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流光醫院都亂了套,因為所有的醫生都需要接受疫苗注射,人手緊缺,各科室閑置的住院醫生幾乎都被調到急診幫忙了。


    就是這個時機了。鍾可情暗暗在心底琢磨著。


    咚咚——


    她敲了院長辦公室的大門。“進來。”李院長見到她時,麵上帶著微微的詫異,還夾雜著些許的讚賞。是這丫頭第一時間通知他去會議室主持大局的,若他不出現,隻怕現在流光醫院已經亂成一鍋粥


    了。


    “有什麽事嗎?”李院長善意地問道。


    鍾可情朝著他彎了彎身子,畢恭畢敬道:“院長,因為很多醫生是臨時調到急診幫忙的,他們也需要注射疫苗,未免遺漏,我想向您要一份調任值班的名單。”


    “呀!這事兒我都差點兒忘了!我立刻發到你郵箱。”李院長眸光一亮,當即讚歎道,“這會兒大家都忙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唯獨你這丫頭還有條有理,實在不容易。”


    鍾可情清眸流轉,麵露苦澀道:“我隻是做自己分內的事,希望不要因為自己的失誤連累了別人……”


    她這話看似說得不經意,卻在李院長心底激起了不小的波瀾。看來等過了危急關頭,他必須對這次的事件嚴肅處理了!


    “丫頭,依你看,這次的事,應該怎麽處理才好?”如此大的難題突然從天而降,李院長已經思考了很久,卻依然想不出應對的法子。


    鍾可情抿了抿唇,思索了一會兒道:“院長若是不想將影響鬧上國際。那就找一些小的醫療事故,故意誇大,然後將這件事壓過去。”


    “這……”李院長麵露尷尬,“我們醫生很少出醫療事故的。”


    “也許一直有,隻是院長沒有發現呢?”鍾可情的嘴角突然露出三分狡黠之色。


    李院長震驚得瞪大了眼睛,追問道:“莫非季醫生知道什麽內幕?”


    鍾可情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什麽內幕,但如果查到了什麽,一定會第一時間報告給院長的。”


    “恩,去吧。”上一秒還春光和煦,下一秒鍾可情走出院長辦公室,李院長的臉便陰沉了下來。一方麵,他喜歡這丫頭的乖巧,另方麵又因為這丫頭太過聰明,擔心她在背後查到什麽不


    幹不淨的事。這醫院上下,有多少不幹不淨的事是他默許的,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鍾可情出了院長辦公室,沒有急著迴急診,而是匆匆進了心外科辦公室,打開郵箱,查收了李院長剛剛發來的那份郵件。名單裏麵包含了各個科室醫生的值班安排,人名密密麻麻的,整整有幾百行。鍾可情可沒有那麽多閑功夫去看所有人的名字,直接搜索了“童謠”兩個字,而後跳轉到婦產


    科。婦產科一共有十四名在職醫生,其中有十一名醫生被調到急診,另外包含童謠在內的三名醫生是三班輪替。


    三個人三班倒,這意味著,她們三個一定有工作時間是交叉開來的。鍾可情認真檢查了一番,便發現今晚八點至十二點之間,整個婦產科隻有童謠一個人值班。這樣大範圍的調任,比起其他科室要誇張許多。鍾可情抿唇一笑,如果她沒有


    猜錯的話,童謠今晚就會有所行動。


    下午三點多鍾,鍾可情約了人在醫院對麵的咖啡廳見麵。她早早就到了,點了對方最喜歡的紅糖咖啡和米奇奶酥,靜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著。


    不多久,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便出現在她的視線裏。蛾眉皓齒依舊,但女子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滿臉幸福的模樣。三年不見,曾經一道在婦產科一線奮鬥的好久尹蘇婉,已經嫁為人妻、將為人母,比起從前的青澀天真,


    她的身上更增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美。“這邊坐。”鍾可情朝著她招了招手,而後見她行動不方便,立即為她拉開了椅子,請她入座。她指著桌上的甜點和咖啡道:“聽可情表姐說你喜歡這些,所以我就做主先點


    了。下午茶的時間了,你多少吃點,孕婦可不能餓肚子。”


    尹蘇婉的肚子看上去四五個月大,已經過了危險期,算是比較穩妥的時候。因為流光醫院處在危難之中,所以她也加入了幫忙的大軍。


    她看了一眼桌麵上的食物,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鍾可情有些著急,連忙遞了手帕過去幫她擦眼淚:“你別哭呀!孕婦哭對胎兒不好……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忙,並非想要弄哭你。”


    尹蘇婉抽泣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突然想起了可情,有些傷感罷了。”鍾可情前世剛剛進流光醫院的時候,她和尹蘇婉同級,相互扶持,相互幫忙,相互激勵,兩個人有打有鬧,感情好得神似親姐妹。因為鍾可情的死,尹蘇婉沉湎了好長一


    段時間,這才讓童謠有機可乘,在婦產科站穩了位置。


    “對了,季醫生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情嗎?”因為季子墨是鍾可情的表妹,尹蘇婉對她始終展露著友好笑容。鍾可情想了想,拉住她的手,目光定定地望向她的眼底,問道:“可情表姐突然離世,對我打擊很大。悲傷過後,細想一下,總覺得她的死很蹊蹺,不知蘇婉姐姐是怎麽想


    的?”


    尹蘇婉也一度懷疑過鍾可情的死,可眼下鍾可情屍骨無存,就算她想查,也很難下手。她有些為難地抬起頭,“逝者已矣。”“話雖如此,但如果我知道誰是兇手呢?”鍾可情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精光,輕靈的眼眸看徹人心,“如果我知道兇手是誰,但卻沒有法子找出她的罪證,蘇婉姐姐,你會幫我


    嗎?”


    尹蘇婉背脊微微一震,驚嚇地望向對方:“誰?”


    “你先告訴我,你願意幫我嗎?”如果你願意幫我,那必定事半功倍,但倘若你不願意幫我,便無所謂知道是誰了。


    “當然。”尹蘇婉的眉頭擰成一團,雙拳不覺在身側握緊,咬著牙道,“若可情真的是被人害死,那害她的人未免太沒良心!實在該千刀萬剮,以死贖罪!”


    “可情表姐是被很多人聯手害死的,我不敢保證這很多人當中包含了多少人,但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參與了。”鍾可情篤定地說。


    尹蘇婉有些驚詫,她想不到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心思居然如此深沉。


    “那個人與我有關,對不對?”尹蘇婉試探著問出口。


    鍾可情鄭重地點點頭:“你的同僚兼直級上司童謠童醫生。”“怎……怎麽可能?”她的反應和當初鍾可情知道童謠背叛她時候的反應一模一樣。因為她們三個人曾經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如今一個死、一個抑鬱寡歡、一個則蒸蒸日上


    。“這世上有什麽不可能的?”鍾可情輕哼了一聲,微微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很快在唇齒之間蔓延開來,“童謠為了保住婦產科主任的位置,才對可情表姐下手。如今最


    美媽媽肚皮大賽開賽在即,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尹蘇婉的雙眸之中滿是驚懼,但仔細一想,三年前,好友鍾可情犯病前不久確實見過院長,院長有意要將婦產科主任的位置留給她,可情因為要升職很開心,還特意請她出去搓了一頓。可情犯病之後,她自己也不知道吃了什麽壞東西,不小心患上胃炎,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家休養,等她身體恢複迴到醫院的時候,童謠已經坐穩了婦產科主


    任的位置。


    這樣一想,時間、事件,似乎都十分吻合。


    尹蘇婉有些艱難地開口:“沒有確切的證據,我還是不敢相信……童醫生不至於為了區區一個婦產科主任的位置,就放棄我們多年的友誼。”“當然不至於,因為同時被她看上的還有可情表姐的未婚夫,陸屹楠陸醫生!”每當鍾可情迴想起這一切,她都恨不得來世化身為貓、那女人為鼠,而後生生咬斷她的喉嚨


    !“什……什麽……”尹蘇婉嚇得捂住了嘴巴。她腦海中飛速地轉動著,迴想起鍾可情的姐姐鍾可欣與陸屹楠的婚宴之上,童謠當街搶親的情景……看來童謠對鍾可情的嫉妒確


    實並非一天兩天。


    “這隻是你的猜測。”尹蘇婉並不希望因為這些無謂的猜測,再失去一個好朋友。


    鍾可情便道:“是不是猜測,蘇婉姐姐隻需配合我設一個局,便知道童醫生的為人了。”


    “怎麽做?”尹蘇婉瞪大了眼睛。


    鍾可情從包裏掏出一個密封的塑料保鮮袋來,這裏放著一張風幹的兔皮,而兔皮之上似乎紋著類似於玫瑰花瓣一樣的花紋。


    尹蘇婉接過那塑料保鮮袋,僅僅看了一眼,便驚詫地望向鍾可情:“這是你縫合的嗎?”


    鍾可情鎮定自若地點點頭。


    尹蘇婉滿臉讚歎之色,“太美了,真是太美了。你若是參加這次的縫合大賽,那其餘人全是陪襯,根本不需要評比,冠軍必須是你!”


    “我不參加。”


    “我非但不參加,還要助你奪冠。”鍾可情目光灼灼,“順便借此機會,讓你認清童謠的真麵目。”


    尹蘇婉不解。


    “今晚童謠有手術嗎?”鍾可情開門見山。


    尹蘇婉在心裏算了算,便道:“有兩個孕婦到日子了,下午就一直在喊疼,晚上若是生不出來,應該會剖——”


    鍾可情微微一怔。現在這麽輕而易舉就讓孕婦剖了嗎?尹蘇婉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便解釋道:“其中一個孕婦家裏花了點錢,給了些紅包,醫院這邊叮囑了不要讓她太難熬。另外一個孕婦有先天性心髒病,院方是勸她剖的,


    但她一直堅持順產,大約是希望胎兒健康些,怕生出來和她一樣有病。”


    “那個患先天性心髒病的孕婦家境如何?”鍾可情追問道。尹蘇婉歎了口氣道:“據說家裏條件不是很好,前段時間丈夫又出了車禍,摔傷了腿,沒法兒出門掙錢養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看她不想剖,大約是不想花太多的錢


    ……”


    尹蘇婉沒有說下去,鍾可情便心領神會。她們從前也是這樣默契的一對。


    “可是你問這些,跟比賽有什麽關係?”尹蘇婉覺得奇怪,眉頭不經意間挑起。


    鍾可情便將那塊兔皮塞到她手中,囑咐道:“晚上八點鍾換班之前,你務必將這塊兔皮放在婦產科的實驗室裏,並且在旁邊放上你的筆記本。”


    “你想怎樣?”尹蘇婉更加疑惑不解。


    “按照我說的做,你很快就會明白的。”鍾可情朝著她鄭重地點點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


    尹蘇婉這才鬆下一口氣:“好,我倒是很想看看,所謂的真相是什麽樣子。更想知道,你究竟要怎麽幫我奪冠。”


    鍾可情滿意地勾唇。她清楚尹蘇婉的底線,隻要不傷害別人,對自己有利的事,她亦不會傻傻地拒絕。


    下午四點到晚上八點是尹蘇婉的班,她匆匆帶著東西離去。


    鍾可情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心疼不已,明明已經懷了孩子,可因為抑鬱寡歡患了病,對各種食物都反感,整個人比懷孕之前還要顯得羸弱。尹蘇婉下班之前,將鍾可情交給她的兔皮放在水裏泡了泡、潤了潤,而後平鋪在了她自己的實驗台上,而後展開筆記本,將兔皮之上的花紋在筆記本上描摹了一遍,隨即


    才淡然出了實驗室。


    下班的時候,她剛巧撞上童謠。


    童謠見她從實驗室出來,便隨口問道:“是為了比賽,在練習嗎?”


    尹蘇婉鄭重地點點頭,滿麵堆笑道:“明後兩天要陪老公迴一趟老家,這怕是最後一次練習了。”


    童謠偽善地笑了笑,“以你的技術,一定沒問題的。”


    尹蘇婉笑而不語,而後匆匆離去。童謠瞪著她的背影,麵色隨即冷沉了下來,忍不住在心底冷嗤道:都已經懷孕了,還要頂著大肚子參加比賽,也不怕比賽的時候出個什麽意外。夫家本來就趾高氣揚的,


    婆婆又對她不滿,看中的就是她肚子裏的種,萬一流產,可就大發了!童謠自然想過很多種法子讓尹蘇婉流產,好讓她與大賽無緣,可偏偏尹蘇婉的婆婆太重視她肚子裏的種,以至於每頓飯都是親自下廚、親自送來的,童謠就是想要動手腳


    ,也找不到機會。


    童謠推開實驗室的大門,便見尹蘇婉的實驗台忘了關燈,走過去想要關燈,卻看見了實驗台上的兔皮。


    她盯著那張兔皮,而後再看看旁邊的筆記本,麵上的震驚之色隨即轉變為嫉妒,猙獰到了極致。隻是半個月的練習而已,想不到尹蘇婉的縫合技術已經出神入化,能在這種破陋的兔皮之上縫合出顧盼生姿的牡丹,簡直就是神之手。她若是再不進步,不止拿不到冠軍


    ,分數還會跟尹蘇婉懸殊很多!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她需要盡快想要補救的法子。


    晚上九點左右,婦產科內的哭鬧聲震天,幾乎引起了整棟樓的注意。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趴在保溫室裏的嬰兒床邊上,動也不動,隻是一個勁兒地哭鬧著。


    就是這個點了!


    鍾可情知道出了事,便匆匆奔下樓,衝進了婦產科。


    “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女人抱著空落落地嬰兒床,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雙臂機械地搖擺著。“是媽媽害了你!都怪媽媽不好——”女人突然鬆開一隻手來,拚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如果不是因為媽媽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你也不可能一出生就夭折!都怪我,全都


    怪我!我就不配為人母親!”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鍾可情看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護士,連忙衝過去安撫那個孕婦。


    那護士約摸二十出頭,應該是大學剛剛畢業,過來實習的。這種情況大約也是第一次遇到,她顫抖著聲音解釋道:“孩子沒有保住……”


    鍾可情眉頭一皺:“死亡證明呢?誰開的?”


    “童主任開的。”護士咬著下唇道,“這個孕婦有先天性心髒病,聽說生下來的孩子先天畸形,唿吸微弱,各項生命體征都很差,搶救沒多久就過世了。”


    聽說是童謠開的死亡證明,鍾可情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


    “這位產婦已經快四十歲了,是老來得子,本來是件喜事,現在卻傷心得不行……”護士又接著說道。


    鍾可情忙抬起頭,問道:“生了多久?”“先是順了五個多小時,但一直生不出來,孩子的脖子被臍帶卡住了,童主任怕出意外,就讓給剖了。現在算起來,她在產床上熬了有整整六個小時了。”護士思索著,迴


    答道。


    “進食了嗎?”鍾可情又問。


    護士搖搖頭,“本來就精疲力竭,沒有力氣吃東西。一聽說孩子死了,她是吃什麽吐什麽,恨不得跟著小孩兒一起去死。”


    鍾可情盯著空落落的搖籃,眉頭一皺:“孩子的屍體呢?”


    “童醫生說了,那孩子先天畸形,怪嚇人的,死得時候渾身都泛著紫,怕她看了傷心,就提前送去處理了。”


    鍾可情禁不住扯起唇角,冷冷勾起一抹笑意。


    她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護士,連忙吩咐道:“不是東西可不行。你去茶水間泡些熱牛奶過來,我看她嘴唇上都起皮了,缺水很嚴重,得先吃點流食。”


    “是。”那護士知道季子墨在流光醫院的事跡,對她的判斷深信不疑,很快便跑開了。


    鍾可情彎下身子,將那孕婦扶起來,攙扶著她進了病房。孕婦神情恍惚,腳下的步子雖然緩慢移動著,但手上始終都不肯放開那塊裹著孩子出世的毛巾。


    進了病房,鍾可情關上房門,這才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我的孩子沒了……”孕婦癡癡地望著前方,下唇被她咬得發紫,“我該怎麽辦?”她突然扯住了鍾可情的雙臂拚命地搖晃著,止不住地哭泣:“我該怎麽辦?我動手術的時候


    ,婆婆迴去接老公了,再過不久,他們就要過來了。我要怎麽向老公交代,怎麽向婆婆交代?”


    “你鎮定一點,聽我說。”鍾可情擺脫她的束縛,一把從她手中將那塊帶血的毛巾搶過來,丟棄掉!


    “你的孩子可能還沒有死。”她一雙清冽的眼眸靜靜望向對方的眼底,鄭重說道,“但是你如果一直這麽瘋瘋癲癲下去,可就救不了你的孩子了!”


    “沒死?”產婦的眼中多了幾分怪異的神采,“什麽意思?”


    “現在能證明你家孩子已經死亡的醫生隻有童主任一個人,而你甚至都沒有機會見過你的寶寶,對不對?”鍾可情冷靜地分析道。


    產婦想了想,隨即抽泣著點了點頭。


    “如果童醫生將你的孩子藏起來了,瞞著你用作其他用途呢?”鍾可情挑了挑眉。


    “怎……怎麽可能?”大齡產婦吃驚地捂住了嘴巴,“她這麽做有什麽目的,我的孩子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她!”鍾可情又道:“我隻是猜測,畢竟你並沒有見到你孩子的屍體不是嗎?雖然大多數醫院為了防止你們傷心過度,會將處理過的血肉模糊的東西封好,交給你們。但是你的孩


    子不是流產,更不是早產,而是足月的,相當於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當然應該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對不對?”


    “你說得對。”產婦突然哭出聲來,“我至少應該見他最後一麵,畢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稍安勿躁。”鍾可情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你的孩子平安無事。”


    “好。”產婦突然握緊了她的雙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過須臾,病房的門便被人敲開了。


    來得不是旁人,而是院長,他身後還跟著大腹便便的尹蘇婉。


    鍾可情與尹蘇婉默契地相視一笑,一切了然於心。“我接到舉報,說婦產科出了事,所以過來看看,想要了解一下情況。”院長慈眉善目,從護士手中接過剛剛熱好的牛奶,給那孕婦遞了過去,“孩子已經不在了,你自己要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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