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呦了一聲,倚在門邊,眸光流轉,看著就是個妖精:“陳力大哥怎麽今日又來了,今日可不是交保護費的時候,”


    領頭男人看了一眼紅蓮,眼裏的垂涎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來,他已經盯上這個女人很久了,可是這個女人就是根難啃的骨頭,僵持了這麽多年,依舊沒能將她拿下。


    他摸了摸嘴角,色眯眯的向紅蓮高聳的胸脯處看去,幾乎要將眼睛貼上去:“幾天不見,紅蓮妹子發育的越來越好了,這身材前凸後翹的,是個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


    一邊說著,他還真的一邊伸出了手。


    紅蓮垂下眼眸,眼底劃過一絲厭惡,不著痕跡的向旁邊移動了一步,逃離陳力的鹹豬手,耳朵裏聽著他說的汙言穢語,等她再次掀開眼皮時,眼睛裏又什麽都沒有。


    “陳力大哥說笑了,陳力大哥還是說一說這次來的目的的話,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距離下一次交保護費的日子,還整整有半個月時間呢。”


    “說這些見外的幹什麽,隻要紅蓮妹子跟了我,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保護費,到時候我一定將妹子捧在手心裏,不讓妹子為生活家計操持。”


    陳力厚著臉皮還想向上貼,卻無視了紅蓮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等柏弦輕咳一聲,陳力那色眯眯的眼神才終於有了一點清醒。


    他愣了愣,失口道:“都尉夫人今日怎麽在這裏?”


    柏弦沒有迴答,隻是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


    陳力敢對紅蓮口不擇言,但是卻不敢冒犯這位都尉夫人。


    他如果還想在蔚州城裏混下去,必要的底線還是要有的,那些不該惹的人和事,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會動。


    他幾次三番的都想朝紅蓮下手,最後都是這位都尉夫人擾亂了他的好事,這一次他特意挑著都尉夫人不會來的時間找上門,結果沒想到還是在這裏遇上了她。


    他心一沉,知道今天又成不了事,臉色極度難看,目光晦暗不明的在紅蓮身上轉了兩圈,哼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契約,重重地拍在桌上:“這是你丈夫輸給我的銀兩,白紙黑字的你看一看吧,沒問題的話趕快給銀子,老子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紅蓮的目光驀地沉了下去,幾乎是用搶的將桌麵上的那張條子拿到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遍,等看見結尾處自己丈夫的簽名和畫押後,她心幾乎沉到了穀底。


    “三千兩?!他竟然又去找你賭了?”她的聲音幾乎在顫抖,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呆在簾子後麵的黎禮還是清楚的聽見。


    黎禮轉頭問一邊滿臉擔憂的景致:“紅蓮姐姐的丈夫很喜歡去賭嗎?”


    景致猶豫著點頭:“紅蓮妹子的丈夫什麽都好,就是戒不了賭,時常因為賭而欠債,看來這一次,紅蓮妹子有麻煩了。”


    三千兩,於一個普通人家來說是一筆巨款。


    而紅蓮的丈夫一輸就是輸了三千兩。


    黎禮皺了皺眉。


    外麵,紅蓮的聲音已經恢複正常了:“我暫時拿不出這麽多銀子,陳力大哥可否寬限我幾日,待我將銀兩湊齊後,必會讓人送上府中。”


    柏弦擔憂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紅蓮拂開柏弦的手,示意她不必擔憂。


    陳力不允:“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今日必須要拿到錢,如果拿不到,你這個店也就別要了!”


    他在意那點兒銀子嗎?


    他在意的不過是麵前的美人而已,美人兒時時刻刻縈繞在他的心間,讓他求而不得。


    紅蓮終於保持不了淡然了,這個店是她好幾年的心血,怎麽可能輕易的讓人毀去。


    她咬著牙問:“真的拿不出三千兩,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如果將電毀掉了,你不止拿不到這三千兩,你以後也拿不到你想要的保護費!”


    “那點錢?”陳力揮了揮手,跟在他後麵的兩個男人已經闖進了店,開始在店的四處隨便亂逛,有時候手一碰就是一個貨架子的東西倒下來。


    裏麵的客人終於走了個精光。


    店裏的東西碎了一地,劈裏叭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紅蓮麵色鐵青,可陳力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他享受般的靠近她,在她的耳邊誘哄:“這是紅蓮妹子願意與我春風一度,這筆債就一筆勾銷如何?”


    直到這一刻紅蓮才知道,恐怕陳力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錢,是她!


    柏弦待不住了,一把將紅蓮扯到自己身後,怒吼道:“親衛何在!還不將這個流氓給我趕出去!”


    店門外的親衛立刻就要進去。


    陳力張開雙臂,幾乎擋住了整個店門,肥碩的身體如一堵牆,有恃無恐的看著柏弦:“都尉仗勢欺人嗎?要不要我將全城人拉到這來看戲,我可沒有逼紅蓮妹子,你也看見了,這是她丈夫親筆畫押的。”


    有錢還錢,沒錢就該賣身了。


    紅蓮的身子搖晃了兩下,知道店鋪是保不住了。


    柏弦根本不可能真的仗勢欺人,蔚州與別的地方不一樣,裏麵的人更是魚龍混雜,各個國家的都有。


    她要是真的將這些人用暴力請了出去,要不了多久,整個蔚州都會對大周的官員產生質疑。


    那是絕對不能發生的!


    可要讓她立刻拿出三千兩,也是不可能的事,都尉的俸祿每個月隻有數十兩,減去一大家子的開銷也所剩無幾。


    難道今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蓮妹子苦心經營的店被砸掉嗎?


    隨著陳力的一個眼神,裏麵的人砸的更加塊了,有時候還會細細的端詳幾眼,然後嘭的一聲砸在地上,半點也不心疼。


    黎禮歎了口氣,認命的掀開簾子。


    景致攔不住她,隻能眼巴巴的跟上去。


    “吵了這麽久也該消停會兒了,本夫人從前隻在戲中聽過春風一度這個詞,沒想到今天竟然開了眼界,這是流氓要霸占娘家婦女的戲碼嗎?隻可惜演的不好,我今日也沒有心情看戲。”


    陳力沒想到店裏居然還藏著兩個女人,且她們的容貌都屬上乘,隻其中一個還未長開。


    她眼裏劃過一道驚豔,很快又注意到她們的婦人裝扮,竟然已經是嫁人了。


    景致因為不經常出門,所以陳力根本就不認識她,至於黎禮更別說了,她也是前兩天才到蔚州的。


    “兩位小娘子是哪裏人士,躲在裏麵意欲何為?”


    陳力眼冒精光,隻覺得今日這一趟來的著實不虧,這不,美人是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黎禮皺眉,不等她發作,柏弦已經一個巴掌拍了過去,色厲內荏的嗬斥道:“放肆,你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對長平將軍夫人無禮!”


    清晰的巴掌聲迴響在店鋪裏,柏弦的心肝也隨之一顫,她雖是胡人血統,可說到底還是一個女人……


    場麵一靜,砸東西的那兩個人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停止動作,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麽。


    陳力舔了舔嘴皮子,朝著黎禮的方向望了過去,目光驚疑不定:“誰是將軍夫人?”


    是那個身穿襦裙的,還是那個穿著馬裝的?


    若真的有將軍夫人在這裏,他的計劃也不得不更改,畢竟,得罪都尉夫人和得罪將軍夫人完全是兩碼事。


    長平將軍手握蔚州城內外所有兵權,得罪了他的夫人……


    不等陳力想好下一步該做什麽,外麵傳來了陣陣騷動。


    “何人在此鬧事?”


    低沉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是城中護衛隊到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黎禮眉頭不自覺的一跳,她讓那兩個丫頭迴去搬救兵,隻是想讓她們通知姑姑而已,她們怎麽把這尊神給請來了?


    有人輕而易舉的將堵在門口的陳力推到一邊。


    不待安逸臣看清楚裏麵的模樣,就有一個小丫頭嗖的一聲撞進他的懷中。


    柏弦和景致忙轉過頭當什麽也沒看見。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他猶豫了一下,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下意識的放柔了聲音:“怎麽了?”


    黎禮仿佛很委屈,從他懷中探出個腦袋,眼角濕潤,似乎要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怯生生的告狀:“我被欺負了。”


    安逸臣掀開眼皮,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店鋪,她的話很有可信度,隨手抹了抹她的後背,確認她沒受傷,又問她:“誰?”


    “那個胖子!他調戲我,色眯眯的看著我,還叫我小娘子,在我麵前說什麽春風一度!”


    店鋪裏的溫度瞬間下降,特別是離安逸臣最近的黎禮,她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她又往安逸臣懷中鑽了鑽,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我怕。”


    安逸臣扯了扯嘴角,安撫似的摸了摸黎禮的後腦勺,看著店鋪裏人的目光幾乎能用冰冷來形容。


    “帶走。”


    帶走?帶走誰?


    不等他們迴神,安逸臣轉身帶著黎禮轉身離開,很快,幾十個身穿盔甲臉色冰冷渾身散發著血腥味的闖進店鋪,將裏麵的所有人員都押送到了府衙。


    包括景致和柏弦,還有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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