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帶被嗶嗶小子吞入,等待片刻後錄音開始播放。


    安迪坐在原子悍馬裏安靜的聽著,這像是某人使用隨身錄音機錄下的故事。


    【你相信心靈的力量麽?我相信...我相信心靈具有超越我們想象的力量,我們的祖先可能曾具有這些力量,隻是我們後來失去了。我們或許可以不用語言和文字就能進行交流,原本,你知道很多民族一直都沒有文字,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們擁有悠久的曆史傳承...如果你想感受這力量,你隻需要想象,想象是這力量自然的波動所引發的,你在內心深處塑造出來的東西其實不會憑空消失,它們一直都在。】


    【我曾經經營過一家靈異應對所,這聽起來或許蠻搞笑的,但是那些真的來找我們的客戶所提供的故事可沒有一個能讓人笑得出來,這些故事從沒有機會被媒體散播或者被當局認真對待,這就是主流社會的可怕之處。如果一種事情發生的概率足夠小,不管那事情究竟有多可怕,都將被人們忽略,甚至是徹底的否定,成為一種令人脫敏的笑柄。如果你認為我是一個瘋子,想想哥白尼和達爾文都遭遇到了何種的對待,我相信這種事情隻會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三年前我曾經去過一個非常偏僻的縣,那裏有一個鎮子,這附近有不止一個軍事基地,所以這地方的行政區劃被來迴修改,而且有很多區域和道路都被列為機密,外來者連這裏到底叫什麽名字都不清楚,那時候給我打電話的人就是住在這裏,吸引我們的不隻是雇主提供的豐厚薪酬,還有他講述的那個故事。】


    【雇主聲稱這個鎮子已經陷入到真正的異常之中,在這裏生活的人們都不敢過度使用電器,這不是因為他們守舊頑固,而是...因為一些其他的特殊原因。電台、電話、電視、錄像帶、終端機...諸如此類的東西,似乎偶爾就會出現惡意的篡改,雇主給我們舉了一個例子,他從縣裏買到的兒童認知教育光盤在買迴家播放過幾次以後就出現了怪異的內容變化,光盤播放出來的內容裏開始多出奇怪的暗示性引導和原本沒有的劇情動畫。】


    【比如...誘導孩子去幻想家中的牆壁上、走廊裏、房間中,那些每天都必須要去經過的地方,存在一些不可探測的東西,比如一個黑色的小洞或者一道黑色的、被打開的門...以及讓孩子想象家中存在某些‘夥伴’。雇主說當他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他的孩子在紙上畫出了大量的奇怪場景,全部都是基於他們家屋子的魔幻改動版本,更可怕的是他的孩子似乎也出現了認知功能障礙,堅稱那些被畫在紙上的場景全部都是他在晚上親眼所見的。】


    【當雇主的孩子在夜晚拒絕睡覺並且拒絕把捂住眼睛的雙手從臉上取下,甚至維持一個姿勢長達數小時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事情出現了不對勁,即便那些光盤已經被丟掉,電視機裏還是可以播出類似的節目,有時候甚至是在夜間已經拔掉電源以後仍然在深夜發光發聲,在他將電視機丟掉以後,類似的聲音又繼續出現在各種電器之中,他一開始認為他是因為神經衰弱出現了幻覺,直到最近他在電冰箱發出的噪音裏聽出自己已故兄弟說話的聲音為止。】


    【我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鬥爭,這聽起來非同尋常,如果雇主不是患有精神疾病的話,那麽當地一定正在發生不得了的事情,最終我與一名記者和一個運動員朋友一起驅車前往當地,那小鎮的名字實在是太過於平常,甚至稱不上什麽正式的名字,就叫西郊鎮或者郊鎮。】


    【等我們到了雇主家以後,發現他家已經被警察封鎖,成了一座空宅子,我看到周圍豎著十字架,牆壁上也有意義不明的塗鴉,鄰居們也拒絕提供幫助告訴我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隻好去警署問問這家人除了什麽事。】


    【當地的警署堅稱本地不存在任何問題,但是麵對我的提問他們又拒絕做出任何迴答,從頭到尾警察們都處於一股古怪的氣氛中....我找到一個小警察給了他一筆錢,他告訴我就在昨天多爾多家報警稱他的妻子在家中遭到襲擊,受傷嚴重,而且那個襲擊者此刻還在附近徘徊不去,因為他隔著窗戶看到了,他的孩子稱這個襲擊者已經在家中遊蕩了相當長的時間,這真是令人無法理解。】


    【羅曼警長一直在追問多爾多那個襲擊者的樣貌,最終得到的答複卻是那個襲擊者長得不像是人,警察們趕到的時候僅僅找到了多爾多的屍體,他的妻子和孩子全都不見蹤影,屋子裏找到了大量的奇怪痕跡...】


    【我們之後得到了一些錄音,一個無線電愛好者聲稱這些噪音是會固定出現的在夜間的,當這些聲音開始出現後,鎮子裏就會出現不對勁的情況,我認為這是一個突破口,針對特殊頻率對靈體的吸引力我也有一定的研究,所以我們選擇當晚翻進多爾多的房子裏播放那錄音觀察之後出現的變化。】


    【結果很有趣,播放的當晚,我的運動員朋友聲稱他看到黑暗裏冒出大量的四肢與人臉,嚇得他魂不附體,第二天就獨自離開了這座小鎮,然而我們反複的查看了錄像裏的畫麵,沒有看到任何如他描述那般的異常東西,屋子裏其實一切正常。】


    【當然後來我們也拍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一個孩子偷偷告訴我他獨居的叔叔最近變得很奇怪,孩子們都覺得他可怕所以不再去他家裏,我們隨後前往那戶獨居男性家中采訪了他,他接受了我們的采訪,我們的所有提問他都正常的迴答了,不過迴答的非常困難....就是他說話嚴重的結巴,但除了這個以外沒有別的問題。】


    【然而當我們迴去查看采訪錄像時發現,這個男人當時發出的全部都是噪音,而且他的五官也一直在發生微妙的位移,雖然如此古怪,但我們兩人記憶裏那天都隻是發生了一次普通的對話,我認為或許那男人確實沒有迴應我們,他就像是...做了某種本能的反應,而我們則開始自己迴應自己的問話,就像是做夢一樣,產生一切正常的幻覺。】


    【三年以後我嚐試過再次迴去那個小鎮,但原址已經被列為軍事禁區,據說一年前那裏被軍方設為新的地下核試驗場了,所有的居民全部搬遷,郊鎮已經隨著核試驗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人搞清楚當年那裏發生過什麽事情了,而且最近也開始有人試探我...我認為我手中僅有的這點影像資料也已經吸引了某些存在的注意,我的那位記者朋友曾經嚐試將這件事登報,但結果卻是他在一場意外裏身亡。】


    嗶嗶小子裏傳出卡帶播放完畢的聲音。


    將卡帶取出放在手指上轉動,安迪思索著這卡帶裏的故事意味著什麽,難不成之前那些可以偽裝為人類的存在並非那麽簡單?....


    “嘿!”


    安迪被嚇得打了個哆嗦,迴頭看到是麻疹上了車坐在後座,這種應激反應就像是走商的商隊晚上休整時大家閑來無事開展的睡前鬼故事大賽,但在大賽技術以後想要睡得著可有點困難,那些細枝末節的聲響和細節總是拉滿應激反應。


    “我們得上路了,往西邊走。”


    麻疹輕描淡寫的這麽說著,然後取出一份發黃的軍事地圖。


    “繞開柯特蘭的彈坑,然後進入到亞利桑桑境內,這需要一點時間,你們不是要先過去布隆菲爾德麽?那可是很偏僻的地方。”


    .....................


    幾天後。


    驅車重新返迴了熟悉的地方,那些紅色的山岩很有特色。


    安迪一麵開車一麵看著嗶嗶小子的地圖,盤算著接下來的路線,為了避免奧德修斯又遠程通訊質問他為何繞遠路,他隻好盡量在偏南的地區行駛遠離蒂貝茨監獄的範圍,然後就這樣抵達胡佛大壩東部送麻疹過去采購他需要的那根電纜,之後就可以帶著吉莉安先過去布隆菲爾德看看,滿足她的心願以後再最後前往蒂貝茨監獄交差,徹底把這一係列狗屁事情做個了結。


    “安迪,你看前麵!”


    吉莉安突然叫了一聲,安迪趕緊抬頭,看到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穿著兜襠布的部落民,這可真是見了鬼了,那部落民明顯沒見識過車子,看著這朝著他快速駛來的金屬龐然大物直接傻楞住,這種情況就是大角羊都知道快步跑開,可他卻滿臉驚恐的一會往左躲一會往右躲,一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的樣子。


    如此近的距離,即便安迪緊急踩下刹車也沒有辦法讓車子立即停下,他在這一馬平川的環境下高速行駛了太久,不是說停就能停的下來的。


    一聲悶響。


    車子緩緩停住,安迪開門下車,看到那部落民倒在地上正捂著腿大聲慘叫,背後背著的背簍裏采摘的果子和植物撒的到處都是。


    “痛!痛!”


    部落民疼的打滾,可以看到他的一條腿已經扭到了不自然的角度。


    安迪暗自捏了一把汗,以剛才的速度來說,如果是個身體虛弱的廢土人一命嗚唿了也不是沒有可能,部落民們普遍身體強壯,現在看來他受傷也不是太嚴重...吧?


    換了一個角度,安迪突然看到這部落民受傷的那條腿的腳掌已經不翼而飛了,斷麵非常粗糙,迴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完全不知道掉到什麽地方去了。


    吉莉安不忍繼續看那部落民淒慘叫嚷迴來到安迪身邊詢問。


    “怎麽辦?要是他的族人看到這事情就不能善了。”


    麻疹壓根沒下車,按下車窗伸出腦袋催促二人。


    “不就是一個土人,給他一槍接著上路就是了,難不成還要為了他繼續耽誤時間麽?”


    安迪看了一眼嗶嗶小子,治療針已經被用光了,麻沸-x也已經被用光了,別的藥物也沒剩下什麽了,這樣子的話到底要怎麽辦....


    麻疹有點不耐煩的推開車門下了車,徑直朝著那部落民走去。


    “你要是下不去手的話那就我來,真搞不懂你平時殺人如麻的,怎麽現在不能一槍給他一個痛快,反正他已經殘廢了,治療針也沒辦法治好更別提那些土人手裏的土藥,這種樣子他的部落不會白養他的,左右他也是完蛋了...”


    不等安迪阻攔他,一根箭就從不遠處嗖的一聲射了過來,麻疹一個後空翻躲開,那根箭刺入到了泥土之中。


    “誰?!”


    他暴躁的看向箭射來的方向,看到幾個部落民簇擁著一個穿著黑色兜帽長袍披掛著大量蛇形金屬掛飾的人緩緩走來。


    一個年輕部落民頭上帶著一個插著羽毛的頭帶,手裏把著一張勁弓。


    他張口就是一通地道的部落民土話,安迪五句裏能勉強聽懂兩句,而避難所出身的吉莉安耳中隻有聽到一通噪音。


    麻疹二話不說撿起來地上一塊薄片石頭就投擲了過去,雖然隻是擦過,但力道之狠讓反應已經足夠快的部落民青年頭上的頭帶直接斷開,更有幾滴鮮血從他的腦袋上流下。


    年輕人滿臉驚愕,捂著腦袋連連後退。


    安迪眼見流了血恐怕事態馬上就會升級,趕緊準備拔槍戰鬥,不料麻疹這一手好像確實震懾住了對方,原本咄咄逼人的部落民們在中間那黑袍人做出手勢以後紛紛放下武器,隨後那人從一眾部落民之中走了出來。


    緩緩摘下兜帽,這個女人露出一頭結構複雜的辮子。


    她的臉上塗滿了某種白色的粉末,極度瘦削的臉骨看著猶如一條蛇。


    “西邊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麽事?”


    安迪看對方可以溝通趕緊接口。


    “意外,我們讓他受傷了,但是這不是我們故意的,你們和他是一個部落的麽?”


    那女人緩緩搖頭。


    “並不是,這些土人隻是正要護送我迴去銜尾蛇村麵見女神,那個年輕人似乎認為你們在迫害他,所以沒等我下令就射了箭,但他已經被你的夥伴教訓了,我認為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對吧?”


    安迪一聽,發覺這發型奇特的女人原來是一個赫卡特之女,趕緊套近乎。


    “我認識你們那邊不少人,伊萬娜當初和我聊的很投機,我還麵見過赫卡特女士,和她聊了一些話題,那時候我...”


    這位赫卡特之女越聽越是麵露異色,因為安迪說的那些話是做不得假的,所有細節全部都對應了她的記憶,雖然她被派出來駐守部落好多年,但是無時無刻不想著返迴銜尾蛇村,安迪這麽一說由不得她不去另眼相看。


    “原來是一位朋友,失禮了,我叫塞勒,你需要什麽幫助麽?”


    安迪迴頭指向那失去一個腳掌的部落民。


    “你能治好他麽?”


    塞勒不屑的瞥了一眼那部落民。


    “一個土人罷了,想必是他不看路所以才撞到你們,他變成殘廢隻是活該罷了,何必在乎他呢?放心好了,我不會為此做什麽,或者你需要一點引獸藥讓土狼們幫助你徹底消滅這個麻煩?如果你需要的話盡管說就是了。”


    此言一出安迪頓時在心中暗暗苦笑....


    “我隻是...額,我隻是覺得就這麽不管的話對不起我的良知。”


    安迪知道那部落民的殘廢無法治愈,即便是在醫學技術高度發達的ncr內地,想要讓缺失的斷肢重生也需要自動醫生和一定數量的醫用生物凝膠才可以做到,如果想要讓重生的斷肢恢複到理想的外觀,多半還需要花費重金聘請一位整形醫生加以後期美化調整,這一套下來可謂天文數字。


    但這也沒有別的辦法,不行隻能向眼前這位赫卡特之女討一些土藥給那部落民治療傷勢,更多的他也做不到了。


    “塞勒,你能提供一些治療他的藥麽?我願意用瓶蓋來換,這是我們西邊人的貨幣,你應該知道。”


    那赫卡特之女意外的看了安迪兩眼,似乎不理解他的選擇,但還是給出了迴答。


    “我確實能製作一種藥,此藥名為九頭蛇,可以令斷肢重生,乃是女神大人所傳,隻是材料苛刻。如果你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我可以幫你製取一些,反正我本來也打算讓這些土人幫我去采集一些材料加以儲備。”


    安迪一聽,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ncr那麽高級的醫學想要讓斷肢重生都困難重重價格昂貴,而眼前這個在安迪看來就是個自稱不是部落民的部落民卻聲稱她掌握了一種可以讓斷肢重生的土藥,隻需要一些可以在廢土上收集到的材料。


    他再一想,赫卡特曾經在苗圃作為戴安娜的親傳學習許久各類知識,說不定因此掌握了一些連ncr的醫生們都不曾掌握的技術,這樣的話真的可能有迴轉的餘地也說不定。


    安迪轉頭向著麻疹使了個眼色,麻疹瞥了一眼自己缺失了手指的手,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於是默默點頭。


    “那樣的話可真是太感謝你了塞勒,你隻需要告訴我們你需要的那些材料都在什麽地方,我這就幫你去找,在此期間麻煩你給那個人止血。”


    塞勒在剛才安迪迴頭時也跟著他看到了麻疹殘疾的手,似乎是覺得搞清楚了安迪的真實目的一般做出了然的表情。


    “就在西北麵的一個山洞裏,那裏麵長著一種特殊的蘑菇並且棲息著一群蛇頭狼,我要那蘑菇和那些蛇頭狼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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