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吳行知迴到房間之中。


    淺見靈坐在床沿,表情有些奇怪,雙眼沒有焦點,臉色看上去比平時更加蒼白幾分。


    吳行知沒有在意,將手中的早餐隨意放在茶幾上。


    “吃早餐吧。”


    “好......”淺見靈默默地點了點頭,拖著步伐跪坐到茶幾前,“吳先生......”


    “嗯?”吳行知皺了皺眉,不對勁的感覺又縈繞在心頭。


    他打量了一下淺見靈,道:“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沒,沒事。”淺見靈低了低頭,走到茶幾旁邊。


    吳行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對方顯然有心事,但是既然不想說,吳行知也懶得強求。


    “吃完準備去上學吧。”吳行知隨口道。


    “今天......今天不去了。”


    “吳先生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


    這一天過得古井無波。


    不對勁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中,讓吳行知有些煩躁。


    還好,今天有辦法可以發泄心中的煩躁。


    夜幕降臨,住宅區。


    吳行知與淺見靈兩人站在老宅前麵。


    才過了幾天,這棟老宅顯得更加陰森了,透過窗戶,房間內仿佛縈繞著看不透的黑暗霧氣一般,即便是過路的人,也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


    “進去吧。”吳行知開口道。


    淺見靈點了點頭,望著眼前的老宅,這座曾經的燈塔,心中的火焰,此時立在黑暗之中,宛若龐大的屍首。


    按照吳先生的說法,今天便可以清理掉房間內的鬼怪,從此她便可以重新搬迴來了。


    但是,淺見靈心中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自己,已經死了。


    房子也好,記憶也好,那些東西隻對活人有意義,對於自己來說,以前的那個淺見靈,那些為了美好的未來而拚著命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兩人推開門,陰冷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腐朽的空氣味道。


    玄關口的雅庫紮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大概是被極道組織的其他人帶走了,也不知道他們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吳行知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大步走進去,目標明確的上了二樓。


    來到閣樓口下麵,吳行知停下腳步。


    因為身懷貞子怨氣的原因,吳行知對於怨氣的感知比以前要靈敏太多,這棟房子的每一寸都縈繞著怨氣,但是最為濃烈的地方,在閣樓之上。


    “你在這裏等我。”吳行知朝著淺見靈說道。


    “我,我也一起去吧。”淺見靈咬了咬嘴唇。


    吳行知挑了挑眉,望向淺見靈,之前在閣樓之上,對方可是差點嚇死,那一次還隻是碰到兩具屍體,伽椰子根本沒有出現,而這一次,可是一定會正麵遇見伽椰子的。


    淺見靈直視吳行知的雙眼,語氣堅定:“沒關係的。”


    “這裏是我家,我不想逃避了。”


    鬼怪什麽的,雖然很嚇人......肯定很嚇人吧。


    但是,和死亡比起來,鬼怪也無所謂了吧。


    畢竟,自己連自己的屍體都見過了。


    “行吧。”


    有貞子怨氣在身,吳行知也不擔心淺見靈的安全。


    “如果實在害怕,就閉上眼睛。”


    吳行知攬住對方,輕輕一躍,便進到了閣樓之中,順著怨氣傳來的方向,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洞口之前。


    他微微探頭望裏麵看去。


    趴在裏麵的身影發出令人心煩的咯咯之聲,一張血淋淋的臉直愣愣盯了過來,而身影的旁邊,一個青色的小男孩探頭探腦。


    “喲,你們在家呢。”


    吳行知打了個招唿,像是一個有禮貌的客人一般:“幾天不見,你們看上去愈發精神了。”


    伽椰子張著嘴,威脅似地朝吳行知嘶吼了一聲。


    淺見靈也探頭往裏麵看去,因為之前被吳行知打出了一個洞,外麵依稀的燈光通過洞口招進來,小房間裏麵倒顯得沒有那麽昏暗,伽椰子和小男孩的身影清晰可見。


    淺見靈寧願昏暗一些。


    果然,即使自己已經死了,鬼怪這種東西,還是好可怕。


    這就是一直住在自己家的玩意嗎?


    淺見靈有些腿軟,她鼓氣勇氣,讓自己不至於直接癱坐在地上。


    “隻是看起來可怕而已,吳先生在身邊,鬼怪什麽的,才不需要害怕!”


    她朝著伽椰子瞪了一眼,頓時伽椰子原本看向吳行知的雙眼盯了過來,淺見靈一個激靈,連忙閉上雙眼,扯住吳行知的胳膊。


    吳行知輕輕拍了拍對方的頭,然後順著洞口鑽了進去,淺見靈連忙跟在身後。


    伽椰子微微後退了一絲,扭曲的肢體擺出蓄勢待發的姿態。


    “這位女士......女鬼,別怕。”


    吳行知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這棟房子的現主人,相信你們是第一次見麵。”


    “......”淺見靈想說當然是第一次見麵,不然自己早就死了。


    但是她沒有說出口,早死晚死,反正都已經死了,這一點都不好笑。


    不過她還是拿出了房子主人的氣勢,強迫自己睜著眼睛瞪向伽椰子。


    扭曲的肢體,滿是血的臉,以及那一雙帶滿怨恨的眼睛。


    好......好可怕!


    “那麽,容我說明這一次的來意。”吳行知自然不會感到害怕,他侃侃而談:“你們非法居住在屬於別人的房子裏麵長達十數年,給房子的主人帶來了巨大的困擾也就算了,而且居然從來沒有交過房租。”


    吳行知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是在太讓人心寒了。”


    伽椰子歪了歪頭,眼睛怨恨地盯著吳行知。


    “抱歉,我說得好像太複雜,你簡單的腦子理解不了......畢竟早就已經腐爛了。”


    “我的意思是,你們該交房租了。”


    吳行知臉上的溫和一點一點消失,圖窮匕見一般露出冰冷的神色:“介於你們的貧窮,便用你的怨氣來抵吧。”


    吳行知的嘴臉就像一個強行驅趕良家的惡人,而良家麵對這種事情,自然會竭力反抗,於是,伽椰子雖然不理解對方在說什麽,但是已經按捺不住了。


    她猛地朝著吳行知撲了過來,於此同時,青色的小男孩身子消失,一瞬間出現在淺見靈的身旁,張開雙臂朝著淺見靈白嫩的雙腿抱去。


    吳行知冷笑了一聲,周圍突然變暗,仿佛光一瞬間從這個房間之中消失了一般。


    黑色的怨氣彌漫,一束黑發帶著無匹的怨氣卷席而出,直接卷住小男孩的脖頸,將對方從淺見靈的身邊拉了出來。


    吳行知同時也一腳踢飛伽椰子,轉過頭望向小男孩。


    “小小年紀就想著摸女孩子大腿?”


    “我最討厭你這種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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