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這位公子,我看你也不是什麽邪惡之徒,這隻是一場誤會,要不便就此收手如何?”


    王語嫣上前一步,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


    吳行知撇了她一眼,並不想搭理。


    嗬,紅顏禍水,休想亂我道心。


    “不要拖延時間,搞快點。”


    聽到此言,包不同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躺在一邊已經完全沒了生機的屍首。


    栽了,這次徹底栽了。


    “三位妹妹,今日之事是我包不同自討苦吃,江湖中人生死本就天定,不必傷悲,我死後,你們自迴燕子塢去吧,替我跟公子說聲抱歉,在下——”


    “來生再會!”


    包不同張開雙臂,一臉視死如歸狀。


    “七尺男兒婆婆媽媽!”


    聲音還未傳到,吳行知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包不同的麵前,包不同隻覺得胸口猛地一震,眼前景物飛快倒退。


    “吾命休矣——”他腦中這個念頭剛剛冒出,預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出現,他恍然運起內氣半空中頂住身形,站穩身子。


    “包三哥!”


    此時三聲帶著哭腔的驚唿才傳入耳中,他恍惚間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


    “我沒死?”


    他不由自主看向吳行知,隻看到一個背影,緩緩朝著巷子口而去。


    他連忙喊道:“多謝閣下不殺之恩!”


    吳行知沒有轉身,隻是擺了擺手,聲音遠遠傳來:“這次暫且放過你,好自為之。”


    此時保住性命的真實感才湧上心來,頓時包不同一陣狂喜。


    “包三哥,你沒事吧?你擋下那掌了?”


    “非也,非也。”包不同搖頭晃腦地念叨著自己的口頭禪:“此人武功之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即使是公子,恐怕也難以匹敵,更何況是我?隻是對方沒有殺意罷了。”


    三女見包不同確實無事,亦喜笑顏開。


    “看來我們之前真是誤會了,好在此人並非壞人,不然就平白無故送了性命了。”阿朱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經此一役,我們今後行事必要更加小心才是。”


    ......


    此時夕陽已垂到山頭,吳行知沒了再閑逛的心思,幹脆迴到鬆鶴樓之中。


    “客官,你迴來了。”


    剛一進門,一個熱切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吳行知定睛一看,依然是之前接待自己的跑堂。


    “怎麽又是你,真是巧了。”吳行知腳步不停,朝著二樓走去:“你們鬆鶴樓這麽大一家酒樓,就隻有你一個跑堂嗎?”


    “客官說笑了,隻是恰好小人值守在門口而已。”跑堂小步跑著跟上吳行知,道:“而且,我們這種小人物生活不易,若是能多接待像客官這般豪客,也是小人的福分。”


    吳行知不由得一笑,這人倒是坦誠,於是扔了兩塊碎銀給他,道:“招原樣上一桌好菜,來兩壺酒,其他的自己留下。”


    “得嘞!”跑堂大喜,連忙跑去後堂安排。


    雖然天色沒有全黑,但是二樓簷台上麵的燈火已經點燃,有兩夥江湖人占據了二樓的大部分桌子,吳行知微微打量了一下,一夥人占據了角落的一張桌子,年紀不大,看上去隻是初出江湖的年輕人。


    而另外一夥人占據了好幾張大桌,大都麵有煞氣,身上服飾各有相似之處,且帶著異域風情,似與無錫本地人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吳行知本身對於古代服飾不太了解,也分辨不出來。


    酒菜很快就到,吳行知招了招手,留住正要離去的跑堂,道:“別急,問你個事。”


    “客官且說。”


    “今日中午與我一同飲酒的那個大漢呢?後來怎麽樣了?”


    吳行知還記得,當時喬峰似乎碰到了齊名的南慕容,自己因為靈光乍現就暫時離去了,不知道後續打起來了沒有。


    “您說那位大爺啊,客官可是沒看見,今日可是精彩!”跑堂一說起這件事,頓時眉飛色舞:“您走了之後,那位大爺與一位錦衣公子拚酒,兩人可是一碗接一碗,根本不停歇。”


    “當時其他客人甚至是街上的行人都目瞪口呆,兩人足足喝了幾十斤酒,竟看上去都毫無醉意,相伴而去了。”


    吳行知點了點頭,倒是頗為驚訝,幾十斤酒?以自己的體質倒是問題不大,但是常人的腸胃哪能容納這麽多。


    見吳行知神色,跑堂繼續說道:“後來聽聞,那位大爺,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丐幫幫主,喬峰喬大俠。”


    說到這裏,跑堂麵帶神往之色。


    這時,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喬峰?你這小廝說得是真的?”


    卻是那一夥異域打扮的人,離著最近的一人轉過身來,語氣毫不客氣。


    跑堂一愣,連忙轉身,道:“這,小人隻是聽聞,也不敢確認真假啊。”


    “你過來,將今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說給我聽。”那人粗聲粗氣道。


    吳行知眉頭一皺,開口道:“哪來的蠻子,沒看到我正在問話嗎?”


    那人神色一變,從頭到腳將吳行知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來插大爺的嘴?莫不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


    吳行知正要反駁,隻見那跑堂連忙轉過身來,扯住吳行知衣袖,麵有哀求之色。


    他低聲道:“客官,您自享用吃食,無需為了在下徒增仇怨,我知道你們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相見,大爺也許武功高強自是不懼,但是這些人人多勢眾,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吳行知有些意外,失笑道:“你這小廝,我開口是因為不喜別人在我問話的時候打斷,怎地卻變成為了你了?”


    跑堂訕笑道:“是小的說話不周,客官別見怪,之後要問什麽小的知無不言。”


    “還在那邊叨叨什麽,還不過來?”那邊異域裝扮之人大聲催促道。


    “這便來了!”跑堂連忙應了一聲,朝吳行知鞠了個躬,彎著腰跑了過去。


    吳行知也沒有再阻止,這跑堂不願自己與這些人起了衝突,寧願卑躬屈膝地求自己,雖然也許帶了些私心,但是終究也有幾分好心。


    隻是,這江湖事,哪裏是避讓便能夠解決的?


    吳行知端起一杯酒,此時日頭西沉,夕陽隻剩下最後一點兒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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