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毓仁迴到家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顧小楠經曆了什麽。至於顧小楠,一個人待在家裏大半天,一直在想辦法該怎麽處理徐家棟這件事。隻不過,她根本想不出來。


    傍晚的時候,路子風來了,直接來到薑毓仁的家裏,三人在一起吃了個晚飯。


    顧小楠不知道薑毓仁在忙什麽,好像今天他接了好多個電話,而且臉色都不是很平靜。吃完飯的時候也是同樣,三個人本來坐在一起聊著,他的手機就響了。


    “趕緊去接你的電話吧,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忙了。”路子風對他說。


    “你們兩個等我一會兒。”薑毓仁說完,看了顧小楠一眼,就走出了包廂,找了個安靜的位置接了電話。


    “你是不是遇上麻煩了?”路子風問顧小楠道。


    顧小楠搖頭。


    “其實,我這個人有個特異功能,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路子風漫不經心地說。


    “哦?”顧小楠笑了,靜靜地望著他,“你有這麽神嗎?”


    “當然。想不想聽我給你出個主意?”路子風道。


    顧小楠心下狐疑,路子風這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知道些什麽。可是,他能知道什麽呢?難道是那件事?她可是沒有對任何人講過的,包括薑毓仁。路子風應該不會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薑毓仁肯定也是知道的,而薑毓仁絲毫沒有這方麵的反應。


    “算了吧,等我真有麻煩的時候再找你諮詢。”顧小楠笑道,想了想,對呀,路子風會不會有辦法處理這類事件呢?畢竟,他和徐家棟在這方麵還是有些類似的,當然,路子風絕對比那個徐家棟好很多,好太多。


    路子風猶豫了下,隻好點點頭。


    “怎麽樣?毓仁他這麽忙,你會不會覺得有什麽難受的感覺?畢竟他很難顧及得到你。”路子風問道,語氣中難掩關切之情。


    顧小楠喝了口水,說:“還好吧,我也這麽大了,不需要他特別的照顧。就是偶爾會比較無聊一點。”


    “太善解人意了也不好。”路子風道。


    “你這是在誇我嗎?”顧小楠笑著問。


    “我這是在嫉妒毓仁!那家夥,唉,我嫉妒也沒用!”路子風歎道。


    “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嫉妒他的,我覺得,他反倒是應該嫉妒你,而且,”她看著他,“我也嫉妒你。”


    路子風不禁大笑,很好奇地問:“真的嗎?趕緊說說,滿足一下我強烈的自卑心理。”


    “你還會自卑?看不出來。”


    “唉,你對我了解太少了,真是讓我傷心。我這個人,其實有一顆非常脆弱的心,一不小心就——”路子風道。


    “停停停,再這麽說下去,就真的沒意思了。”顧小楠忙止住他的話。


    路子風無聲地笑了,然後望著她。


    “我覺得你這個人,很自由,而且,你的這種自由會讓周圍的人嫉妒,嫉妒的同時又會忍不住向你靠近,希望能變成和你一樣的人!”顧小楠認真地說。


    路子風不停地點頭,卻說:“看來,應該把自由女神像扒掉,把我的雕像擺在那裏才對,這精神力量多麽強大!”


    顧小楠哈哈大笑起來,薑毓仁正好進來了。


    看著她那麽開心地笑,他忍不住問:“子風又給你講什麽笑話了?”


    “他打算用他替代自由女神!”顧小楠依舊笑著說。


    薑毓仁不明所以地看向路子風,路子風卻說:“看看你,都不懂講些笑話的,顧小楠的笑點越來越低了,這完全是你的失職。”


    “算了吧,路子風,你這還不如殺了他呢,我給他講笑話的時候他都不會笑,我就沒奢望他會講笑話。”顧小楠道。


    “毓仁,幽默感和情商成正比,你再這麽下去,情商會減成零的。”路子風調侃道,“一個男人的情商要是變成零了,對異性可就一點吸引力都沒了。顧小楠,看來他的趨勢很明顯,不如讓我替代他算了,起碼,跟著我一起,你每天都不會缺少笑聲。”


    薑毓仁隻是淡淡笑了,沒說話。


    顧小楠看了薑毓仁一眼,對路子風說道:“你真應該好好鞭策鞭策他,他再這麽下去,我也跟著變木頭了。”


    “薑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都是三十幾年的木頭了,要是鞭策有用的話,早就出效果了。所以說,你啊,趕緊找人換掉他才是最現實的。”路子風繼續添油加醋。


    顧小楠卻笑了,沒說話。


    “行了行了,你啊,現在真的缺個人來管教。”薑毓仁道。


    “你啊,饒了我,哪天我要是腦子搭錯線了,就照你說的做。”路子風笑道。


    顧小楠實在是受不了路子風這樣的貧嘴,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笑抽筋了,便起身去洗手間。


    待她離開,路子風才對薑毓仁說:“那件事你先別擔心了,這幾天我跟她好好聊聊。”


    薑毓仁歎了口氣,點頭。


    “你這又怎麽了?”路子風問。


    “好像要出大事了。”薑毓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大事?”路子風不解。


    “剛剛是紀委的方書記給我打的電話,讓我專心工作,工作以外的事,盡量不要過問。”薑毓仁道。


    “他之前不是給你說過類似的話嗎?怎麽今天又?”路子風問。


    “是啊,他這是第二次說,所以我才覺得不對勁。”薑毓仁道。


    “這就是你說的大事?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但願是我自己神經過敏。”薑毓仁道。


    路子風沉默一會兒,道:“不過,既然你都有這種感覺了,那還是盡量注意點。京城可是漩渦的中心,你離風暴眼越近,自己就越容易被吸進去。”


    “嗯,我知道。”薑毓仁說。


    話雖這麽說,可是他的心裏在嘀咕,早上他接到範培林的電話去的,本來不願去,範培林說是有點重要的事,他隻好去了。到了那裏才發現盡是一些玩耍之事,想離開又離開不了。難道說,方書記是得到了什麽消息才——


    看來,今後不管誰找他,都得找理由推掉才行。


    眼下的情形,保住自己才是第一要務,千萬不能被卷進去。


    路子風就住在薑毓仁家附近的一家酒店裏,周一薑毓仁上午就出差離開了,路子風便約了顧小楠去逛,從早到晚,兩個人都不迴家。


    薑毓仁倒是沒有在意這些,每天晚上給顧小楠打電話問一下。


    而在他走了的當天,顧小楠約了和路子風出去玩,剛走到樓門口,門口的保安就跟她說有人送花給她,直接送到了保安室,請她拿一下。顧小楠心裏奇怪,自己來到這裏才沒幾天,怎麽保安就記住了她是誰?看見了花,才知道這又是徐家棟的伎倆,隻不過,他現在是明著做這些事了,似乎純粹就是在給薑毓仁添亂。


    顧小楠拿了花,又是直接扔到垃圾桶旁邊,頭也不迴地就去找路子風了。


    接連兩三天都是這情形,而那個肇事者也不露麵,顧小楠更加懶得找他說什麽,在辦法沒有想好之前,她決定冷處理。像徐家棟那種人,被她這麽冷上幾天,應該就會不理她了吧。畢竟京城到處是美女,隨便抓一個都比她強。這麽一想,她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周三早上,她和路子風去參觀大觀園。路子風見她這麽多天也不說徐家棟那件事,而自己這幾天的目的就是為了替薑毓仁守著她,要是她這麽沉默,他也不能了解到她的想法,那就不能和薑毓仁一起商量個對策了。於是,在園子裏逛的時候,路子風便主動提了這件事。


    “你是怎麽知道的?”顧小楠問。


    “我早說了我有超能力的,你還不相信?”路子風撒謊道。


    這明擺著就是謊話,可顧小楠憋到了這時,也覺得該向路子風討教一二,看看自己對這件事處理的想法對不對。


    “我可以跟你說這件事,可是,你必須發誓絕對不能告訴薑毓仁。”


    “咦,你們還有秘密?我以為你們兩個親近的一點秘密都沒有,原來是我的幻想。”路子風笑笑道。


    “我不想他擔心。”顧小楠靜靜地說,從他身邊走過。


    路子風慢步跟上去,道:“你這樣一個人憋著,對誰都不好的。而且,不管發生什麽事,毓仁他都會想辦法保護你的,你沒必要硬撐。”


    “我知道他會做什麽,正是這樣我才不敢讓他知道。”


    路子風隻覺得心裏一沉,卻還是笑著說:“那就跟我說吧,我比他的抗擊打能力強。”


    “你不是說你有超能力?怎麽還問我?”顧小楠笑問。


    “這是給你機會展示你的誠意!”路子風道。


    顧小楠笑個不停,點頭道:“好吧,那我先謝謝你。”斂住笑容,她才將自己和徐家棟前前後後的接觸說了出來,路子風那兩道濃眉幾乎都要擰到一起去了。


    一看路子風的表情,顧小楠就慶幸自己沒讓薑毓仁知道。


    “事情應該要過去了,你也別為我擔心什麽。那個徐家棟,應該也是很驕傲的人,被我這麽整幾下,估計也就沒心思再玩什麽遊戲了,你說對不對?隻要他一招手,環肥燕瘦,還不是都往他的懷裏鑽嗎?像我這種沒相貌還脾氣臭的人,他肯定不願理會的。所以,應該就這樣了吧?”顧小楠道,說完,又歎了口氣,說,“也不知道我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這麽倒黴!”


    話說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路子風有反應,她極其不解地望向他。


    “怎麽了你?”她問。


    “你何必這樣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是特別的。”路子風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又說,“而且,你也有很吸引人的地方。”


    顧小楠不禁笑了,道:“好了,別安慰我了,現在我最想把這件事解決掉,其他的,以後慢慢說。”


    路子風低聲笑了,說道:“你這樣做,的確是不錯的辦法,不過呢,會不會有效就難說了。”


    顧小楠問他為什麽,他說:“有些男人就喜歡被女人這樣冷落,越是冷落就越是喜歡。這其實就是一個遊戲,追逐與被追逐的遊戲,要是被追逐者很快就被降服了,那也就失去了追逐的樂趣。所以,你這麽做,也許就成功了,也許就適得其反。”


    見顧小楠又有些心情沉重,路子風說:“沒關係,你別亂想,先看看反應再說,實在你沒辦法了,我就給你出主意。而且,你的顧及也不是沒有道理,那種人是挺難對付的,你隻能從側麵進攻。”


    顧小楠點頭,道:“但願可以把這個麻煩解決了!”突然想起什麽,忙說:“你千萬不要跟薑毓仁說半個字,好嗎?”


    路子風點頭,說:“沒問題!”


    雖說不是周末,可園子裏依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顧小楠和路子風邊走邊歇,走著聊著。


    然而,下午的時候,路子風接到譚宏修的電話,說想和他見麵談些事情。譚宏修和路子風有些生意上的合作,路子風來到京城,也是有些工作的事情要處理,譚宏修約他,他就過去了。顧小楠一個人早早的迴了家,然後在家裏上網聽音樂。


    活到現在快三十歲了,似乎從來都沒有像最近這麽清閑過,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休息。


    她不去想徐家棟那件事,聽路子風的話,靜待事態發展。


    然而,就在她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這個時間打電話的,絕對不會是薑毓仁,她知道這點。


    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下,就接起來了。


    “你扔了我的花,還那麽罵我,怎麽,是看上別的男人了?”是徐家棟輕|佻的聲音。


    顧小楠恨不得扔一耳光,可是畢竟隔著電話,根本做不到,也懶得理他,就直接掛電話,還把手機給關了。


    可是,顯然她對情況的判斷是不夠,沒過一會兒,門鈴就響了,看了一下,竟然又是他!


    這個人是沒臉皮的嗎?竟敢跑來家裏!


    門鈴不停地響著,她根本沒有再去理會。可是實在受不了了,就把門開了一道縫,盯著他。


    “怎麽,這又是你的計策?欲拒還迎是不是?”徐家棟靠著門框,看著她。


    “你要是再來這樣騷擾我,我就報警了,挺清楚沒有?”顧小楠道。


    “好啊,你報警吧,我會等著警察來家裏抓我。不過,到時候,就怕薑書記臉上不好看。”徐家棟道。


    世上還有更惡心的人嗎?顧小楠心想。


    可是,如果連報警都不行,那——


    顧小楠“哐”的一聲關上門,靠著門喘氣。


    夜色闌珊,徐家棟一如既往地和他的朋友們聚會。


    男男女女,隻不過是幾個人,推杯換盞,笑語不斷。


    “看來你這樣子一點都不順呐,我們之前的賭注,應該加一些了!”有人對徐家棟說。


    “讚成!能讓徐少挫敗的女人,的確是千古難見。要是不增加賭注,可就太虧了。”有人附和道。


    聚會的幾人都點頭。


    “好啊,你們是輸定了,想多輸我點,我也沒意見!”徐家棟道。


    “哎,我有個姐妹,願意幫你忙,要不要?我們可以適當考慮給你增加個外援!”一個年輕女子對徐家棟說。


    “罷了,要是需要有人幫忙,我還不如直接認輸!”徐家棟冷冷笑了下,道。


    “看吧你,死強,等你被那女人收拾慘了,我們可沒人出來聽你嘮叨!”一個年輕男人說道。


    徐家棟掃視一圈,道:“越是這樣難以征服的女人,才越是能燃起我的鬥誌!像你們玩的那些,隨隨便便就往上貼的女人,有什麽意思?”


    眾人大笑,有人便說:“你怎麽又玩起小清新了?還送花?現在還有能被花打動的女人嗎?”


    “把你的那個小尤|物借我先玩幾天?不然的話,我的腦子裏隻剩下小清新了!”徐家棟道。


    “給你玩倒是沒問題,就怕你玩過了,就徹底忘了我們的賭注!”那人笑道。


    幾人又接著說了些帶顏色的話,哈哈笑著。


    星期四,薑毓仁下午迴了家,而今天,顧小楠沒有收到花,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不禁有些意料之外的狂喜。晚上,路子風沒有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卻被譚玥拽走了。


    顧小楠的喜悅,讓薑毓仁特別開心,小別勝新婚的意義,千百年都是同樣。


    沒有了心理包袱的顧小楠,完全地投入到夜晚這一場愛的盛筵,一次次在他的引領下攀越巔峰。


    既然事情結束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讓他知道了,她不想他心煩。


    然而,顧小楠沒有料到的是,這件事遠遠沒有這麽簡單地結束,她“自作聰明”的應敵對策隻給自己帶來了無法預期的後患。


    夜色深深,路子風站在酒店的窗口,向著薑毓仁和顧小楠小家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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