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千人同時盯著是什麽體驗?


    近處的黑人的視線是憤怒而恐懼的,由於黑人的種族天賦,這讓他們的眼神顯得更加清晰。


    遠處的獄警和囚犯們更像是背景板,每個人都夾雜著自己的心思。


    但是吳行知並不在乎這些。


    血液順著亨利的嘴角,粗糙的皮膚以及唏噓的胡渣子,即將流到吳行知拎住的衣領之上。


    亨利感覺自己已經神誌不清了,吳行知雖然沒有使用全力——可以預想到,真使用全力的話也不是幾顆牙的事情,但是對於亨利來說,腦子裏猶如被放進滾筒洗衣機然後打開了甩幹模式一樣。


    若不是有求生欲支撐著,他甚至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氣息從牙縫中漏出來,讓他的話顯得支支吾吾。


    “不是我想怎麽樣,而是你想怎麽樣。”


    吳行知嘴角微勾:“我隻是一個新人,你才是監獄的老大,仗著人多勢眾,試圖欺負我一個孑然一身的年輕人。”


    媽的!不是你先過來挑釁的嗎!


    老子隻是在角落吃個飯,即使你過來挑釁也一忍再忍,你現在反而裝成受害者?


    無恥!瘋子!


    怒火從心肺燃燒,順著喉管而上,就要蓬勃而出,但是看到對方的眼神,理智讓亨利頓時渾身一冷,他悻悻地說道:“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談,鬧大了惹來獄警幹預不好收場。”


    吳行知瞄了一眼站在遠方的獄警,這場動亂剛剛開始的時候,對方根本就無動於衷。


    而此時吳行知注意到,站在那裏的獄警已經少了一個人。


    看來時間不多了。


    吳行知放開亨利,對方腿一軟,差點沒有站穩,晃悠了幾下之後終於撐住桌子。


    吳行知湊了過去,亨利打了個激靈,但是意識到自己與對方實力上麵的巨大差距,理智地沒有躲避。


    “我問,你答。”


    亨利連忙點頭。


    “你想過越獄嗎?”


    “越......越獄?”亨利一驚,連忙道:“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


    吳行知眯了眯眼睛:“想好了再迴答,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的話——”


    “真的沒想過!越獄是不可能的事情!”亨利連忙辯解道。


    “這樣......”吳行知點了點頭,突然抬起手,猛地一巴掌打了過去。


    亨利隻覺得眼冒金星,恍惚間那個惡魔一般的聲音又響起:“再問一遍,你真沒想過越獄?”


    “我......我不知道!”亨利委屈道:“求你給個痛快吧!我到底該想還是不該想!”


    吳行知麵色不變,又抬起手。


    “想過!我想過!不就是越獄嗎,我今天就越獄!”亨利條件反射地捂著臉。


    “沒幾顆牙了,別打了大哥!”


    “看來不是他。”吳行知眉頭緊鎖,如果不是亨利的話,那這個所謂的想越獄的人到底在哪裏?


    他環顧四周,視線所過之處,全是形形色色的人臉,根本無法分辨。


    本以為基礎任務應該很簡單,但是吳行知此時卻覺得無從下手。


    這麽多的囚犯,總不能一個一個的逼問吧。


    看到亨利瑟瑟發抖的樣子,吳行知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就在此時,一聲槍響,食堂門口湧入四個持槍獄警。


    “都給我趴下!”


    隨著獄警的大吼,無論是看戲的還是參與的黑人們頓時條件反射地趴了下來。


    “終於忍不住要控製局麵了嗎?”吳行知當然知道,如果自己對付不了亨利的話,這些獄警隻會當做沒有看到,現在出來控製局麵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然一般的獄警就夠了,完全沒有必要去叫在外執勤的持槍獄警,而且一來就是四個。


    吳行知現在沒有想和獄警對著幹的想法,隨著眾人一起蹲在了地上。


    四個獄警帶著其他獄警直接越過了其他囚犯,毫不停留地朝著吳行知奔了過來,其中一人更是加快腳步,人還沒有到,一根槍托便從天而降直指吳行知的頭。


    “讓你老實點!該死的黃皮猴子!”


    嘭——


    木質槍托撞擊肉體的悶響。


    吳行知舉起手,死死抓住對方的槍托,抬頭看去,嘿,巧了。


    正是之前在禁閉室看管自己的那個人,不知道為何出現在這裏,多半是衝著自己來的。


    吳行知可沒有忘記當初在禁閉室的時候對方的態度,若是老老實實繼續待在禁閉室裏麵吳行知暫時還拿他沒辦法,現在既然直接撞到自己麵前來了,吳行知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又見麵了——”


    吳行知輕輕一用力,直接從對方手中奪走了槍。


    “我可是一直掛念著你呢,長官。”


    “你——”他剛欲出聲,冰冷的槍口便直接貼在他的額頭之上。


    “住手!”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其他獄警反應過來,連忙抬槍對準吳行知,大吼著。


    “快放下槍!不然直接就地處決!”


    “別這麽激動,長官們。”吳行知將槍頭頂了頂,讓對方一個踉蹌:“我隻是和這位長官開個玩笑。”


    “不過,我這個人膽子比較小,你們再刺激我的話,我不保證擦槍走火。”


    周圍的獄警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被囚犯搶走槍械,這在肖申克的曆史上麵還是第一次。


    說實話,無論吳行知赤手空拳有多強大,在獄警們的眼中都沒有一杆槍有震懾力,畢竟,相對於身體,人類在力量上麵的認知更傾向於熱兵器。


    他們頓時停住逼近的腳步,其中一個獄警道:“冷靜,隻要你放下槍,我們可以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吳行知看了過去,金發,鷹鉤鼻,是之前押送自己去牢房的獄警。


    吳行知記得對方對自己的敵意並不大,甚至還隱晦地提醒過自己,算是監獄裏為數不多保持中立的獄警。


    “我該相信你們嗎?”吳行知的話卻是對著自己槍口所指的那個獄警問的。


    “當——當然!”那獄警舉起手,忙不迭地說道。


    “那麽,道歉。”吳行知微笑著,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指著自己的三竿槍一般。


    獄警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差不多得了,你隻是一個囚犯,該死的黃——”


    “嗯?”吳行知眼神一冷:“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還從你的嘴裏聽到那個詞,相信我,那會是你這輩子說出口的最後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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