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今天剛出差迴來,下午去店裏沒看見她,聽葉文說她來去學校了,打她電話也打不通,他就隻能過來學校門口等人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那個最近總出現在他腦海裏的身影,纖細的手臂抱著幾本厚厚的書,像是被人追似的低著頭快速走了出來,剛想張嘴叫她,便看到她身後一個男孩子追了上來,離得有些遠,也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麽,他也沒叫她,站在那等餘晚處理完離開後他才走過去。


    瞧著她看到自己時,驚喜得眉開眼笑的小臉,林清言很是開心,接過她手裏的書說:“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下了班還被叫林醫生,肯定會有一種還在醫院的感覺吧!餘晚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走吧,我車停在前麵,我們去吃飯。


    門口有不少學生出入,餘晚跟在他身後,抬頭看著他的背影,黑色褲子,白色連帽的休閑外套,再配上他那俊朗的外表,孑然一副大學生模樣,哪裏像一個已經步入社會很多年,且快要奔三的人啊!


    她都明顯感覺到,來自旁邊那些頻頻迴頭的女孩子們,指著前麵的他頭接耳,然後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了。


    餘晚彎了彎嘴角美滋滋的點點頭,頗有些驕傲的挺了挺肩膀。


    嗯!感覺不錯,雖然也不是我男朋友,但帶林醫生出門還真是有麵子。


    林清言放慢腳步等餘晚跟上來,側頭看了她一下,然後表現的特別自然,問得特別地不經意:“剛才那個是誰啊?”


    “哦,他說是我的同班同學,叫什麽大力什麽的。”她剛才走太急也沒聽清楚他喊的什麽。


    “你不認識他?”


    “不認識,我平時很少接觸同學,我就隻認得老師和班長。”


    餘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下耳朵,說出來真是挺丟人的,同班四年了居然不認識自己同學。


    聽到她的迴答,林清言滿意地笑了笑:“那他找你有事?”


    餘晚傻乎乎的如實相告,並提出疑問:“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麽事,他就說什麽,我看挺起來平易近人,什麽笑的好看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平時整天板著臉嚇著人家了,但我又實在不知道怎麽迴答他。”


    林清言側過頭去看她,點點頭說:“嗯,他說的也不錯,你笑起來確實挺好看的。”


    然後又建議道:“不過,既然不認識的話,以後就不要對他笑了。”


    餘晚沒談過戀愛,又很少與人交往,思想簡


    單性格也單純,她壓根就沒往別處想,但林清言不同,他一個被老媽說成老臘肉年紀的人了,怎麽還能看不出那小朋友的花花腸子。


    “嗯?”餘晚不解的看向他。


    停車的地方到了,林清言停下腳步轉過身盯著她,一本正經的洗腦:“不認識,你怎麽知道他是不是壞人,連他是不是個好人你都不知道,你就敢對他笑。”


    他的這番說辭顯然有點太過武斷,餘晚想說他有些誇張了。


    然後又忽然想到,那位同學好像就是在圖書館,她問他的時候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他就一路跟著她過來的,這麽一想,餘晚心裏不免一陣惡寒。


    嗯,林醫生說的有道理。


    她這人吧!不善與人接觸,膽子也小,她的圈子就這麽大,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人靠近,她一般都會自動開啟自我保護功能,如果這時候有她相信的人告訴她不可以的時候,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向大腦發出指令,不可以!


    更何況還是林清言。


    那位王達利同學要是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和餘晚說了幾句話讓她認識了自己,結果被林清言這麽三言兩語的就把他從同學,變成了圖謀不軌的“壞人”,怕是真的會哭暈在廁所裏吧!


    林清言看她不知想到了什麽,先是驚訝然後又一臉讚同的表情,忍著笑彎腰湊近她問:“所以,我說的記住了嗎?”


    他忽然的靠近,餘晚緊張的睫毛都在微微顫抖,連唿吸都不自覺的放慢了頻率,一時忘記說話,就這麽望著他。


    見她遲遲沒有迴答,林清言眉峰輕挑,從喉嚨處發出的一個很輕的音節:“嗯?”


    尾音微微上揚,如同一片羽毛從餘晚心中劃過,惹得她一陣顫栗,血氣一下子湧上了頭,呆呆的點點頭:“記住了!”


    天色漸暗,旁邊的路燈驟然亮起,餘晚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都清晰得呈現在他的眼前,見她一臉呆萌,軟軟糯糯的應著自己,一時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她微紅的臉頰說了句:“真乖!”然後便拉著愣住的人上了車。


    餘晚坐在副駕駛,看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很是納悶,撇撇嘴望向車窗外,小聲嘀咕;


    他這是把我當小孩子了嗎?


    車子七拐八拐的來到一條狹窄的街巷,林清言停好車,帶她來到一家餐館。


    餘晚本來以為還有葉文他們呢,等進去坐下一問才知道隻有他們倆,他詢問了餘晚的口味之後,點了幾個菜。


    這家店不是很大,裝修看起來也有些舊,但是生意不錯,人還挺多的。


    林清言倒了杯茶遞給她:“以前我上大學的時候,和同學聚餐都會來這吃飯,他們家菜式挺多的,味道還不錯。”


    餘晚點點頭問:“那你們學校也在附近嗎?


    “嗯,就在後麵沒多遠。”


    他把外套脫掉搭在椅背上,穿著一件灰色的薄衫,輕輕往上拉了下袖口,露出腕骨處一節白皙的皮膚。


    他的手也很白,餘晚一直以為是他經常戴手套和接觸消毒水的緣故,沒想到人家本身的膚色也是如此。


    “醫學院,是什麽樣的?”餘晚好奇的問他。


    林清言說:“醫學院很枯燥的,肯定沒有你們學校那種氛圍,有機會帶你去我們學校看看。”


    “那你們上課真的都是用那個“實物”操作嗎?


    “實物?”林清言一時沒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就是,那種…人體解剖。”餘晚極力的解釋,一隻手還在那比劃著。”


    林清言了然:“是啊!我們稱那個為大體老師。”


    餘晚往前挪了一下,趴在桌子上小聲的問:“那你們那,真的發生過靈異事件嗎?”


    她以前有一次上課時,聽後排那幾個女生討論,因為心裏裝著個醫生,所以特別關注聽得格外認真。


    見她一臉好奇的模樣,林清言笑了,也學她趴在桌子上湊近問:“你是一個人住吧?”


    “嗯!”


    “那,就算我有故事,你確定你敢聽嗎?外麵天可是已經黑了。”


    餘晚轉頭看了看外麵,腦子裏重溫了一遍那幾個女生講的故事,不由打了個冷顫,忙搖搖頭說:“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要聽了。”


    林清言笑起來,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椅背上,一隻手很隨意的搭在桌麵上:“剛才不還很好奇,怎麽又不聽了。”


    餘晚不好意思的縮了下脖子:“我怕我晚上睡不著覺,上次聽過一次,嚇得我好幾天睡不著,天一黑我就把家裏的燈全部打開,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你聽誰講的?”他問。


    “其實是我偷聽的,有一次上自習,我後麵的兩個女生在講你們醫學院的事,講了好多懸疑事件,我一節課啥也沒幹成,光聽她們倆講故事了。”


    “我聽完之後就想,你們天天上課在那種環境下,不會害怕嗎?然後我就去網上搜,網上的版本更多,結果越看越害怕,那段時間真的每天迴家嚇得要死!”


    餘晚說完,自己先笑起來了,隔了那麽久那種害怕的感覺早就沒了,現在想起來反倒覺得好笑。


    “明明害怕,為什麽還要去聽,去看?”林清言笑問。


    “啊?”餘晚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開始扣指甲,也不去看他,垂下視線笑了笑說:“就…好奇啊!特別好奇。”


    當時,她唯一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就隻有他是學醫的這一件,所以就算很怕她還是會想聽,會非常天真的想,他是不是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會擔心,如果他真的遇到了,該怎麽辦?


    林清言沒在追問,其實人在極其害怕一件事物的情況下,躲都躲不及,是不會對它好奇的,他又怎麽會猜不出餘晚的“好奇”是什麽。


    看了她一會,他又湊過去壓低聲音說:“既然你這麽好奇,不如我講一個給你聽吧!我就是醫學院出來的,肯定比他們講的精彩。”


    餘晚這下可嚇壞了,忙低著頭捂著耳朵叫道:“啊,不要,我不聽,我不聽。”


    服務員過來,送上他們點的菜。


    林清言拿起筷子給餘晚夾了些魚,笑著說:“我騙你的,吃飯吧!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們自己編的故事,以後你想知道什麽就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餘晚抬頭:“假的?”


    “對,假的。如果是真的你覺得還會有人去上課嗎?”


    也是,餘晚點點頭,拿起筷子夾起那塊魚肉放進嘴裏,眼睛一亮:“嗯,這糖醋魚挺好吃的。”然後又夾了些茄子嚐了嚐:“這茄子也好吃,怪不得這麽多人來。”


    林清言看她喜歡便說:“喜歡就多吃點,他們家菜式多,我們下次來,在換別的菜嚐嚐。”


    說完又夾了些魚肉,細心挑去魚刺,放在她碗裏。


    餘晚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點點上揚。


    第一次覺得原來“下次”這個詞,居然可以如此動聽,讓人覺得甜蜜,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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