生分明就是心髒移植手術的專家,本就該你主刀的。如今你不主刀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心甘情願地給別人打下手……”


    “是啊,人家謝醫生可真夠大牌的。好端端的上班時間,也可以隨意翹班,愛什麽時候上班就什麽時候上班……”


    “人家是名牌大學畢業,我們這群人自然是比不得的!”


    謝舜名畢竟還是心內科的醫生,而這裏是心外科的會議室,願意為他說話的醫生,實在少之又少,會議室裏很快便是一陣嘲諷之聲。陸屹楠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笑容來。不管今天的手術能不能做成,謝舜名還沒進心外,他就已經毀盡他的名聲了。等到有朝一日,謝舜名調入心外科的時


    候,隻怕他沒辦法拉攏同事,寸步難行。


    謝舜名匆匆趕到六樓會議室的時候,一眾人都用一種戲謔的眼神打量著他,似乎等著他當眾出醜。


    李院長看了一眼手表,急忙道:“鮮活的心髒已經運輸過來了,既然謝醫生到了,那現在就立刻開始手術吧。”


    謝舜名到這一刻才被通知:原定的心血管修複手術被改成了心髒移植手術。也就是說,他前幾晚的鑽研眨眼間被推翻,原本勝券在握的手術,現在卻徒增了很多風險。


    “謝醫生……”李院長見他失神,便喚了他醫生。


    謝舜名迴過神來,朝著他點了點頭。


    李院長便鄭重地問道:“這場手術事關重大,你確定你現在的狀態可以麽?”謝舜名並非沒有做了心髒移植手術,在克利夫蘭診所的時候,他陪著導師一起做了十多台這樣的手術,自己也主刀過幾台,沒有一例是失敗的,但國外的儀器比國內先進


    ,如今他在國內,要考慮的因素比以前更多。


    謝舜名細細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恩,我相信你可以的。”李院長朝著他點了點頭,而後又望了一眼陸屹楠,迴頭對謝舜名道,“陸醫生可以給你打下手。”


    提到陸屹楠,謝舜名的眉頭不由一皺,一雙原本清透的眸子瞬間暗沉了下去。


    “我是被他強迫的……”


    他的耳畔不斷地迴蕩著鍾可情的聲音,這令他幾乎不能穩住自己的心神。他故意漫不經心地掃了陸屹楠一眼,而後迴頭對院長道:“不需要。”


    會議室內,一陣唏噓。


    誰都沒有想到謝舜名會拒絕!


    陸屹楠原本被人捧得高高在上,誰知道別人輕飄飄地說了“不需要”三個字,就讓他摔得尊嚴無存。


    甚至有女醫生在下麵竊竊私語。


    “你看陸醫生那張臉臭的——”


    “以前沒覺得謝醫生有多好,突然間就覺得他好帥啊。”


    “勇氣可嘉。”李院長沒料到一向不怎麽甩性子的謝舜名,會突然間拒絕他的安排。謝舜名畢竟有著強大的後台,他雖身為院長,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笑了笑道:“你有信心,我也就放


    心了。”


    謝舜名在見習醫生的協助下,做了術前準備,走到手術室門口,剛打算進去的時候,一個小護士匆匆衝了過來。


    “謝醫生,謝醫生……”


    謝舜名的一條腿已經踏進了手術間,他迴過頭來,皺著眉問道:“什麽事?”


    “剛剛你的手機不停地響,響了好多下,好像是季醫生來的電話,可能是有急事,你要不要——”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謝舜名已經一把搶過手機來。他隨意翻開了一眼,整整有二十三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季子墨打來的。


    他有些不放心,便轉身對見習醫生道:“你們先進去,我打個電話。”


    “怎麽還不來?不是說就打個電話麽?”手術室裏,麻醉科主任已經有些慌了,如果真要動手術,這麻醉什麽部分,要幾分,全都得靠主刀醫生來把握。


    “不好了,不好了!”見習醫生跑去樓道拐口一趟,沒找到謝舜名,隻看見了被晾在樓梯扶手上的白大褂和手套。


    他連忙播了內線進手術室。“怎麽迴事?”護士長接了電話,語氣不善,“病人的狀況很不穩定,謝醫生怎麽還不進來?待移植的心髒也有一定的存活時間限製,若是再不動手術,恐怕成功幾率會很懸


    !再等下一顆心髒,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謝醫生不見了!”見習醫生開門見山。


    護士長不敢耽誤,連忙撥了院長的內線。


    李院長匆匆趕過來,身後跟著陸屹楠。


    葉特助的秘書將他們二人攔在手術室門外,“葉先生說過,主刀醫生必須是謝醫生。”陸屹楠突然就有了底氣,淡淡一揚眉,聳了聳肩道:“謝醫生丟下病人跑了。楊秘書,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簽責任書,同意由我主刀;二是等著葉先生耗盡最後的生


    命。”


    楊秘書和謝舜名關係匪淺,連忙撥了謝舜名的電話,可電話那端始終無人接聽。


    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一樓門診部的小護士突然跑到手術室門口,對著他們一群人問道:“你們……誰是楊毅?”


    楊秘書眉頭一皺,沉聲道:“我是。”


    小護士便匆匆跑過來,衝他道:“謝舜名醫生讓我來轉達,他有急事,現在沒辦法主刀。如果您信得過,可以讓陸醫生主刀。”


    “可是……”楊秘書額上青筋跳起,滿麵陰鬱,完全沒料到謝舜名會做出這麽唐突的事情來。


    前台的小護士幫著謝舜名辯駁,“謝醫生看上去好像遇到了什麽急事——”李院長看清了形勢,輕咳了一聲,扭頭對上楊秘書的臉,滿麵嚴肅道:“楊秘書,救人要緊,這個時候就不要糾結由誰來主刀了。葉特助並非一般人,他若是出了事,關係


    到t市的人事調動,牽動著整個t市的未來,我想沒有人可以為此負責,即便是楊秘書你,也不行。”


    陸屹楠朝著李院長擺了擺手,一臉漫不經心道:“院長,如果楊秘書實在不願意,就算了。我待會兒還約了其他病人,現在要先迴去準備了……”


    “等等。”楊秘書猶豫了很久,終於拉下臉來,上前握住了陸屹楠的手,懇求道:“陸醫生,那就麻煩你了。葉先生的病,就拜托你了。”


    陸屹楠並不知道季子墨是用什麽方法支開謝舜名的,但這種取而代之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爽。這也讓他堅信,季子墨的心是屬於他的。


    在李院長的主持下,陸屹楠連忙換上了手術服,帶著他的團隊,闖進了手術室,將手術室裏的一派醫生都換了個水。


    原本謝舜名身邊的r2和r3被趕出了手術室,兩個人一臉怨憤的看著對方。“謝醫生是吃錯藥了麽?他從來都是一個遵守原則的人,今天怎麽就……”r2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醫生,自打謝舜名第一天進流光開始,她就主動要求調進了心內科,之後


    謝舜名的每一次手術,她都主動參加。謝舜名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用來仰望的偶像。


    r3是謝舜名的同窗,對謝舜名有一定的了解。他沉默了片刻,輕哼一聲道:“怕是那個丫頭又惹出什麽事了!”


    “嗯?哪個丫頭?”r2一臉八卦。


    “還能是哪個丫頭,八卦雜誌上經常跟我們謝大少爺搭對兒的季小姐。”


    r2微微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季小姐不是陸醫生的女朋友麽?”


    r3低下頭來,眯起眼眸,開玩笑似的說:“或許是有些人為了贏得這場手術,不惜代價讓自己的女朋友背地裏麵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r2驚訝地捂住了嘴:“你,你是說——”


    r3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大家心裏明白就好,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隻怕說出來了,有些人麵子上過不去!”


    “說的是,說的是。”


    r2一邊應承著,一邊不忘把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科室。


    等到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手術開始了大約二十多分鍾的時候,r3的電話響了,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他試探著問道:“謝醫生?”


    謝舜名“嗯”一聲,道:“是我。情況怎麽樣了?”


    “和你料想的一樣,陸屹楠果然盯這場手術很久了。”


    謝舜名抿了抿唇,“他喜歡,讓給他就好了。”


    “謝醫生不在乎?”


    “我在乎的並不是他會不會贏過我,而是他爬到食物鏈最頂端的時候,如何重重地摔下來!”謝舜名的聲音裏藏著幽暗的氣息,叫人捉摸不透。


    r3似懂非懂地掛了電話,之後才一臉茫然,暗自腹誹:陸醫生似乎也沒怎麽得罪謝醫生,有必要發這麽狠的話麽?


    鍾可情在給謝舜名撥了二十三通電話之後,很快就接到了謝舜名的迴電。


    他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情緒地問:“在哪裏?”


    鍾可情仰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建築,歎道:“市人醫附近。”


    謝舜名的聲音突然帶了一絲邪氣,冷哼了一聲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打算打掉那個孩子?”


    鍾可情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謝舜名便接著道:“其實你一直在騙我,連懷孕都是假的,對不對?”


    鍾可情啞口無言。


    謝舜名便掛了電話,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那輛白色的蘭博基尼便停在了馬路對麵。他利落地下車,徑自朝著她走過來。


    鍾可情早已愧疚得抬不起頭來。


    謝舜名飛快地穿過馬路,大掌一把攔住了她的纖腰,另一隻手托著她的下巴,目光裏帶著些許戲謔的味道:“你的心究竟在誰身上?”


    鍾可情身形一震,呆呆地望著他。


    “我……”謝舜名突然勾唇笑了,“有戀愛專家說過,當你對著你喜歡的人的時候,總是容易吞吞吐吐,說不出話。我不管你喜歡的人是不是我,我就當是我了。至於陸屹楠,你這麽


    費心費力地幫他,無非是想得到他的信任而已,我成全你便是了。”鍾可情鼻頭微微有些酸了。她以為這一切她一個人悄悄地承擔就好,她沒有想過,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她還有沒有機會重新贏得謝舜名的心……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的


    大度,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這樣惡劣的自己,憑什麽才配得上他?


    謝舜名深吸了一口氣,大掌握緊了她的纖手,牽著她過了馬路。


    隻是一段短短的斑馬線,鍾可情覺得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側過臉微微仰頭,剛巧可以看見天邊的陽光映著他堅毅的下巴,格外地好看。


    謝舜名將她拉到車裏,鍾可情突然間覺得無所適從。她想解釋自己惡劣的行徑,卻無從開口。


    倒是謝舜名率先彎下了身子,替她去綁安全帶。純男性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讓她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係好安全帶,並沒有為難她,而是專注地開著車。


    鍾可情心裏頭懊惱極了,以至於忘記了看路,等到她迴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雲城建設的門口。


    “我……”鍾可情吞吞吐吐,“送我迴陸家吧。”


    “不行。”謝舜名一口否決。


    鍾可情死死咬著下唇,終於“不知廉恥”地開口,“我已經快要得到陸屹楠的信任了,戲還得演下去——”


    謝舜名朝著她挑了挑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專注地望著她,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你說得不錯,戲還得演下去。”


    念他這樣想,鍾可情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孰料謝舜名道:“按照陸屹楠的劇本,你今天應該爬上我的床,拖住我,讓我沒辦法幫葉先生動手術才是。”


    “所以,你……”鍾可情驚詫地瞪大了眼睛。謝舜名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剛剛說戲還得演下去,我覺得很有道理。”他突然傾下身子,灼熱的鼻息拂到鍾可情耳畔,“我覺得還得演全套,不然……姓陸的憑什麽相


    信你?”


    奸官!


    鍾可情在心底暗罵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抗,男人的手已經滑到了她的腰間。


    “我記得早上你跟我說你懷孕了。”謝舜名抿了抿唇,一雙眸子裏閃著璀璨的光芒。


    鍾可情茫然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慌亂的搖頭。她是撒謊的,他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可是上次你來流光買避孕藥的時候,剛巧被我撞見了。”謝舜名的目光一片幽暗。


    鍾可情猛然迴想起那日她將他的衣裳歸還的時候,他滿麵陰沉,分明是有心事的。她現在才陡然醒悟過來。


    “你……你知道……”鍾可情震驚地望著他,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她其實想問的是,你既然知道,你為什麽不阻止我?至少,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好。


    謝舜名目光一冷,哼道:“你可真夠殘忍的,不管懷沒懷上,那終歸是我和你的結晶。幸好,那個孩子,我本來也沒希望你留——”


    鍾可情微微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去欣悅救你那天,我喝了酒,而且是重感冒,孩子是鐵定不能要的。”


    鍾可情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那天他為什麽隱忍不發,而是任由她吃了避孕藥。


    “但是現在你說你懷孕了,為了不失禮於陸屹楠,我怎麽著也得弄假成真才行!”謝舜名說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三分不明的笑意。


    “你……別這樣。”鍾可情有些害怕。


    “話都說出口了,又怎麽能反悔。”謝舜名輕哼一聲,“我說了做戲要做全套,孩子自然也不能落下。”


    鍾可情心裏不由一暖,主動伸出雙臂來,勾住了他的脖頸。


    “這一次,你一定能懷上。”


    “嗯——”一場香豔旖旎過後,她喘息著趴在他的肩頭:“阿名哥哥,我是不是太壞了。我搶了靜秋的丈夫,明明應該滿足,可我還是不甘……”我最不甘的是,你和她連孩子都有過了


    。你明明是她的老公,我卻天天期盼著你和她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謝舜名不傻,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眸中閃過些許憤怒:“你覺得我就甘心麽?”甘心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天天和別的男人住在同一屋簷下?


    鍾可情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等到兩個人都平靜下來之後,謝舜名突然摟緊了她的肩,在她胸口吻了吻,而後將側臉埋了上去,“最多半年,我會讓一切迴到原點。”


    鍾可情怔愣了半響,想說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她自私了一把,自私地不想去管關靜秋的未來。


    雲城建設十四樓。


    沈讓守在席夢思邊上,盯著床上熟睡的女人發呆。


    關靜秋睡著的時候並不像她平日裏那樣端莊,兩腿叉開,一手彎在頭頂,一手則咬在嘴巴裏,看上去極不雅觀。但她容貌姣好,這些動作並不影響美感。


    沈讓或許是有些強迫症,伸手握住了她的右臂,將她的右手手指從她的嘴巴裏拽出來,而後強迫她伸直手臂,放在了身側。


    沈讓才剛替她蓋好被子,關靜秋便一個翻身,左手又伸進了嘴巴裏。


    “睡好!”


    沈讓固執地去扯她的手臂,兩手並用,強製將她的雙手控製住。


    關靜秋靜靜地躺在那裏,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受到打擾。


    “我放開咯……”


    等到沈讓鬆開雙手,關靜秋又是習慣性地一個翻身,將一方白嫩的裸背留給他,而她的另一麵,雙手都伸進了嘴巴裏。


    小孩子都有口腹之欲,喜歡吃手指腳丫,但從沒見過這樣的妙齡女子也能有這種壞毛病。


    沈讓眉頭一皺,又翻身過去,想要糾正她的睡姿。


    恰在此時,關靜秋單腿轉動了一下,剛巧絆了他一跤,他整個人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不小心摔在了她的身上,薄唇不偏不倚地吻在了她的眉心。


    關靜秋的身上帶著好聞的奶香味兒,縈繞在他的鼻尖,這令他一刹那間似乎失去了防範,盯著身下的女人,望了半天。


    “該死!”


    好一會兒工夫,沈讓猛然迴過神來,他低咒一聲,連忙從席夢思上翻身而下。


    恰當此時,卓然推門進來,剛巧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底。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指著沈讓,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詞質問出口。


    沈讓眉頭一皺,斥道:“閃一邊兒去。”


    卓然這才恢複了正常,輕笑出聲道:“想不到我們沈大醫生不是不喜歡女人,隻是不喜歡未婚女人,你喜歡的原來是這種有夫之婦!”沈讓的眉心蓄滿了怒氣,他一言不發,周身的氣息冰冷到了極致,足夠駭人。他“砰”得一聲,重重地推門出去,走到飲水機邊上,倒了整整一大杯涼水,咕咚咕咚灌了下


    去,仿佛是壓製著心頭的燥火。


    他不是不喜歡女人,隻是當初被鍾可情傷害得太慘,已經太久沒像今天這樣,與一個女人有著如此親密的接觸了!


    他相信這絕對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而僅僅是在喚醒他內心深處對女人的熱情而已。


    卓然跟出來,指著裏屋問道:“這女人什麽時候給送迴去?留在這裏,始終是個累贅。”


    沈讓咬了咬唇:“隨你。”


    卓然微微一怔,“怎麽能隨我呢?這女人是你領迴來的,自然是由你送迴去。”


    “你替我送迴去,現在就送迴去。”沈讓麵無表情道。卓然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響,似乎在他的麵上找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他便試探著問道:“她懷了孕,剁了胎,謝舜名都不管。現在送迴去,萬一死在房間裏了,也不


    知道謝舜名能不能發現呢!”


    沈讓輕哼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死了也不關我們的事。”


    卓然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隻能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打電話給姓謝的,讓他自己來接吧。”


    謝舜名將鍾可情送迴去之後,就接到了沈讓的電話。沈讓的行動力明顯比卓然強,他聲音冰冷,隱約帶著點憤怒的沫子道:“謝醫生,你老婆現在正躺在我的床上,我馬上就要上床休息了,我建議你趕快將你老婆領迴家,否


    則……保不準兒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好。”謝舜名隻簡短地迴了一個字,便匆匆掛了電話。


    沈讓眉頭一蹙,不爽地扔了電話。


    前幾日,他的心情一直很好,一邊喝紅酒,一邊偷看謝舜名和關靜秋的一舉一動,可是今天他卻像一頭發狂的豹子,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甚至有些搞不明白,他是因為鍾可情向謝舜名投懷送抱而吃醋,還是因為謝舜名拋下關靜秋不管而生氣……他自恃聰明過人,此刻卻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已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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