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廝顫顫巍巍地抬酒上來,見蕭峰與吳行知兩人竟在開懷痛飲,絲毫沒有他們之前所想的慘狀,不由得麵露驚色。


    “那人,好像是那契丹人喬峰......”一個小廝低聲說道。


    “噤聲!與我們無關。”


    一壇又一壇美酒堆放在二樓,吳行知與蕭峰兩人都沒說話,一碗接一碗,轉眼間兩壇子酒便下了肚。


    兩人互相看了看,雙方竟然都麵色如常,毫無醉意,不由得相視一笑。


    “別光喝酒,來,吃點菜。”


    蕭峰打破沉默,說道:“吳兄弟,這一段時間,可是在信陽鬧出好大的動靜,我到處跋涉,每到一處都能聽得你的傳聞啊。”


    吳行知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些宵小之輩老是在我旁邊嗡嗡作響而已,這些江湖傳聞一個比一個誇張,蕭大俠不用在意。”


    “那倒也是。”蕭峰抬起酒壇剛欲倒酒,阿朱便接了過來,朝著他笑了笑,主動幫他添上,他心中一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在光州的時候,聽聞邪俠吳行知手中鎮天尺乃開天辟地之時女媧補天剩下的五彩石所成,乃是先天造化的神器,藏於昆侖山之下,被眾神以奪天地造化之法陣封印,又派神靈後裔一族世代鎮守,卻被你強行闖入,屠盡神靈後裔,雞犬不留,以其全族精血破壞陣法,這才成功取出鎮天尺,取出之日,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魔音響徹寰宇。”


    “......”


    吳行知愣了一下,失笑道:“江湖人的想象力真豐富。”


    蕭峰認同地點了點頭,道:“還有後半段,你要不要聽一聽,權當聽個樂,下酒。”


    “說來聽聽。”


    蕭峰大手一揮,提著嗓子,宛若說書先生一般的腔調:“那邪俠取了這神物,卻德不配物,多造殺戮,天上諸神雖早已不問人間之事,但是卻不能對著鎮天尺坐視不管,於是施法封了鎮天尺的靈性,令其淪為凡鐵,但是神不輕易幹涉人間規則,邪俠這等邪魔,卻是不能直接出手抹殺的。”


    “然後呢?”吳行知來了興趣,追問道。


    “自然,如果放任著邪俠在人間作亂,恐怕生靈塗炭,天人不忍見此結果,於是派遣了仙人降世,以尋仙令散布天下,集整個人間之精英於一處,這不僅僅是為了挑選天下第一之人,也是為了集眾人之力,將那邪俠誅殺,還人間一片情景。”


    “......”


    吳行知一臉無語:“那麽編這傳言的人有沒有想過,若是最終我奪得了天下第一的桂冠,取得仙緣呢?”


    蕭峰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吳兄弟好氣魄。”


    “不過,我估計那人根本不會去想,也不願去想這種結果吧。”


    他端起酒碗,正色道:“吳兄弟,雖然傳言很是誇張,但是從中可見江湖中想要吳兄弟死無葬身之地之人甚多,而且越來越多,吳兄弟還是要多加小心為好。”


    “多謝提醒。”吳行知與他幹了一碗酒,毫不在意道:“若是有這本事,盡管來取我性命便是,無論是一人,或者是百人,我隨時恭候。”


    “隻不過,對我動手的話,做好命喪黃泉的準備。”


    王語嫣給吳行知倒上酒,吳行知端起來,兀自喝幹,大笑道:“這個世界,越來越沒有挑戰性,能讓我感興趣的對手越來越少了。”


    “哦?”


    蕭峰眼睛一亮,戰意頓時燃起。


    在武學之道上麵,他也是自負之人,自問世間難有敵手,聽吳行知這麽說,頓時有些手癢,道:“吳兄弟,倒不知蕭某人能否入你之眼,一直沒有機會與你切磋,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便試試身手如何?”


    話剛說完,阿朱便輕輕拍了他一下,佯怒道:“蕭大哥,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怎麽腦子裏麵全都是打打殺殺?”


    蕭峰尷尬一笑,搓了搓手:“也是,也是。”


    吳行知其實也被蕭峰的話勾起了一些戰意,要知道,目前除了掃地僧這般,還真沒有其他人能夠讓他認真起來,或許還有六脈神劍,但是使用者實在太弱,打起來沒勁。


    這蕭峰雖然自己從未交過手,但是名頭一向很大,當日在聚賢莊亦是戰力驚人。


    於是吳行知道:“來,試試便試試,不過,今日主要是喝酒,確實不便於大動幹戈。”


    “這好辦!”蕭峰一拍手,直接站了起來,四周掃了掃,眼神定在鎮天尺之上。


    “這便是那鎮天尺了?不知蕭某能否上手?”


    “請便。”吳行知攤手。


    蕭峰走上前來,單手抬手握住鎮天尺的把手,微微用力,鎮天尺一動不動,他臉色一變,正了正神,暗自加了氣力,這才將鎮天尺拎起來。


    原以為江湖誇大,沒想到這鎮天尺居然真這麽重,自己也算是天生神力,不用內氣的情況下,單手拎起來竟然有些費力了。


    他也不逞強,運轉起內氣,這才能輕鬆揮舞鎮天尺,他虎虎生威地舞了幾下,大笑道:“好兵器!”


    吳行知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人還真能舞得動鎮天尺,要知道,幾百斤的東西拿起來和舞起來是兩個概念。


    頓時心中期待更甚,道:“蕭大俠好氣力!”


    “獻醜了,和吳兄弟可不敢比。”蕭峰大笑一聲,“既然是今日主要是飲酒,那麽不如我們便比比耐力。”


    他重新坐迴桌前,單手齊肩舉平,數百斤的鎮天尺與胳膊呈一根直線,另一隻手拎起一個酒壇,直接拍飛封口,直接舉起來仰頭痛飲。


    這種儲存的酒壇個頭不小,每一壇子都是實打實十斤酒水,蕭峰根本未曾停歇,直接喝幹了酒壇,直接往地上一摔,酒壇破成碎片。


    “爽快!”蕭峰擦了擦嘴,將鎮天尺遞了過來:“吳兄弟,到你了!”


    “這遊戲有點意思。”


    吳行知接過鎮天尺:“不過,這樣對我可沒什麽難度。”


    他如蕭峰一般舉平鎮天尺,笑了笑,直接鬆開了三個指頭,隻剩下拇指和食指捏住鎮天尺把手,鎮天尺竟依然紋絲不動,依然保持平直狀態。


    蕭峰頓時麵露驚容。


    吳行知拎起酒壇,晃悠了一下。


    “比耐力你可是選錯了,這輩子,我還從來沒有體驗過耗盡過體力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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