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被幾盞昏黃燈泡照亮的黑暗,安迪走上了胡佛大壩的壩頂。


    地上散落著很多垃圾,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清理過了,也可能因為所謂的垃圾場就是旁邊的河水,所以沒有人在乎這件事。


    壩頂靠近北側河水的一側被豎立了高高的鐵絲網,上麵甚至還通了電,到處都能看見一些標誌,諸如:通電危險、切勿靠近、當心...諸如此類的,因而壩頂這邊的棚屋沒有修建在靠近鐵絲網一側的,所有的人都選擇在靠近南邊的那一側居住經營。


    他觀察了一會,很多人走進店鋪裏就沒有再出來,可是那小屋子能容納的人應該很少才對,於是他靠近一看,才發現一些鐵皮棚屋裏還有向下的通道。


    安迪打開嗶嗶小子來到壩頂邊緣向下張望,借助光亮,他看到在胡佛大壩南側的正麵壩麵上還“掛著”很多廢土風的金屬棚屋,這些棚屋在修建時似乎用某些工具在混凝土壩麵上開出小洞隨後利用這些加以固定,製造了這些仿佛貼在懸崖上一般的建築物。


    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彼此有金屬棧道連接,可上可下也可橫向通行,最下麵的建築物已經到了大壩的中段。


    很多鐵皮棚屋根本沒有照明,所以之前他們離遠了看是注意不到的。


    也有一些棚屋裏亮著燈,看起來不是有人居住就是在對外經營。但是住在這裏實在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安迪看著那些在風中仿佛下一秒就會滾落到大壩壩底的鐵皮屋真是摸一把冷汗,但凡從窗戶探出頭就可以直接看到上百米深度的河穀之底,任何東西摔下去都不可能好過。


    廢土居民們在壩頂空間有限的情況下積極的開拓了生存空間,不過這種開拓有點過於驚險。


    他繼續在壩頂向東部走,一些小酒館陸陸續續出現在身邊,人們沉悶的喝著酒,看起來沮喪又絕望。他們低聲聊著一些話題,諸如:鋼鐵兄弟會什麽時候再發起一次襲擊?上次的騷亂是否是一次刺殺?道奇市長很久沒有出現是否意味著最壞的結果?新加州的ncr是不是已經被鋼鐵兄弟會徹底消滅?他們是不是就是最後的ncr了?


    到處都是悲觀的情緒。


    角落裏遊蕩著一些不修邊幅的人,看他們那僵屍一樣的動作,恐怕都是些癮君子。


    安迪猶豫了一下,走到鐵皮棚屋裏找到老板要了一瓶自釀啤酒和一碟小菜。


    “25個瓶蓋。”


    幹瘦的酒吧老板從櫃台下麵遞出來一個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從廢土某處撿迴來的戰前啤酒瓶子,裏麵有一些黏糊糊的液體。除此之外就是一小碟看起來賣相非常一般的豆子,疑似已經有點發黴了.....


    “嗯.....這豆子是不是壞了?”


    老板聞言翻了個白眼。


    “什麽壞了?這東西就是這個狀態最好吃,一看你就是不懂,怎麽?不喜歡吃也有好菜上,但是你得再付給我50個瓶蓋。”


    安迪不認為那豆子是可以吃的東西,於是給了50個瓶蓋,他雖然有很多食物,但是還是很想品嚐一下當地的特色菜,而且在這種地方吃飯或許可以趁機打聽到一些情報。


    老板將發黴的豆子收走,這一次換成了一碟烤製好的肉塊。


    味道聞起來很香甜。


    “這是巫蛇的肉,味道相當好。”


    老板解釋了一句以後就不再說話,隻是用那破抹布擦拭櫃台,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清潔還是在製造汙漬,沒多久又有人過來買食物,看這個樣子要是再不去外麵占個位子怕是隻能站著或者蹲著吃了。


    棚屋裏麵的座位早就滿了,大多數人都是坐在外麵露天的桌椅上,坦白說現在已經太陽落山坐在外麵吃飯並不怎麽舒適,但是也沒有太好的選擇。


    安迪端著肉拎著酒走到外麵去尋找座位,一番尋找以後才看見一個沒有被坐滿的地方。


    一個戴著牛仔帽穿著黑風衣的大胡子坐在一張小桌旁自飲自酌,旁邊居然沒有人坐。


    他靠過去,打了個手勢,大胡子隻是微笑一下點頭示意他靠自己坐。


    摘下麵具和護目鏡,安迪嚐了一下那烤好的巫蛇肉,意外的是這肉塊鮮嫩異常表麵塗抹的燒烤料非常契合食材本身的味道,且火候也掌握的恰到好處,吃起來可以說是迴味無窮。


    但是那酒就很差勁了......


    牛仔帽大胡子似乎快要吃好了,他對安迪有點好奇,側臉看著安迪吃喝。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四肢細長的中年人,臉上看起來飽經風霜,肯定是在廢土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廢土客了,他的五官看起來棱角分明且非常深邃,眼神堅定又飽含情感。當這樣一個人盯著自己的時候,安迪難免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和不自在,心裏不由得滋生出很多猜測....


    “咳,怎麽了?”


    安迪放下難喝的自釀酒與旁邊的牛仔帽對視。


    “我可以肯定你是最近新來胡佛大壩市的,而且多半是第一次來....但你看起來不像是土人,如果你是ncr人,我沒理由對你沒印象,莫非你是莫哈維那邊從其他方向過來的人?假如你曾經來過胡佛大壩,我一定能認出來...嗯,總之你讓我感覺有趣。”


    他扶了扶黑色的牛仔帽,言語之中的自信讓安迪啞然失笑。


    “老兄,來來往往胡佛大壩的人海了去,你怎麽可能對每個人都有印象?”


    安迪說著,心裏忽然落地了一塊石頭,他之前都忘記了當初他在大圓頂接受過整容手術,臉已經和最開始有些不同,已經不用擔憂這邊的人會將他的身份認出來。


    牛仔帽搖搖頭。


    “你....知道我是誰麽?我猜你肯定不知道。”


    安迪好奇的看著他,看樣子他要自我介紹一番。


    果然,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對自己的情況緩緩道來。


    “我叫做拉爾夫人,別誤會,我的姓氏就是人,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拉爾夫。你也看見我的穿著了,你覺得我像是做什麽事情的?”


    安迪這才留意了一下對方的著裝,仔細一看這身行頭其實很像是廢土上大部分小聚落裏常見的警長形象。


    警長是一種特殊的職位,一般來說大部分由戰前幸存者延續下來的聚落裏都有這個職位,警長不僅僅管理著聚落的治安並製定和維護聚落專屬的法律,而且實際上也兼任著類似於鎮長、村長之類的職務。


    這與戰前sa人的文化習慣傳承有關。


    警長的人選往往是來自於自我推薦,因為要負責治安的緣故,聚落內外的犯罪分子、掠奪者、騙子、癮君子、毒販等等必然會視警長為肉中刺眼中釘,經年累月的生死決鬥和永無止境的保持警惕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這不僅僅要求警長人選要有超越一般廢土人水平的戰鬥技巧,更要求他有一顆仿佛永不熄滅的烈火之心,不管麵對何種情況何種疲憊都永遠保持著堅韌和熱情。


    一個標準的警長往往穿著深色的風衣並佩戴牛仔帽,身邊時刻不離自己的趁手武器。


    眼前這個男人,怎麽看都很符合。


    “你是警長....胡佛大壩的警長對麽?我以為這裏被ncr管轄著已經沒有這個職位了。”


    安迪恍然大悟的說著,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隻有這裏沒有人坐,警長總是被人忌憚和警惕,而且他們樂於人們如此看待他,畢竟如果警長失去威嚴那可就萬事不成了。


    拉爾夫聞言露出微笑,解釋了胡佛大壩市為什麽還會有警長的原因。


    “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有道奇市長和那些堅強勇敢的ncr士兵,這裏根本不再需要警長了,但是道奇市長說,治理這裏必須要用到當地人。恰好,我就被選中了。”


    安迪聽了拉爾夫的話立即有所反應。


    “照你這麽說,在ncr來這裏之前,胡佛大壩就是有人居住的麽?”


    拉爾夫滿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那是自然,這麽適合居住的地方你去哪裏找去?這裏遺留下來的建築物堅固無比,有水,有電,人們怎麽可能對這裏視而不見?但你也看到了,壩頂易攻難守,西麵的和東麵的惡徒經常會來這裏劫掠,所以住在這裏的人根本無法久待,人是一茬茬的換。”


    “我在很多地方流浪了很長時間,什麽都幹過,傭兵、賞金獵人、商人.....但我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我就是那種性子,我覺得那些地方都無法觸及我的靈魂,無法挽留我。我見過太多大小城鎮在廢土上苟延殘喘,沒有希望的延續著自己的存在......但是後來我終於找到了我命中注定的家園。”


    “我到了這裏,那時候這裏的人民過得很苦,這裏的一切都打動了我,所以我留在這裏幫助他們抵禦來自四麵八方的掠奪者,坦白說這很難,我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大家。幸好,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道奇市長帶著那些士兵們來了,大家都熱烈的歡迎他們,他們也沒有辜負我們,很快就清退了在周圍活動的那些掠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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