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立於湖水中央,仙人收迴了手指,重新閉上眼睛,身形緩緩上升,直直到半空之中,然後便漂浮不動了。


    “仙人這是什麽意思?”


    周圍寂靜無聲,過了良久,見仙人依舊漂浮其上,絲毫沒有要發言的意思,有人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不知道啊,接下來怎麽辦?”


    “大概仙人不屑於與我們這些凡人言語,隻有決出最終勝者,才願意開口吧?”


    “那......是不是不用跪了?講道理,我膝蓋有點酸痛了。”


    眾人小聲交頭接耳,這時卻有人大笑一聲,躍將起來。


    “既然仙人無意下旨,那麽便由姥姥我來做這個率先登台之人吧!”


    卻是天山童姥直接從輦架之中躍出,在岸邊一借力,輕飄飄朝著擂台飛去,湖岸距離擂台足有數十米之遠,對方中途卻絲毫不需停頓,宛若扶風柳葉一般,直接躍於擂台之上,從懷中掏出九枚染血的尋仙令,行了個禮,一一呈在仙人麵前。


    “好輕功!”


    有人喝了一聲。


    “阿彌陀佛,那麽老衲也不客氣了。”


    青衣僧雙手合十,一步踏入湖水之中,卻踏水而不入,宛若閑庭散步一般,三兩步走到了擂台之上。


    “一葦渡江?”


    慕容博徒然變色,“世間竟然真有這般輕功?”


    他看了一眼身旁慕容複,提著他的胳膊令其站起,道:“無須再拜了,我們這便登台吧。”


    頓時,數道身影同時越過湖麵,登上擂台。


    對於常人來說,虛空度過數十米自然艱難無比,但是能夠在天下高手聚集之地奪下九枚尋仙令之人,卻並非難事了。


    很快,台上便站了足足八人,好在擂台甚大,倒也不顯得擁擠。


    慕容複,慕容博,劉四兒,天山童姥,青衣僧,蕭峰,蕭遠山,鳩摩智。


    段譽見得此狀,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望了王語嫣一眼,咬了咬牙,運氣內功,飛躍湖麵,落在擂台之上。


    頓時擂台上一陣側目,在場的不是上一輩的絕世高人便是新生的江湖翹首,段譽在江湖中名聲不顯,除了蕭峰之外,根本無人認識。


    蕭峰直直迎了上來,抱住段譽雙肩:“我就知道二弟不會錯過這仙人擂台,今日在此,你我兄弟二人同心協力,定可連連破敵!”


    段譽麵色有些猶豫,他看得出來蕭峰似乎與那邪俠關係甚好,而自己登台的目的,卻主要是要對付那邪俠。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蕭峰倒是沒有在意他神態,笑著拉著他的手,道:“來,我帶你見見我爹爹。”


    “哼,兩個小輩,仙人當麵,哪是你們閑話家常的地方?”


    卻是天山童姥冷哼了一聲,不悅盯向兩人。


    蕭峰頓時虎目一瞪,正欲反駁,被段譽拉住,朝對方行了個禮,道:“前輩說得是,確實該對仙人有所敬畏,是小生冒昧了。”


    見段譽這麽說,蕭峰也便偃旗息鼓,朝對方哼了一聲。


    此時台上分為幾波,蕭遠山、蕭峰和段譽站在一起,慕容複與慕容博站在一起,其餘人各立一方。


    慕容博望了望場上陣勢,揚聲道:“鳩摩智老友,何必離那麽遠,你我多年相交,不若過來一同敘話如何?”


    鳩摩智此時似乎恢複了些許清明,低頭朝慕容博行了個禮,歎道:“慕容老施主,貧僧這一年來渾噩失智,此時清醒不知能持續多久,還是讓貧僧獨自待著吧。”


    說完,兀自閉目念經。


    慕容博也不再勉強,本身兩人便無太多交情。


    “那小子,你是逍遙派門人?”


    天山童姥望向劉四兒,喝問道。


    劉四兒麵無表情望了他一眼,摩挲著手中長劍,清聲答道:


    “無崖子座下,劉四兒。”


    天山童佬嘿嘿冷笑了一聲,視線遠遠越過湖麵,望向湖邊坐在青石上的身影:“我還當李秋水那賤人糊弄我,沒想到無崖子居然真還活著。”


    “這麽多年了無音訊,我還道他與誰風流快活呢,沒想到卻成了個殘廢。”


    她方才在小鏡湖瞧見對方的時候,可謂是心中如同打翻了調料罐,酸甜苦辣鹹紛紛湧上心頭,多年思念最後化為滔天怒意,若不是仙緣要緊,按她的脾氣,早已經上前將這負心人折磨一番,然後終生囚禁於靈鷲峰之上。


    此時言語諷刺,已經算是克製了。


    劉四兒眉毛一挑,怒道:“你也算是我的師伯,勸你最好口上積德。李秋水前輩是我的恩人,無崖子更是我授業恩師,你辱罵他們,便如同打我耳光,若再如此,休怪做小輩的不留情麵了。”


    天山童姥卻是不屑一笑:“師伯?嘿嘿,姥姥我可不認你這個師侄,看那無崖子行為,想讓你當逍遙派掌門?做夢!”


    “李秋水就是賤人,天底下最賤的女人舍她其誰?至於無崖子這老殘廢,哼,待姥姥取了仙緣,可要好好與他算算舊賬。”


    “勸你速速下台去,不然等會打起來,姥姥可不會手下留情。”


    噌——


    劉四兒手中長劍出鞘。


    “難怪李秋水前輩臨死之前都心念著取你小命,果然可恨,今日劉四兒在此,正好完成李秋水前輩的遺願。”


    天山童姥絲毫不懼,大笑道:“原來不僅是無崖子的徒弟,還和李秋水那賤人也有關,如此甚好,想取姥姥的命?讓她李秋水化作厲鬼來找我,憑你還差得遠!”


    天山童姥手掌虛抬,幾枚寒冰憑空凝結,手掌一翻,寒冰在空中留下幾道白色寒氣,直直射向劉四兒。


    “生死符?”


    劉四兒身前劍光閃爍,隨著幾聲輕響,寒冰均被擊成碎末。


    於此同時,天山童姥嬌小的身子已經近上前來,抬手便印向劉四兒胸口。


    劉四兒不閃不避,長劍若靈蛇一般沿著奇詭角度直刺對方咽喉。


    後發先至!


    天山童姥麵色一變,抽身退去。


    “有點門道,你這劍法,可不像是我逍遙派一脈的。”


    她正欲繼續動手,突然一根黑粗巨尺轟隆一聲砸在兩人中間,一個人影手持巨尺,緩緩說道:“主角還沒登場,你們怎麽可以擅自開幕呢?”


    “小朋友,你不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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