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指揮部中,亞倫將軍沉穩的看著沙盤。


    第一輪聯合攻勢給了鋼鐵兄弟會迎頭痛擊,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事情,但代價是大量的傷亡和財產損失。每一名ncr士兵都明白這一點,想要擊倒一個穿著動力裝甲的兄弟會成員往往需要付出幾倍於對方的犧牲才能做到。


    但士兵們的士氣仍然很充足,因為長久以來ncr民眾對於鋼鐵兄弟會的怨氣非常大,在ncr軍隊終於發動像樣的反攻以後,參軍的人員數目不降反升。


    這其中的很多人在實戰的曆練以後流露出驚人的才能。


    正在亞倫將軍思索下一輪聯合攻勢將要從何處開始時,準將向他打了個報告。


    “那些遊騎兵實在是太過分了。”


    對方有點情緒激動。


    “在我們的人和兄弟會激戰的時候他們從不願意挺身而出,什麽時候他們覺得時機成熟了才會從他們窩藏的地方跑出來搶奪勝利果實,顯得我們好像什麽都沒做一樣!”


    “而且,那群家夥已經開始拔好苗子了!”


    亞倫將軍沒有說什麽,他心裏明白現在這個情況下應該以大局為重,雖然他也對這些情況的發生十分不爽。


    遊騎兵部隊作為ncr建國之前就存在了的特殊單位地位也十分特殊,他們遊離於軍界和政界之間,與二者牽連的同時又不為二者所製約。在法律上而言,遊騎兵部隊的首領:軍士長,並不需要服從軍隊將軍的命令,他們在這裏僅僅是因為總統命令他們幫助ncr常規軍隊發起進攻罷了。


    當政界的人提出非議,遊騎兵就會強調自己軍事化的一麵;但當軍方對他們做出要求,他們又會擺出自己政治化的一麵。


    這套把戲被遊騎兵軍士長愛麗絲多年來掌握的爐火純青,她利用這種特殊的複合身份將很多麻煩事推走,又將很多勝利果實最甜的一部分摘去。遊騎兵從不公開麵向公眾招募,因為他們的新成員往往是從表現優異的普通士兵裏尋找合適的拉攏,而麵對鼎鼎大名的遊騎兵部隊,被拉攏者往往出於傾慕其名聲或被其豐厚的經費所吸引。


    軍隊對於這種抽調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人才一個個流失去了遊騎兵部隊。


    另一方麵,在戰場上的遊騎兵們一如既往的表現神勇,但他們的光芒已然壓過了那些付出巨大犧牲的士兵們,媒體的報道之中帶有明顯的偏頗,這來自於長久以來遊騎兵們身上被民眾賦予的偶像光環。如果戰事順利,遊騎兵們將會被重點謳歌讚美,而如果戰事不利,受到抨擊的總是軍方。


    對於ncr軍方而言,這太不公平了。


    亞倫金博爾當然明白這種狀況,他也很想要改變這種狀況,隻是他現在還沒有那種能力,同時時機也尚未成熟。


    他盯著沙盤思索了一會,從深思之中跳出來。


    “會有改變的一天的,他們遲早要明白部隊就是部隊,軍人就是軍人,而且部隊和軍人隻能有一個大腦....但是現在那一天還暫時沒有到罷了。李,你通知各部暫時休整,之後不久我們可能還要再進行一次針對鋼鐵兄弟會的攻勢,這些家夥已經有點扛不住了,我們必須趁熱打鐵!絕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準將露出為難之色,湊到亞倫耳朵邊低語了幾句。


    亞倫將軍當場愣住,他繞著桌子走了兩圈,決定立刻動身離開麥克森州前線戰場迴到ncr的政治中心沙蔭州去。


    .........


    兩天以後,亞倫再次抵達ncr國會大廈麵見彼得森總統。


    “這一段不能這麽寫,你是不是蠢?”


    在溫德爾彼得森的屋子裏,他正看著查銳送來的最新一期宣傳文稿口吐芬芳。


    “你這樣寫,你把我放在哪裏了?是這裏還是這裏?你告訴我一下,我在哪裏?”


    他伸出手指指向文稿各處,顯得憤怒而激動,因為此刻他心裏很不平衡。如此有紀念意義的一場大勝,最應該被大誇特誇的那個人難道不應該是四處統籌調度,在ncr經濟如此不景氣的前提下還能為軍隊提供足額軍費開支的自己——溫德爾彼得森總統先生麽?


    查銳不斷做出保證他會更仔細的監督其他文職人員對這文稿的做出修改,務必會將彼得森為這場戰爭的勝利做出的重大貢獻重點突出出來。


    在離開之前,查銳告知了彼得森關於亞倫將軍再次著急與他見麵的事情。


    彼得森摸了摸自己的臉,從亢奮裏略微冷靜下來,示意查銳告訴亞倫這個老朋友他很忙碌,需要稍等一會才能與他見麵。


    在舒服的小憩了一會以後,彼得森才不急不慢的前往會客室。


    ..........


    亞倫已經放棄了繼續看表,自那個秘書告知他需要等待一會以後,他足足等待了一個小時。


    李幾次三番的試圖去追問那個叫做查銳的秘書,總統先生是否已經將這次重要的會麵忘到了胡佛大壩去,但最終都被亞倫阻止了。


    當彼得森終於出現,亞倫示意隨行的軍官都先出去等候,隻留下他們兩個人在這裏聊天。


    彼得森隨意的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叼著一根雪茄,不說話,也不與亞倫對視。


    一分鍾以後,亞倫終於忍不住發問。


    “我聽說下一批軍費和物資將要延期發放,而且數量也會降低?”


    彼得森吹出一個煙圈,滿不在乎的點點頭。


    亞倫皺了皺眉頭,進一步追問。


    “到底是為什麽?溫德爾,你明知道現在我們與麥克森州叛軍的戰爭已經取得了優勢,我們不能給他們喘息的餘地,這一次機會相當寶貴....根據偵察兵和遊騎兵們帶來的一些情報顯示,鋼鐵兄弟會的物資已經瀕臨枯竭,其兵源也早就開始告急。但我們不能因此就放鬆警惕,那群家夥掌握著大量的戰前高科技,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逼急了的情況下搞出一些大事情!”


    彼得森看了他一眼,抽了一口煙,不疾不徐的做出解釋。


    “老朋友,我不是不知道前線的情況,我知道你打了大勝仗,你真的很厲害.....或許民眾會歡唿雀躍,但是我們國家的經濟沒有那麽容易因為一個階段性的勝利就起死迴生。你也知道,在放棄金本位重啟瓶蓋結算以後政府發行的ncr元沒有以前那麽具有價值了,這都是為了延緩和拯救此前軍方作戰不利導致的經濟崩潰惡果。現在,我們籌措軍費都需要多方溝通才能成行,這件事情急不得,難道你要我允許你端著槍去指那些大亨的腦袋現場搶劫麽?那成什麽了?”


    亞倫沉默的看了一會彼得森,對方看起來好像很真誠的樣子,但亞倫知道這些都是無意義的漂亮借口罷了。


    “那麽,我的總統先生,如果我們確實現在就很需要這筆錢呢?”


    彼得森放下雪茄笑了笑,翹起二郎腿。


    “哎呀,真是拿你沒辦法....其實作為老朋友我也知道你心裏肯定著急,所以我在來這裏之前和幾個人物聯係了一下,幫你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你知不知道範格拉夫家族呢?”


    亞倫點點頭,那是一群惹人厭的軍火黑幫,他們永遠不會學會安靜,總是在搞事和準備搞事兩種狀態裏徘徊,多年以來與各種勢力結下很多愁怨導致暴力衝突無數,其中也包括了ncr。隻不過他們不但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崩潰,相反的,在精明的家族領導人的帶領之下和一些機緣巧合的到來,這幫家夥有越戰越勇和發展迅速的架勢。


    彼得森將一旁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交給亞倫,他接過來,發現上麵寫了一些範格拉夫家族接取的武器訂單詳細信息,還有其商隊隨行安保人員的具體數目與隨身裝備種類,連範格拉夫家族在ncr邊境的幾個武器倉庫位置和秘密交易點所在都被標記的清清楚楚。


    亞倫心裏明白,這就是條件。


    放著重要的前線戰場不急,反而著急處理這樣一幫雖然煩人但相對來說還暫時無關痛癢的家夥,這件事實在是不合情理。但事情究竟是否合乎情理並不由他說的算,而是由眼前這個正在囂張抽煙的家夥說了算。


    “我要怎麽做?”


    亞倫沒有多說什麽別的,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


    彼得森滿意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如此,他才是總統.....這個國家的所有部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是桀驁不馴的軍隊也是如此。


    “這張清單你先收下,之後不久會有一列貨運火車把清單裏的東西送到你手裏,這算是一點小小的額外補助....範格拉夫家族長期以來用暴力對抗我們國家的執法,肆意妄為的進行著貴重武器的走私生意,甚至幹擾到了我們國家內部一些遵紀守法的好公司做生意。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願意幫我們的國家解決掉這樣一個長久以來的小麻煩對吧?”


    亞倫接過清單一看,眉頭一跳,那清單裏列出了一批武器,包括一批衝鋒槍、卡賓槍和加蘭德步槍等等,總而言之都比ncr軍隊普遍列裝的軍用步槍來得好。


    他頓時明白這件事背後是被誰推動的了。


    彼得森站起來抻了個懶腰,貌似隨意的嘀咕了幾句。


    “教訓一下就可以了,讓他們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不一定需要把事情做絕,但是錢必須到位才行....畢竟麽,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過是一場生意罷了,有得賺才是最關鍵的。錢錢錢,命相連麽,你說是吧?”


    亞倫揣著文件走出國會大廈,出門後,他又一次沉默的抬頭看向大樓高處。


    “這個狗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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